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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莫名考察

1

犯事的绣娘被家丁们拖出了听雪阁,伴随着绣娘的求饶声,下人们的腰弯得更低了。

景丛珮和景丛瑶侧目相看,谁都没有多言。

刘素春依旧满面笑意地看着她们,一副慈母的模样对二人又说道了几句,便离开了听雪阁。

离开时,刘素春身边的荃娘对听雪阁的下人们高声喝道:“在侯府中做事,若是再敢假公济私,定当严惩不贷。”

下人们躬身应和,大气都不敢喘。

荃娘所言,就是刘素春所言,若是敢有半点违逆,就是犯事绣娘的下场,这就是刘素春打理侯府的手段。

难怪雪菱总告诉南菀,侯府的主母不能惹,更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这还真与温睿管理温府如出一辙,只不过刘素春不用亲自动手,在外她仍是那位疼爱子女的继母。

此刻远处传来那个绣娘的哀嚎声,听得所有人心惊胆战的。

南菀悄无声息地垂下眼眸,以掩盖内心的波动。

毕竟此事是她查出来的。

周嬷嬷示意南菀要查清金线被换之事,南菀暗中观察了几日,才发现了此人,当她告诉周嬷嬷后,周嬷嬷长叹一口气:“也是个苦命人,男人只知道喝酒赌钱,孩子又重病缠身,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从一等绣娘的位置调走,周嬷嬷已经算是暗中惩处了她,而且自那以后,这个绣娘安分了许多,不仅再也没有做那些事情,反而勤勤恳恳,比任何人都用心。

谁能想到,还是被刘素春给发现了。

不过由此可见,刘素春明面儿上重用周嬷嬷,但是私下还是会打压周嬷嬷。

而周嬷嬷是宁安公主的旧仆,换言之,刘素春是对宁安公主心怀不满。

南菀深吸一口气,只想尽快平复下心来,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眼下她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去可怜这个,同情那个,自己先得在侯府站稳脚跟才是。

见绣娘们都下去了,南菀也紧跟其后欲要退出堂内。

不料,景丛瑶竟然叫住了南菀:“那个戴头巾的。”

南菀一怔,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见景丛瑶正看向自己,立即走了过去,躬身道:“四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景丛瑶上下打量着南菀,而后问道:“听说你绣工不错,手挺巧的,那你会涂头油吗?”

南菀一愣,不知景丛瑶为何突然这么说,连忙应和:“回四姑娘,奴婢一直在后院做事,这粗手怕是会伤到姑娘的头发。”

景丛瑶似是不愿听到这些,摆了摆手:“你去和双儿做些头油,一会给我涂。”

这不容拒绝的口吻,就这样把南菀给安排了,南菀只得领命。

她缓缓退出堂内,屋中只剩下景丛珮和景丛瑶二人。

只听景丛瑶低声问道:“姐姐,你真的愿意嫁给肃王那个老男人吗?”

南菀也顾不得听她们在说什么,忙去找雪菱问一问景丛瑶的喜恶,这突然而来的活计,南菀心中有点担忧。

2

看着南菀离去的身影,景丛珮笑道:“四妹妹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对下人们很挑剔的吗,我看那个婢子用头巾蒙脸,恐有疟疾,你这……”

景丛瑶看向景丛珮,挑眉道:“这还是因为姐姐你发现的呢,我看过她绣的东西,图样精美不说,还略有一些小巧思,不像别人做的那样古板,抹头油也是个精细活,叫来看看,虽不中看,中用也行。”

景丛珮不再言语,端起茶碗,静静地品茶。

景丛瑶看向景丛珮:“姐姐,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景丛珮继续喝着茶,并未抬眼看向景丛瑶,而是看向杯中的茶叶,莞尔一笑:“你看这茶,要经过多少道工序才能入杯做茶,又要经过怎样的挑选,才能进入你我这样的高门,纵使它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好茶,可最后究竟入了谁的口,它们有的选吗?”

景丛珮的眸光沉静如水,秋香色的衣衫原本就衬得她大气稳重,这样一番后说出口后,就更有一种深秋的悲凉。

她已是双十年华,早就过了说媒的年纪,都说姑娘留在府中越久,就越说明被母家疼惜,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是侯府金贵宝贝这个二姑娘的时候,没想到一道赐婚的旨意就定了景丛珮的余生。

正如景丛珮所言,高门之中的女人,婚姻就跟茶一样,出嫁之前悉心培养,做那一等一的贵女,等到谈婚论嫁时,却不能左右,至于最后嫁给谁,就看你这杯茶,敬给了谁。

世事无常,人生更是无奈。

景丛瑶犹豫了一下,俊俏的面庞上浮出淡淡的惋惜之色,景丛瑶靠近景丛珮:“那许家公子呢……”

景丛瑶的“许”字刚出口,景丛珮立即捂住了景丛瑶的嘴,一双杏眼充满了忧虑之色,冲着妹妹摇了摇头:“刘家与许家是政敌,将我许配给肃王就是母亲的意思,可莫要再提及此人了。”

景丛珮口中的刘家,正是刘素春的母家,太师府刘家。

此事虽然没有明说,但就在圣上下旨的前一日,刘素春的父亲,刘太师入宫与周旸帝下了一夜的棋。

那么赐婚的事情,不言而喻。

至于景丛瑶所言的许公子……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终究是败给了府门间的联姻,甚至可以说,是刘素春的计谋。

说到此处,景丛珮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似是要将其撕碎一样,但眼眸中,仍旧平静如水,娇美的面庞上看不见一丝波澜。

只是少女该有的光芒,在景丛珮的眼中,已逐渐暗淡。

3

双儿是景丛瑶的贴身女使,性子随了景丛瑶,有点不好惹。

一听自家姑娘要南菀来伺候,有点看不上南菀的感觉,对她吆五喝六的。

南菀一并忍进肚中,谨小慎微地跟着双儿,走进了景丛瑶的卧房。

原来听雪阁正堂的桂花香是景丛瑶身上的香气,一进景丛瑶的卧房,浓浓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将南菀包裹在内,仿佛置身于桂花树林,满目金黄。

双儿让南菀做的都是苦力,精细贴身的活儿都不让她碰,充其量就是个打下手的。

二人正准备着,景丛瑶从屋外走进来,径直坐在了梳妆台前。

双儿立即迎上前去,替景丛瑶卸下钗环。

景丛瑶问道:“周嬷嬷去哪里了?”

“今日是给姑娘熬药的日子,周嬷嬷去萧山了。”

萧山有一种草药,有助于景丛瑶的病,每月的这个时候周嬷嬷都会亲自去萧山给景丛瑶寻草药,然后在山上立即用水煎好,以保草药的药性。

这样一看,刘素春选在今日来听雪阁也是刻意为之的,就是要选在周嬷嬷不在的日子。

至于为何,大家心知肚明。

“咱们院中究竟还有多少刘素春的眼线,三哥不是都打发掉了吗?”

景丛瑶说这话的时候,毫不避讳南菀,双儿却是听得有些不适,示意景丛瑶屋中还有人。

南菀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手里忙着双儿交代的活,似是没有听她们的对话,一直在忙碌。

景丛瑶却是不以为然,叫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南菀立即走到景丛瑶身边:“回姑娘的话,奴婢惠儿。”

景丛瑶从铜镜中看向南菀:“你来给我梳头。”

南菀应声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檀木梳,小心翼翼地替景丛瑶梳头,眼前浮现出母亲给她梳头的场景。

在拂柳阁的时候,母亲常用芝麻叶给南菀洗头,而后帮她梳得整整齐齐的。

那时南菀不愿意梳发髻,就是因为喜欢母亲给她洗的头,就这样披散开来,如瀑布一样倾斜而下。

杨落尘说她不像个大家闺秀,倒像个野人一般。

南菀却摆弄着自己的长发笑道:“步摇是为了让女子走路有规矩,发髻是让女子看起来更尊贵,规矩和尊贵菀儿都不要,我就喜欢母亲给菀儿梳的头。”

景丛瑶的头发如绸缎一样光亮顺滑,南菀小心翼翼地将景丛瑶的头捧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替她梳顺,眼前全是拂柳阁的那些时光。

而双儿站在另一边替景丛瑶篦头,嘴里还不停称赞景丛瑶的头发越来越光亮了。

景丛瑶却一直通过镜子看着南菀,看她露着一双眼睛,认认真真地替她梳着头。

然而,南菀也知道景丛瑶一直看着她,自打在正堂中,景丛瑶进屋的那一瞬间,南菀就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深意,似是要看穿自己一样。

眼下南菀只能故作镇定,以掩盖心中的慌乱。

最后,两个人就开始给景丛瑶涂头油了。

头油中就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元京高门贵女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身上自带香气。

由此可见,侯府的这位四姑娘,是喜欢桂花的。

杨万里曾说桂花“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再细看这景丛瑶,怕也不同于元京其他贵女。

半个时辰后,景丛瑶的头发乌黑锃亮,如绸缎一样丝滑柔顺,看得双儿一脸骄傲:“姑娘今日一定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景丛瑶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最后选了对白玉耳坠戴了上去:“不要失了侯府的脸面就好。”

双儿点点头,道:“相府千金一直中意于小侯爷,对外总说日后势必要嫁进侯府来,姑娘今日可得好好压压她的气焰。”

听这话的意思,景丛瑶今日要去面见谁,双儿说是最好看的一个,应该就是官家小姐们的聚会。

南菀本在一边收拾东西,突然感觉到景丛瑶正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瞬间没了底,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知是为何。

景丛瑶看着镜中的南菀,轻声说道:“三哥哥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就算是来个公主,也得能入了哥哥眼才是。”

景丛瑶这话说得淡然,但听在南菀的耳中却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这就让南菀更摸不着头脑了,若是她与景丛瑶之间的关联,的的确确有个景北潇,直到现在,南菀也不清楚那日祭拜母亲,景北潇听到了多少。

还是说景丛瑶今日这般举动,是因为景北潇…… TetgqLgm+ancRCHNKzWvTPK4mJHVghzL8zUCdur9oA1D0Oh53Jrg4SIErAcLS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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