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次日一早，我和邱楚义洗漱完毕。

刚刚下楼，邱楚义突然问我：“闻到了吗？”

我也用力嗅了嗅：“闻到什么了？”

邱楚义撇嘴道：“你没有闻到馄饨的香味吗？”

我反问道：“馄饨？”

邱楚义胸有成竹地说：“肯定是王队长给大家买早点了，就是局门口的冯记馄饨，这味道我太熟悉了。”

虽然邱楚义在案件细节上的嗅探稍显逊色，但是他对食物味道的感知能力堪称第一。

我催促道：“那咱们快去吧，去晚了，连馄饨汤都没有了。”

邱楚义却说：“你急什么，馄饨又不会长腿跑掉。放心吧，王队肯定给咱们单留了。”

当我跟着邱楚义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吃得热火朝天。

见我们来了，老队长招呼我们过去。

接着，他将两份热腾腾的馄饨推到我们面前：“别人都吃第二碗了，你们刚刚下来，快吃吧，再不吃，馄饨就成肉疙瘩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邱楚义。

四目交接的瞬间，我们会心一笑。

早餐过后，老队长便招呼大家开始今天的走访排查工作。

我和老队长负责走访李晓旭的老师和学生。

当我们来到学校之时，师生们已经知道了李晓旭被强奸杀害的事情了。

看到我们走进教学楼，学生们也都是三五一群地指指点点。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信德中学的副校长。

学校学生出了这种事，他说非常遗憾，他也表示，校方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随后，在副校长的协助下，我和老队长见到了李晓旭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和其他任课老师。

对于李晓旭的被害，老师们和学生们都不敢相信，前两天还一起上课的学生转眼就被人杀害了，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方式。

对于李晓旭，任课老师和学生们给出的评价都不错，学习成绩好，人也单纯善良，从未与人交恶。

她的生活轨迹也非常简单，每天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

随后，根据副校长和班主任提供的师生名单以及老师家属名单，我们和其他小组的同事也逐一核实了大部分认识或者熟悉李晓旭的成年男性的情况。

在李晓旭被害的时间段内，不管家人还是朋友，他们基本拥有不在场的人证。

即便有三五个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或者证明，在深入了解和比对现场遗留的那枚指纹之后，也排除了作案可能。

临近傍晚，我们三人在一处小吃部集合。

邱楚义问我们的调查进度，我给他看了厚厚一摞询问笔录：“手腕子都快脱臼了，也没什么进展。”

这时候，邱楚义直接招呼道：“老板，加一道菜，糖醋排骨。”

老队长低声骂道：“兔崽子，这么多好菜还不够吃吗，你还要加菜！”

邱楚义轻咳一声，然后将一张纸推到老队长面前：“王队，就是这一条线索，我只是多加了一道糖醋排骨，您就知足吧！”

没想到邱楚义那边的调查率先有了进展。

他向电信部门调阅了李晓旭家座机的通话记录，截至昨天晚上，本月共有二十一通电话拨入，五通电话拨出。

就在李晓旭被害的昨天，有三通通话记录，两通电话拨入，一通电话拨出。

邱楚义解释道：“我逐一核查了昨天拨入和拨出的电话，其中，拨出的电话在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李晓旭给住在南郊新村的初中学生彭田田打了电话，我也找彭田田核实过了，至于这两通拨入的电话有些奇怪。”

我也注意到了邱楚义所说的这两通电话，拨入时间分别是中午的十二点十分和下午的一点半，电话全部接通了，通话时间分别是两秒钟和四秒钟。

老队长提醒道：“好了，别卖关子了。”

邱楚义指了指两通电话的号码：“这两个号码不像座机号码，我回拨过去，也是无人接听，我问了电信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说这不是座机号码，而是公共电话拨出之后生成的号码，我就让他们帮忙查询这个公共电话的来源，查询后，确定这两个号码确实来源于公共电话亭，还是同一处电话亭，就在距离李晓旭家一公里的地方。”

老队长示意邱楚义继续。

邱楚义分析道：“根据这两通电话的通话时间，分别是两秒钟和四秒钟，远远低于正常的通话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够，我推测很可能在李晓旭接听电话的瞬间，对方就挂断了，通常情况下，只存在一种可能。”

我补充道：“对方打错了，他在电话接通，听到李晓旭的声音后就立刻挂断了？”

邱楚义点头道：“没错，我们也有过这种情况的吧，如果听到对方声音不对，可能会说一句打错了，或者连一句打错了都不会说，就直接挂断，这样也就可以解释通话时间为什么只有两秒钟和四秒钟那么短暂了。”

老队长也来了兴致：“你继续说。”

邱楚义应声道：“由于拨出的电话使用的是同一个电话亭，且拨打的都是李晓旭家的座机，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人所为，如果就是单纯的一次打错，也实属正常，问题是在短短一个多小时之内，两次打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拨出电话的电话亭距离李晓旭家所在的家属楼非常近，应该也不是单纯的巧合吧，所以，我感觉这两通电话并不是简单的打错。”

我也想到了邱楚义的推测：“你是想说，打电话的人想要通过打错的方式来确定李晓旭是否在家？”

邱楚义点头道：“我怀疑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凶手，他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李晓旭是否在家，如果李晓旭在家，他就可以上门作案了。”

我追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一切如你推测，凶手通过这么一种方式方便作案，他为什么要打两次电话呢，他明明可以在第一通电话之后就上门作案的，为什么要干等一个多小时，再拨打第二通电话呢？”

老队长思忖片刻，答道：“他想要确定李晓旭究竟是暂时在家还是一直在家，如果仅仅是一通电话，只能确定李晓旭当时在家，不能保证她一直都在，如果两通电话都是李晓旭接听，说明她大概率会一直在家，这样也能大大提高作案的成功率。”

我也不得不感叹：“如果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凶手，这也符合凶手心思缜密的特征。”

邱楚义突然说道：“我记得在张丹妮被害一案中，我们也向电信部门调取了座机的通话记录，在张丹妮被害的当天上午，好像也有一通来自公共电话亭拨出的电话。”

经邱楚义这么一说，老队长和我也想起来了。

我继续道：“好像确实有那么一通电话，当时是乔然接听的，这个也在后来的询问笔录中体现了，考虑到张丹妮家的座机是乔远兵从单位里移机过来使用，很多电话打进来都是来找第二机械厂办公室，不管是乔然，还是我们，都没有在意这通电话，以为他也是打错的，现在想想，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OHgGZniDZSiVYpYvSX9cPK9cwOUYIZ5JR8cpF3Zt18GBINqsFSgFiouJidZCeu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