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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认为我女儿把她的小猪存钱罐送给我这件事会促使我改变，那你就错了。
毫无疑问，情人节那天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但问题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或如何开始。警钟在现实中敲响时很少像电影中描述的那样。我没有听到“老虎之眼”（Eye of the Tiger）作为生活的背景乐铿锵有力地响起，激励我去完成一幕幕特训蒙太奇。我没有喝生鸡蛋，没有把债务打得俯身投降，更没有跑上台阶举起拳头庆祝事业扭转乾坤。相反，我进入了一段被抑郁和失眠笼罩的至暗时期。我感到无地自容，为自己的愚蠢、谎言、疏忽，以及没有勇气向妻子摊牌而羞愧不已。
我和你分享这些不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而是因为我认为你可能也有自己的一段故事。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如果你还没有掉进黑暗的万丈深渊，早一点知道“利润优先”就可以避免，我对此深信不疑。“利润优先”系统可以解决商业中迎面而来的灾难。
我是这样对付抑郁症的：我开始酗酒（具体来说是啤酒，而且是很多很多啤酒）。我平时其实不太喝酒，但我开始依赖它以逃避现实。这一选择不过带来了更多耻辱，而我尽可能将这些情绪藏在心底——如果瘫在被百威啤酒罐环绕的沙发上看电视广告可以隐藏它们的话。想象一下，我穿着一件沾满奇多玉米奶酪污渍的白色汗衫，这个画面可不怎么好看。我甚至不喜欢奇多玉米奶酪。
现在明明有2976个频道可供选择，为什么我还要看广告？因为当我搞砸一切后，有线电视费是第一笔被砍掉的开销。这样一来，我就只剩下一个兔耳形室内天线和五个网络频道。在凌晨3点，这些频道会宣传最新的蔬菜搅碎机和电动瘦身腰带，统统保证练就六块腹肌。
广告看腻了，我打开了PBS（美国公共广播公司）频道。一位健身专家向演播室的观众解释说，深夜减肥广告所推崇的速效减肥法不起作用，也不可持续。他说我们真正需要的是简单的生活方式调整，在不经意间改变自己的饮食方式。你猜他的第一个建议是什么？用更小的盘子。
这番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那个专家解释说，我们人类的自然行为是把盘子装满，然后按照妈妈的吩咐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完。（我还是不明白妈妈的逻辑。非洲还有孩子在挨饿，所以我需要把自己吃到撑？）我被灌输了光盘的理念，估计你也一样。这个理念在我们的思维中已经根深蒂固。在一天内改变这个习惯很容易，但想永久改变它很难。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节食的人体重会反弹，为什么很少有人在新年的第一个月结束之后还能坚守自己的新年决心，以及为什么我们很难控制自己的支出。
我继续看这个节目，专家继续说，当我们用更小的盘子时，我们盛的分量更小，因此摄入的卡路里更少，还不用改变我们根深蒂固的盛满一盘子并光盘的习惯。
我被这个新发现点醒，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我们的解决方案不是试图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习惯，因为那很难实现而且几乎不可能维持。相反，我们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并利用这些习惯。
就在那时，我意识到我公司赚的每分钱都好比装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而我正在狼吞虎咽地把它吃光，恨不得把每粒碎渣都用来经营自己的生意。每一美元都进了我的经营账户，而我“把钱都吃了”。
承认这一点很痛苦，但我从来不擅长理财。当我的生意蒸蒸日上时，我自以为擅长管理财务。但回过头来看，我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我以为我以节俭为原则，或者自己是一个精明的企业家。但事实上，我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会节俭。我创办第一家公司，即一家计算机网络集成公司（今天它被称为管理服务提供商）时，我并没有钱。我能够销售、服务并经营自己的公司。我找到了几乎不花钱就能做到这一切的方法，因为我身无分文。
随着生意的发展，我开始花钱。收入越多，我花得就越多。我相信，更准确地说是我确信，所有支出都是必要的。我们需要更好的设备、更好的办公室（一个未完工的地下室不是做生意的地方），以及更多的员工，这样我才能专注于销售。销售每上一个台阶，我都需要在基础设施、人力资源、A级办公室等方面做同样的提升，而所有这些都是开销的另一种花哨说法。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我发现我会运用摆在我面前的一切资源。给我100美元我就可以搞定一切。给我10万美元，我照样会搞定。手里有10万美元当然更容易实现目标，但也更容易犯错。当你有10万美元可以支配时，你会对浪费几百美元麻木不觉。但当你只有几百美元的时候，浪费几百美元会让你痛苦不堪。
在回顾自己公司的发展历程时，我意识到我让它们快速成长起来却月月精光，只有在卖掉它们时才真正赚到了钱。随着收入（图2中的虚线）的增加，我的支出（图中实线）也以同样的速度增长。只有当我的收入激增，没有时间以同样的速度消费（图中A点）时，我才会有利润。然而，为了达到“新的销售水平”（图中B点），我会迅速增加开支。
图2 收入vs成本
当PBS频道转到早间儿童节目时，我把电视调成静音并开始把这些信息和思路拼凑到一起（《芝麻街》里的吸血鬼伯爵也在做类似的事情，把屏幕上的点连起来）。如果我减少公司经营账户的“盘子”的大小，我的支出就会有所不同。因此，与其试图抑制自己的消费习惯，我不如创造一种手头现金比实际少的体验，然后想办法让公司继续运转。我怎么知道这样行得通呢？因为它已经适用于数百万人的每一份薪水——想想401K养老金计划的扣除额吧。正如理查德·塞勒（Richard Taler）和卡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在他们引人入胜的著作《助推》（Nudge）
中所解释的那样，当人们开始参加401K计划时，他们很少会停下来。关键是要开始行动，这样他们的储蓄就会积累，生活方式也会调整，以适应自己剩余的收入。
如果401K像普通储蓄账户一样，大家会发现它过于诱人，随时都可以轻易地动用自己的存款。他们之所以不动这笔钱，是因为投资账户收取罚金并使用户很难随时提取资金。同样，我可以让自己相信并表现得好像我只有“小盘子”里的钱来运营公司（而不是一个小盘子加一个慢炖锅）。
但是我该怎么处置“其他的钱”呢？我能用它来给自己发工资和缴税吗（你可别吃惊）？
慢着，再等等，我能在支付账单之前留出一部分利润吗？
这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先拿走属于自己的利润呢？
对一个以营收为中心建立了两家公司的人来说，这个想法简直匪夷所思。当时是早上6点钟，我嘴里带着啤酒味，汗衫上沾满了奇多玉米奶酪的污渍，头发比爱因斯坦的还乱，那一刻的想法听起来像是抽风。谁会大胆到先把利润拿走？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