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没进过温软的书房。
他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私人空间。
而且他来城南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只是在卧室里睡一晚就离开。
他甚至不知道温软喜欢画画这事。
印象中她没什么喜欢的,平平淡淡,安安静静。
书房里挂满了温软的画。
各式各样的画,色彩清淡,基本是黑白灰棕等色调,很少见红黄绿蓝这种明艳的色彩。
有风景画,有猫狗画,也有…他的。
而且多数是他,笔触细腻温暖。
不同的是,他的画与那些画相比,更偏浓郁些。
温软画的很仔细,仔细到他脸上的表情,手中的动作,眼中的神采。
祁宴一幅一幅的看着,直到目光落在角落里隐藏的最深的那幅画上,微微征了下。
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他去锦城出差,顺便跟温家谈婚事,在餐厅吃了顿饭。
他穿了白色的衬衫,目光冷冷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她也画了自己的样子,简单的长裙,长发,抬起清秀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他,好奇又紧张,喜欢又迷茫。
这幅画应该是她心中幻想的样子。
他的冷淡与她的喜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的刺眼。
祁宴皱眉,并不太认可这幅画。
他当时有这么冷吗?
他记得当时见到她时,他应该……
挨着这幅画旁边的是领证那天的样子,同样是合照。
她依旧穿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裙子,手里举起结婚证,不同于第一次的腼腆紧张,满眼欢喜,眉眼弯弯,很有少女青春飞扬的模样。
而他…还是那副死人脸。
祁宴揉了揉眉心,怀疑小姑娘报复他。
他怎么可能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是一个样子。
屋子里的画,只有这两幅是双人画。
其他的都是他的单人画。
祁宴数了数,十几幅画,大概就是他们这三年见面的次数。
只有这么少?
祁总在温软的小书桌前坐下,皱着眉头沉思,依旧觉得他们家这小姑娘不太诚实,颇有几分故意抹黑他的嫌疑。
不知坐了多久,祁宴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黎云珠发来的消息,催促他和温软尽快拿离婚证,好跟温梦姗去拿结婚证。
黎云珠还发了个日期过来,特意将上面的黄道吉日,宜嫁娶等字眼圈了出来。
祁宴理都没理,沉默片刻从通讯录里找到温司寒的名字拨了过去。
温司寒那边忙着,许久才接。
“有事?”
“软软的事查清了吗?”
“没有,这几天我在国外签合同,忙完再说。”
温司寒不是不理会这事。
但显然这事没有他的生意重要。
祁宴能预料到这个结果,毕竟温软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能交易的货物。
“温司寒,现在马上回国,我要你们温家给我一个交代。”
“祁宴,就算我父亲逼你,以你的性格也不会答应,你着什么急,或者……”
“当初我们谈好的条件是两家联姻作为筹码,你要娶的一定是温家的女儿,为了不违背两家联姻的目的,你也可以答应和叶梦珊结婚。”
“毕竟她才是我爸的女儿不是吗?”
温祁两家联姻,对彼此都有好处。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要看到的就是把这桩婚姻做到利益化最大。
如果温软不是温家的女儿,那就换个真正的温家女儿,免得祁家吃亏。
祁宴冷嗤一声,“温司寒,你就是个畜生。”
温司寒:“?”
“祁宴,这就没意思了。”
“我为她留了后路的,一个亿还不够吗?”
“她没要。”
祁宴语气冷的很。
温司寒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