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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意外出现的景书文

“花园逃脱”游戏开始。

游戏规则很简单,通过玩“石头剪刀布”,最终淘汰一个人。这个被淘汰的人称为“破案人”,其他被追捕的人称为“逃脱者”。“破案人”要转过身去,面向墙角,不准偷看。“逃脱者”就去设置重重障碍,比如在“破案人”前行的路上放置树枝啊,在枝丫上放随身物品啊,用石头围成“阵法”啊等等来迷惑“破案人”。过一会儿,“破案人”就要去寻找“逃脱者”。这有点儿类似外公外婆小时候玩的捉迷藏,只不过难度增加了一点儿。“破案人”需要寻找并拆除各种障碍,然后找到躲藏的“逃脱者”,才算成功。

我们尊诸葛孔明为师,他是阵法的大师嘛。我们还给自己的“阵法”取了各种名称:八卦阵、青龙白虎阵、形意阵……“逃脱者”不但要藏好,还要趁“破案人”不注意,回到“窝”里——出发时的地方,大叫一声“回窝儿”。如果被找到或在回“窝”过程中被抓住了,下一次就轮到他做“破案人”了。

第一局张小茂输了,成为“破案人”。

我和桐桐布置好“阵法”后,分成两个方向去藏身。她向一丛茂密的芭蕉树跑去,我呢,跑到一丛箭竹后面,悄没声儿地藏起来。箭竹在花园墙角,密不透风,前面还有高大的假山石。

我们刚刚藏好,张小茂已数到五百,他要开始找我们了。虽然他的眼睛没法看,但他的耳朵可没闲着,在听着我和桐桐的动静呢。他四处看了看,大致判断出了桐桐的藏身之处,然后小心翼翼地破解我们的“阵法”:搬掉埋伏在紫薇树下的石块,把它移到月季花旁,找出桐桐藏在紫藤枝间的发卡,再捡起一个小石块,向芭蕉树的方向扔去。这叫“投石问路”,要是那里有老鼠或鸟雀,就会被惊起,带动其他装置。然后,他向着桐桐藏身的方向跑去。我屏住气,轻轻地后退,准备悄悄跑回“窝”。可是,在我转身要出箭竹丛时,好像踩到了什么。

“啊!”一声惊叫响起。我居然踩到一个人—一个女孩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扎了好多个小辫子,用浅黄色带子绑着。上身穿一件藕粉色的T恤,下身着白色短裤,还光着脚!她爬起来,愣愣地盯着我,那双大眼睛里满是迷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接着,我俩同时像见了鬼似的,向后面跳开了两步。“你是谁?”我问。

“我是景书文啊。你呢?我这是在哪儿?”她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我明明在房间睡觉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啊,是不是人贩子把我拐来了!”她立刻大哭起来,那声音比鞭炮还响。

我捂着耳朵,嫌弃地吼道:“好啦,别哭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没人拐卖你!”

张小茂和桐桐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跑了过来。

桐桐好奇地问:“景书文?你是景爷爷的亲戚吗?”

景书文一脸蒙,问:“景爷爷是谁?”

桐桐说:“就是这个花园的主人呀。你没来过?”

张小茂指指小别墅:“这房子也是他的。”

景书文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儿的。最近,我爸爸妈妈老是吵架,还闹离婚。今天,他们又吵架了。爸爸跑去喝酒了,妈妈就在家里哭。妈妈还一直问我,他们离婚,我愿意跟着谁。唉,我太难了!我就跑进房间,把门反锁了,趴在床上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结果他一脚把我踩醒了,然后就在这儿了。”她指着我说。

“哇,肯定是我爸妈都不想要我了,趁我睡熟了,把我抱到这儿扔了!”她又大哭起来。

我们仨一起捂住耳朵,跳着离她远点儿。好家伙,这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什么是被害妄想症?”桐桐问。

张小茂说:“就是总觉得别人在害她嘛。先是人贩子,然后是她爸妈。待会儿,她会不会说我们绑架她呀?”

我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说不定是她见爸妈吵架,气得自己离家出走的呢。”

桐桐指着我俩,说:“你们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老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去问问她家在哪儿,我们把她送回去。说不定她爸妈正满世界找她呢。”

“那个,景书文,”我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先别哭了,你住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呃,我住在……”她立马不哭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抽噎着说,“住在银杏宛。”

银杏宛?镇上没这个住宅小区吧?“你说的银杏宛在哪儿呀?”我问。

“唐昌镇啊。难道这儿不是唐昌镇吗?”景书文歪着头,一脸惊奇地盯着我们。

唐昌镇?没听过这个名字。离这儿很远吗?大人们或许知道吧。

我们决定先把景书文带回家。 RakD2Z/q8ChYejhrWplxP7wQihQYQiBIGCqnOk9s+glBUXxqxUnPWPdUV06IUM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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