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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农村锻炼

到了车队,工作了几天,队里领导接到上面通知,新来的学员都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队领导联系了一个离马跑泉车队向东约十几里路山区里的一个村庄。车队里派了一名姓代的干部,带领我们十名学员坐上车队派的卡车,把我们送到山下。因村庄没有汽车能走的路,我们只好背上行李,顺着山路向我们要去的村庄走去。

村庄在半山腰的一个山坳里,约有十几户人家。房子随山势不整齐的座落在山坳里,基本上是土坯墙,房顶上是旧式半圆形青瓦。我们一行人跟着村干部被带到生产队的队部院子里,安排在一间有土炕的屋里住下,是通铺,只能住五个人,还有五个人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小村庄里。一位女学员小陆安排到村民家里住,带队的姓代的师傅和我们住一起,在土炕上我们把行李展开铺好,就到外面转了一圈。村庄边上是随着山的坡度走向的庄稼地,村头有几棵不高的小树,有几只鸡在路边刨食吃。回到住处,村干部就安排我们到农户家吃饭,晚上没洗就睡了,都头朝外脚朝墙,人和人靠得都很近,都睡不着,偶尔听见地上老鼠打架的叫声。

早晨天还没亮就听到了公鸡打鸣叫声,初春的天气在山区还是比较冷。我们到老乡家里吃了早饭,就拿队部里放的铁锨和锄头跟村民上山了。主要的任务是在山坡地里翻地、除草,中午一般是不回村,坐在田埂上,吃在派饭的老乡家里带的馍馍或者饼子。叫我们很受感动的事情是,我们和老乡一起在路上走时,看见路面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米饼子,好像被车子压过了,一位年龄较大的村民拾起来用手指弹了弹,用嘴吹一吹,然后放进嘴里吃了。我们一起走的几位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眼神里流露出“都沾上土了还能吃吗”的意思,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叫我想起了课本上读过的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们非常珍惜辛苦劳作收获到的粮食。

我们在村民家里吃饭,都是生产队里安排的,一天换一家,家境好的屋里看起来比较干净、整洁,家境差的屋里看起来比较简陋。我们到村民家吃饭,两人一组,有一次我和女学员小陆一起到一位村民家里吃饭,吃完饭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屋顶用绳子吊着的一个竹篮子,我赶忙对老乡说:“我没注意碰到了你们家的篮子。”老乡说:“不要紧,篮子里放的是馍馍和饼子。”我好奇地问为什么放在篮子里呢?老乡说防老鼠的。我看看屋子里,没有碗柜,只能把吃的东西放到篮子里吊起来。因为农村老鼠较多,这也是一种防鼠的好办法。

刚到农村,我们一起来的学员们还有些新鲜,过了几天就感觉得有些冷静,经过了两个多星期的劳动,感觉到有些困乏了,随身带的日用品也不够用了,带队的师傅和生产队的村长商量后,决定放假一天。学员们早晨早早起来,就向山下走去。当时那里没有公交车,我们沿着公路向北道埠(天水火车站)走,途中经过一村庄有一座庙,吸引了学员们的目光。庙堂不太大,里面的彩绘图却色彩鲜明,警世的地狱图,给人无限的想象。判官铁面无私地坐在大堂上,在人间做恶者,到地狱下油锅;做买卖给人缺斤少两者,被秤钩子钩着鼻子吊起来;欠钱的托生成驴、马给人还账等等。也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完了庙堂,我们一行人快速的向北道埠(天水火车站)走去,因为那里才能买到我们需要的日用品。

火车站有一幅巨大的油画,特别醒目,一名解放军战士头上绑着渗血的绷带,手握着钢枪向前冲锋的样子。画面下写着“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叫人联想到了革命军人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到了北道埠先进商店里买日用品,然后进了一家食堂,每人要了一碗臊子面,两斤多的熟猪头肉,切了一大盘子,大家确实饿了,只听见吃饭的声音,没有说话的声音,一会儿桌子上的饭、盘子里的肉都空了。有一种风卷残云的感觉,是啊!在大巴山的村里一个多星期就没有闻到肉的味道。

天还未亮,公鸡的打鸣声把熟睡中的村民们叫醒了,学员们起床、刷牙、洗脸、吃派饭,然后带上农具跟着村民一起下地里干活了。在村民家里吃的派饭,我们是按照标准规定把钱和粮票交给生产队里。又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劳动,有的学员可能是不适应当地的水土,开始生病了,有两位身体不适的回车队看病去了。

车队领导也来到了我们下乡的村庄,看望学员们。大约过了三天,汽车队就派了一辆卡车,把在农村锻炼的学员们拉回七局运输公司汽车一队。原计划两个月的农村锻炼生活就提前结束了。 D/TFFP2rS8Why5Usv6YqRv6IuUEzLtlxlEu/+rH3icxd3eFTBgg6pV9KMThdZZ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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