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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知真相若愚悔恨自残
宣遗诏朗泽铤而篡位

若愚跟佩兰亲热地坐下,把分开后各自的情形说了一遍。

“少爷,你有夫人和小姐的消息吗?”佩兰兴冲冲地问。

“她们,我买下了她们……”

“真的,那好那好!”佩兰喜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们!”

若愚顿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她们都不在了……”

佩兰脸色变了,抖声问:“她们,什么,不在了?”

“她们受了打击,先后都病倒,后来,都去了。”若愚慢慢地低下头去。

啊,佩兰一时难以接受,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阵子,忽然崩溃,哭道:“夫人啊,小姐呐——”

若愚静静地等她哭完,才说:“佩兰,你跟阿牛,同我回家吧。”

他说:“我已经把原来的谢家买下了,你要是愿意,还可以回去住。总好过,在这异乡受苦。”

佩兰抽噎着摇摇头:“谢谢少爷,夫人和小姐都不在了,我要是回去,看见那些想起从前,不是更加……”

“跟我回去吧。”若愚不死心。

佩兰还是摇头:“我就在这里,守着这林子,春天可以看看梨花开,就好像还跟小姐在一起一样……”

若愚喉头有些哽咽,他说:“这样吧,佩兰,你要梨林,我到交庄给你重新买一片梨林,你住到交庄去,有什么事,我们都好照应,行么?”

佩兰抽泣了好久,终于点头。

“过几日我就回去了,等白洲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我再派人来接你们,要是才伯愿意,也一块搬回去。”他环顾一眼屋子,心想,你也算我的家人,我怎么能,还让你住这样的屋子。

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底,若愚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就把佩兰夫妇接回了白洲。

他指着交庄镇上一栋房子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佩兰,”他说着,把地契递过来。

“这么大的房子?!”阿牛愣了一下。

“不用的,少爷,”佩兰有些不敢相信,小声道:“不是说有梨林就可以了……”

“梨林也给你买好了,”若愚又递过来一份地契:“二十亩地,带一幢青瓦房。”

“不用那么多……”佩兰连连摆手。

“拿着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现在有孩子了,手头是应该活泛点,”若愚说:“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梨林有事的时候你们可以住到地里去,闲的时候就住镇上,阿牛到我商铺上去做事,佩兰你两头走走,有马车,忙不过来就请佃户。”

“少爷!”佩兰忽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羞愧地说:“少爷,这么多年,佩兰一直都在误会你,佩兰不是人……”

若愚连忙去拖她,佩兰却不肯起来,口里连声道:“少爷您原谅我——”

“哎呀,你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呢。”若愚哭笑不得。

“我以前总在小姐面前说你的坏话,我说你不是好人,我还看你不起来的,我老是在你跟小姐之间打岔,你每次去小姐那里我都告诉夫人……”佩兰羞愧地哭道:“小姐总是替你说话,她说,你人不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将来一定会回报谢家的每一个人,我还不信……我真的错了,少爷您原谅我……”

若愚一怔,这真是梨容对他的评价?会么?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又有些难以接受,一时之间过往的种种涌上来,他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瞬间的难堪之后,看见佩兰还跪在地上,赶紧拉起来,说:“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啊,算了。”

佩兰却越哭越伤心了:“我是个恶人头倒享了福了,可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

白颜脱了外套刚要上床,若愚忽然说:“我把佩兰找回来了。”

白颜一愣,神色忽有些紧张,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若愚皱皱眉:“你好像,不欢迎她回来啊?”

“没有——”白颜慌忙掩饰道:“我只是,怕她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没事就教训我。”

“做丫环她是比你做得好,教训你也是应该的,”若愚调侃道:“现在她还是丫环,可你已经是夫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她怎么敢教训你?”

白颜嘻嘻一笑,不作声了,若愚却倏地,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

他轻笑着,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问号,佩兰的回来,对白颜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白颜,到底在害怕什么?

“佩兰,还习惯吗?”若愚进屋坐下,看见佩兰已经把堂屋辟了一角出来,开了个小杂货店,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主意好。”

佩兰笑着,递上茶水。

“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若愚问。

“现在还好,”佩兰说:“到春上,要去梨林,可能就忙不过来了。”

“请人好了。”若愚说:“要银子就跟我开口。”

佩兰笑笑,忽然说:“少爷,求您件事好么?”

若愚点头道:“你说。”

佩兰迟疑片刻,说:“少爷,你看,托您的福,我也安定下来了,家里也都整好了,就是还有一个心愿……”

若愚抬眼望着她,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能带我去老爷、夫人和小姐坟上看看么,我想去拜祭一下……”佩兰说着,红了眼圈。

若愚点点头。

佩兰将三份祭品分别摆上三个坟头,插上香,磕完头后跪在地上,又是一阵大哭。

“佩兰,别太伤心了。”若愚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佩兰抹抹脸,忧伤地坐在梨容的坟前,叹口气,说道:“小姐,佩兰来看你了,”一张嘴,眼泪又掉下来:“小姐,我现在可过上好日子了,先前是你好,没把佩兰当下人,还派了才伯把阿牛找到了,也是佩兰命好,还是你给的钱让阿牛买下了佩兰,佩兰没受什么苦……”

“小姐,少爷把佩兰接回来了,还给佩兰买了房子,买了地,佩兰已经没什么所求了,就是挺想你的,”佩兰流泪道:“小姐啊,他们都说好人不长命,你这么好,怎么就走了呢?你要是活着多好啊,看看少爷对我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若愚站在佩兰身边,听见她这么说,慢慢地蹲下来,伤感道:“也只有你这么认为,梨容可对我有成见……”

“谁说的?”佩兰诧异道:“小姐一直说你好呢。”

“怎么可能?”他苦笑。

“真的,你什么时候见佩兰撒过谎?”佩兰严肃地说:“小姐从来没说过你什么坏话,从你进谢家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关心你。”

若愚一怔,不相信地看着佩兰。

佩兰见他不信,一急,忍不住嚷嚷起来:“你住了她的听香楼,要了白颜,她都没说一个字,你的笔墨纸砚用完了,也都是小姐叫濒洲去买的,小姐还特意嘱咐,都是买的最好的,后来,你去太学读书,也是小姐向老爷提议的呢。”

若愚看了佩兰一眼,讪讪道:“没有吧,她不是嫌弃我,才让我去太学,是不想见到我罢……”

“她哪里嫌弃你了?胡说!”佩兰不服气地问:“她要是你这种想法,你一走,她还不住回听香楼,她没有啊,宁可空在那里,给你留着,她就是怕你误会,所以处处都很小心。”

“恩……”若愚迟疑了一下,说出了心中久久不能解开的死结:“我雕了一根木簪子,给她过生日,她不喜欢也就算了,丢给白颜……”

“谁说她不喜欢?怎么是她丢给白颜的?”佩兰说:“她当时收了簪子还挺高兴的,说雕得挺精致,准备戴着出门的,是夫人看了不高兴,硬给了白颜,小姐只是不敢作声……”

若愚的心,忽然往下一坠,真相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一直以为,梨容势利……”他默默地低下头去,这次是真的有些难过了。

“小姐势利?”佩兰惊呼一声道:“那可真是冤枉,你说什么都好,我们家小姐,绝对不势利!”

“她不势利?她自己亲口承认了的……”若愚撇撇嘴。

这下轮到佩兰奇怪了:“小姐自己承认了,她什么时候承认了?”

“就是我离家出走的那次,我们吵架,你也在场的,她不是……”若愚想起当时的情景,血又往脑门上冲。

“唉——”佩兰幽幽地长叹一声。

“你也都听见了的……”若愚也不想再提。

佩兰深深地望了若愚一眼,轻声问:“少爷,小姐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若愚闷声道:“她几乎不跟我说话,拖了一段时间,就,就去了……”

“家里出这么大的事,老爷死了,夫人又死了,小姐怎么承受得起,她又一直身体不好,早先有时就吐血,还老叫我瞒着,”佩兰想起朗坤,又叹一口气:“小姐的心都死了,怎么还有兴趣说话?!”

“你也没问过她?”佩兰问。

若愚默默地低下头去,所有的经过白颜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梨容还有什么好说的。

“呜——”佩兰的情绪骤然间失控,她一把抱住梨容的墓碑,痛哭道:“小姐,你怎么老是这样,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呢?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

若愚闻言一愣,佩兰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执意要为六皇子请命,刘小姐偷偷告诉小姐,要老爷避避,结果老爷真的就出事了。在此之前,小姐就料到老爷不肯听劝,怕连累到你,所以,就找了个由头,跟你吵架,逼你走,”佩兰说:“小姐当时是安排白颜带了钱,跟你一起走,她知道白颜喜欢你,也希望白颜能借此躲过一劫。谁知,你拿了钱,又让白颜回来了,白颜没地方可去,小姐只好又留下她。”佩兰幽声道:“白颜是第一个被卖掉的,这个死蹄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那钱,是梨容给我的,不是……”若愚声音发涩。

“不是白颜偷的。”佩兰说:“白颜当时告诉你,是她偷的吧?当然不是白颜偷的,白颜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那是小姐怕你不肯要,跟白颜串通合计好了的。”

“就算她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一笔钱,谢家发现还不追查,一报官,白颜还有活路?!就冲这一点,你打死她,她都没胆子回谢府。”佩兰说:“那可是一大笔钱呢,几乎是谢家所有的积蓄,是小姐跟老爷说,老爷要夫人拿出来的,夫人一直不知道钱是做什么用的呢。”

“老爷放在书房,小姐拿了,然后把自己的首饰也放了进去,才交给白颜,要她等你们吵翻后,跟着你远走高飞……”佩兰说:“这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为什么包袱里,有银票,还有首饰,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哑着声音说:“这怎么可能——”

“小姐是故意跟你吵架的,希望你离开,那样谢家出事就牵连不到你,”佩兰说:“你看,少爷,你现在不是挺好的,要不是小姐逼你走,现在,你跟濒洲一块充军去了……”

“哦,对了,在赶你走之前,小姐还要老爷给您母亲交了十年寄住寺院的钱呢,”佩兰怕若愚还是不信,又说:“少爷,您现在发达了,去找白颜吧,只要把白颜找回来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是啊,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一想,就不难发现,看似无关的一件件、一桩桩,其实都是有联系的,把它们串起来,真相是不难判断的。

为什么,开始,我就没有想到?

若愚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白颜听见找到佩兰时那惊恐交加的眼神,他终于找到白颜恐惧的原因了。

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她,”面对佩兰,他还要一个答案,一个盘桓在他心中许久的答案,他问得很慢很慢:“她喜欢过我吗?”

佩兰愣了一下,转头望了望梨容的墓碑。

“她怎么会看上我?!”若愚自嘲道。

“不,”佩兰忽然说话了:“老爷和夫人把小姐许配给你,是征求过小姐同意的。”

他猛然间,浑身一颤,这是什么意思?梨容,竟然是愿意嫁给我的?

佩兰默默地低下头去,她说:“小姐,是喜欢你的。”小姐,你原谅我吧,佩兰从来不撒谎,可是这次……你已经去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可是,这个答案对少爷来说,很重要。我不想,看见少爷这么难过,你原谅我吧——

耳朵“嗡”的一响,若愚一下瘫坐在地上。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佩兰想拉他起来。

若愚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过了好久,他才无力地说:“佩兰,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下。”

佩兰见他难过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走了。

若愚双手抱住头,脑袋里一片糨糊。过了许久,他才抹把脸,站起来,直愣愣地望着梨容的墓碑。灰色的青石,红色的刻字,沉默,却触目惊心。

梨容——

他缓缓地跪下来,默默地,将手指抚上冰凉的碑,这是否,也是梨容心的温度?他轻轻地,挨过来,温柔地,把碑抱入怀中,就好像是在拥抱梨容,他用一生中最深的感情,毕生累积的温柔,他全部的爱,拥她入怀。

梨容,你冷吗?让我来温暖你——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不与我对视,也不跟我解释。是我所做的一切让你寒心了吧,你该对我死心了吧?是绝望,让你不屑于告诉我真相,是吗?你恨我吗?

我也恨我自己啊——

“啊——”他仰头,绝望而凄厉的一声长号!

“老爷,您这一天是到哪里去了?我们正要出去找您呢。”若愚一进门,白颜就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他的眼光,静静地在白颜脸上停顿住。

白颜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虚,胆怯地问:“怎么,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挺直着腰往里走。

穿过前厅,穿过长廊,走进梨园,来到听香楼。

白颜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跟着。

门一开,是黄金的内屋,金光刺目,亦同样刺入他破碎的心脏。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冷森森地开口:“管家,把听香楼恢复原样,从今天起,我搬回来住。”

他幽声道:“就我一个人。”

白颜的脸有些发白了。

“簪子呢?”若愚冷冷地,背向朝白颜伸出手。

白颜赶紧将木簪子拿出来放到若愚手上。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簪子的?”他问话,嘴角划过一丝阴冷。

白颜小声回答:“夫人说簪子不适合小姐,就给了我。”

这是真话。

佩兰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不敢再问下去。

“簪子以后放在我这里。”他转过头来,叫白颜:“你过来。”

白颜抖抖索索地靠近过来。

他把簪子递过去,把右手掌摊开放在桌上,说:“像我扎梨容那样,扎我。”

白颜拿着簪子的手开始发抖,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老爷,不要啊,我下不了手……”

若愚静静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左手从她手里抽出簪子,就是一下,狠狠地把簪子扎进自己的右手掌!

白颜吓得尖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血,从簪尖涌出——

他拔出簪子,剧痛,从掌心传过来,却还是没有能盖住心痛。

这根簪子,沾了你的血,也沾了我的血。

梨容,我已追不回你,我再也弥补不了什么,就让我,用自己的血,惩罚自己吧。

他轻轻地扬起笑容,却感觉面上凉凉,泪水,不知何时已经遍布脸庞。

“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梨园。”他绝然道。

白颜凄然泪下。

事情的真相是那么地出乎意料,等他明白,一切都迟了。

听香楼里,还有她的倩影和微笑,而斯人,已经不再。

这一夜的雪,下得特别的大,片片如鹅毛,密集得让人看不见对面的来人。

正阳殿里,灯火通明。

四位大臣被急召进宫,跪在皇上床前。皇后和众妃子、皇子,守在殿内。

皇上半躺在软枕上,无力地抬起手来,大内总管袁公公赶紧上前,握住皇上的手,皇上喘着气说:“开门,宣皇后,朗泽、朗坤——”

四位大臣互视一眼,心中都纳闷,为什么,只宣两个皇子进来?

寝宫的门大开,皇后带着两个儿子进来了,跪下。

“你们,都是皇后的嫡子,不论皇位由谁继承,你们都是兄弟,要相亲相爱……”皇上气若游丝地说:“宣旨——”

袁公公将圣旨一抖,朗声道:“……传位于六子朗坤!”

“不!父皇!”朗泽一把扑过去,疾声道:“我才应该是新皇!”

皇上无力地摇摇头。

“我哪点不如他?”朗泽不甘心地喊道。

皇上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皇上,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皇后也扑了过来。

“他,也是你的,儿子……”皇上看着皇后。

“别求他了!”朗泽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

跪在地上的朗坤怔怔地抬起头来,望着朗泽。

“父皇,我一直都抱有希望,你会给我一点什么,”朗泽戚然一笑,说道:“可你,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肯给我。”

“从小到大,你就什么都不肯给我!”他忽然怒起,指着朗坤对皇上说:“你把所有的,都给了他,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以为,你总会要留点什么给我,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他话语里,是无尽的伤心:“他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对他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曾,带我玩过一次游戏,可曾手把手教我写过一个字,甚至可曾嘉许过我一回?!我做好了,你看不到,那我就往坏里学,你还是不管不问!”

“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泪水缓缓地顺着朗泽的脸颊流下,恣意而绝望:“你对我娘尚且如此,那是因为你的雪儿,因为你有太多的女人,你不需要去珍惜!可是我呢,我也是你亲生的骨肉,你为何,就不肯分一点点的爱给我!”

“你不喜欢我,我不看好我,我偏要做好了给你看,我告诉你,你答应,新皇是我!你不答应,新皇也是我!”朗泽将脸一抹,冷笑道:“我不指望你,我只能靠我自己!”

“你,你,你要干什么?”皇上瞪起双眼。

朗泽手一抖,从袖笼里抽出一道圣旨来,展开,向皇上伸出手去:“拿玉玺来——”

皇上恨恨地抽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动。

“朗泽!”朗坤刚叫一声,忽然从帐下冲出几个黑衣人来,将刀一横,已经搁在了朗坤的脖子之下。四个大臣也被制住,动弹不得。

“乖乖地合作,你们还可以做辅政大臣,”朗泽冷笑道:“六弟你也不要急,父皇盖了印,你肯合作,我还会顾念兄弟情分,留你一条命。”

皇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终于知道儿子长久的操持,她眼珠一转,当即把手探到皇上的枕头底下,抓出印盒来。

皇上怒目而视,伸手去抢,但大病之人,哪有力气,皇后用力一扯,就挣脱了,打开盒子,两手托起玉玺,望着皇上悠然一笑,所有的恩怨和委屈似乎都可以宣告终结了。

去你的皇帝,去你的雪儿,去你的一切!

皇后端起玉玺,照着朗泽拟写的圣旨,缓缓地盖下去…… +805+JQX2HqVOZvI5eVzkBOf0a6RG0lVBT08VjgG5lmJL0asA5DLwL59QhO0CT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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