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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理性

希腊哲学家泰勒斯有一次外出观察星星。可是,他不慎掉进了水沟。这时,路人对大声哭泣的泰勒斯说:

“泰勒斯啊!你都不能看到脚下的东西,还想着能了解天上的事物吗?”(第欧根尼·拉尔修《名哲言行录》)

就像这个小故事一样,哲学家一般被认为是想要了解“天上的事物”但却脱离现实的人,而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学习哲学的奥勒留则认为,置身于现实的人际关系中尽到当皇帝的义务,是思考的必要条件。

但是,即便不是奥勒留,不管是谁生活在何种状况之中,都不得不面对人际关系,抑或忍受事故或天灾,并且人的一生转瞬即逝。那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思考这种问题的人或许在周围人看来就像只顾仰望星空的泰勒斯。

奥勒留这样描述人生:

原文

人的一生只是一个点,存在是流变的,感觉是模糊的,整个肉体组织是容易腐朽的,灵魂是旋涡式的,命运是莫测的,名誉是不可靠的。总之,肉体方面的一切都如不断流动的河流,灵魂本身也不过是幻梦、妄想。人生是一场苦战,也是旅人的短暂逗留。所有的名誉亦终将被后世遗忘。 (二·十七)

让我们一点一点地来分析奥勒留这段话的意思。他认为,一切都是变化无常的,充满着不确定性,看上去人只能活在命运的摆布之下,在这样的人生中:

原文

能够守护我们的是什么呢?那就只有哲学。哲学可以使我们的内在灵性(神性)不受污染、不被损伤,还可以帮助我们去克服悲喜之扰,引导我们去做一个谨言慎行、真诚坦荡、不受他人行为左右的人。 (二·十七)

奥勒留在这里写到哲学能够守护“我们”,哲学给了作为皇帝的奥勒留本人最大的守护。就像前面已经看到的那样,奥勒留作为皇帝的同时,也想要成为一名本来意义上的哲学家。

所谓“内在灵性(神性)”是指理性。说哲学坚守理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哲学就无法守护理性。

“哲学”一词的本来意义是“爱知(爱智、爱智慧)”,“知”是一种理性活动。知什么呢?后面会详细介绍,总之就是知道何谓“善”,何谓“幸福”。这里的“善”并不具有道德方面的意义。善即“有好处”,相反,恶即“对自己没好处”之意。

“克服悲喜之扰……谨言慎行、真诚坦荡,不受他人行为左右”能使我们活得幸福。这具体是指什么,接下来也会一一加以分析,而奥勒留则写下了自己的思考。

即使那些对哲学毫无兴趣的人,有时也会产生一些疑问。比如,天天疲惫不堪地忙工作,但却无法对现在的人生感到满意,而如果不工作又无法生活,这时就会产生“人活着就是为了工作吗?”“应该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吧?”之类的疑问。

倘若在得出答案之前,某日突然因过度疲劳病倒了,那即便是之前毫不怀疑地坚信自己能够长寿的人,也会开始不安地想自己会不会就此死去。如果是因长期超负荷工作而疲劳过度的人,以前或许也曾不安地担心自己这样下去可能会累死。对于那样的人来说,病倒并非什么晴天霹雳。

当时懂得去回顾自己的人生,并思考生存意义或幸福的人,就是本来意义上的哲学家,也就是“爱知者(爱智者)”。

而奥勒留则这么说:

原文

不要再去讨论好人是什么样子,要去做一个好人。 (十·十六)

如果停止讨论,就不再是哲学了,但奥勒留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在作为实践哲学的斯多葛哲学中,重要的不是讨论,而是实际去做一个好人。

为此,应该去实践什么呢?斯多葛哲学最重要的信条就是“顺应自然”。这是什么意思呢?下一章将对此加以分析。 wAxnRfJ8/hMajoqItQCGukD2WMgoZrrnX/C+62jfAh/nvhB9VzDNqvO25xVDkd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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