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百家文化中,儒家提倡“仁爱”,墨家则提倡“兼爱”“非攻”。
春秋时期,战争不断,墨子对百姓在战争中所遭受的痛苦深有感触,坚决反对战争。他在《墨子·非政》一篇中写道:“以攻伐无罪之国,入其边境,刈其禾稼,斩其树木,残其城郭,以抑其沟池,焚烧其祖庙,攘杀其牺牲。民之格者,则劲拔之;不格者,则系累而归。丈夫以为仆、圉、胥、靡,妇人以为舂、酋。”他详尽描述了那些因战争而被围困在城内的人民的痛苦遭遇。被侵略的战败国,百姓的命运是悲惨的,而那些侵略国的百姓,又过着怎样的日子呢?他们的命运和遭遇其实并不比被侵略的战败国的人民好到哪儿去,一样要面对疾病、创伤、破产、死亡的威胁,发战争财的是那些贵族,受苦受难的总是劳苦大众。
墨子倡导“兼爱”“非攻”,他在《兼爱上》一篇中表达,当时国与国之间之所以频发战争,是因为他们“不相爱”。如果想要天下治而不乱,那只有做到“兼相爱,交相利”,以“兼”来代替“别”。“兼”,在墨子看来是大公无私、不分彼此、关心别人如同关心自己一样的高尚品质。具有这种高尚品质的士,墨子称他为“兼士”;具有这种高尚品质的国君,墨子称他为“兼君”。和“兼”相对立的是只顾自己、不为旁人设想的自私自利的恶劣品质,墨子把这种品质叫作“别”。具有这种坏品质的士,墨子称他为“别士”;具有这种坏品质的国君,墨子称他为“别君”。墨子把战争的起源、社会的不合理现象都归结为道德品质问题,是以主观臆测对待客观存在的实际问题。墨子从善良的愿望出发,反对不义的战争,把反对战争的理论基础安放在“兼爱”的学说上,却没有能够找到侵略战争和互相争夺的社会根源。他认为世间之所以有战争,是因为人们不明白“兼爱”的道理。墨子把社会混乱的根源归结为人类的认识错误,这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的。墨子的“兼爱”主张并不难懂,可是墨子锲而不舍的精神却不是人人都能够效仿的。
他在《非攻上》一篇中,曾生动详尽地论证了战争是亏人而自利的,他反对统治阶级的侵略和掠夺,为劳动者、小生产者的利益着想。他希望实现和平,希望“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也就是说,劳动者要能获得起码的生活条件。墨子憎恨侵略战争、向往和平,直到今天,他倡导的“兼爱”“非攻”依然鼓舞着我们。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墨子哲学的全部精华,那就是他热爱和平、反对侵略。
墨子热爱和平、反对战争、反对侵略的思想,体现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朴质、善良、坚贞不渝的性格。
当然,墨子的“非攻”也不是无条件地反对一切战争,而是反对“强凌弱,众暴寡”的非正义的战争。他并不反对抵抗暴力、保卫和平的战争。不但不反对,而且用实际行动来支持抵抗暴力、保卫和平的一方。讨伐人民的敌人,其性质和侵略战争根本不同,如果混淆了这两者的根本区别,那就是不知“类”。
事实上,历史总是沿着必然的规律,向既定的方向前进。墨子的主观愿望是好的,他是一个同情人民、有善良愿望的思想家和政治活动家,但他无法科学地认识历史发展的必然方向,因而他反对战争的理想固然反映了一部分现实情况,却对消灭或避免战争提出了极不现实的办法,那就是他企图消除一切侵略战争发生的根源。
墨子留给后代的,是反对侵略战争,反映了广大人民正义愿望的“非攻”主张;他倡导的“兼爱”思想,是墨家学说中最强有力的核心部分,其为中国传统的慈善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