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奥在毛皮酒吧外停下脚步。里面有一个孤独的老女人,正在将啤酒酒杯收拾干净。灯光还亮着。当马特奥非常贴近酒吧门时,他闻到了香烟与炊烟的气味。他才十四岁,但他心想,酒吧老板今天或许可以针对年龄限制网开一面,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除了家里)躲避风暴,直到它过去。他将门把向下按动,但门是锁着的。他敲打着门,但那个老女人并没有听见。
随后那里也停电了。那个老女人到楼上去,暴风吹袭屋顶钢板发出的声音掩盖了那个男孩的一切呼喊。假如她那时候开门,情况也许会不一样。然而这一点,我们永远不得而知。
马特奥打着哆嗦,拖着脚步回家。现在,他所住的那条街上的所有房屋都断电了,但他看到邻居屋里的楼上闪动着手电筒光束。住在那里的是一对老年夫妇,但他不敢按门铃。他知道他们不喜欢他的家庭,原因就和其他许多人不喜欢他的家庭一样:他们被认为是怪人。不危险,也不讨人厌,但就是怪人。假如你已经当了很多年的怪人,你就会被认定为“让人感到不自在”。如果你让人感到不自在,就算户外有风暴,也没人会放你进门。
因此,马特奥从邻居放置工具的棚屋里找来一根铁杆,撬开了他们的地下室窗户。那里就像他自己家里一样阴暗,但他在这里能够听见那对老夫妇的声音,这样他至少还知道:他可没死。那个小房间是办公室与客房的混合体,从一切迹象来看,它已有多年不曾被当成办公室或客房使用了,但马特奥仍在一个柜子最上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袋装饰用的小蜡烛与火柴棒。在熊镇引进现代化电力网之前的许多年里,类似这对老夫妇的人就已经住在这里,他们总是做好停电的准备,因此几乎在每个房间里都放置着火柴棒。
在摇曳的烛光下,马特奥就这样以盗窃犯的身份度过了这一夜。当这个男孩找到武器柜的时候,楼上已经安静下来,或许只是被轰鸣着的风暴给掩盖了。
他没能打开武器柜。这一夜,他没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