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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孤注一掷

倾危之计

一支队伍在大道上匆匆而行,越王后乘坐一辆马车走在最前面,文种步行紧随车后,几个随从跟在后面,最后一辆马车乘坐八名宫女,这是文种准备送给吴国太宰伯嚭的礼物。

队伍接近吴军大营,文种命令队伍停下,紧赶几步来到马车前禀报说:“王后,前面是吴国太宰伯嚭的军营,车队先停下来,卑职前往吴军大营,向伯嚭借道。”

王后看着即将被当作礼品送给伯嚭的几位宫女,不舍地说:“八名宫女呢?”

“王后不必为此事难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女人也要为国效力啊!”

“唉!”王后无奈地说,“世上的男人,有难的时候,才想到女人!”

“王后!”文种说,“这也是出于无奈,只能这样了。”

“大王不听忠言,”王后看了几名宫女一眼说,“才有今日之祸啊!”

“王后请保重!”文种吩咐随行人员找一处农舍暂避,自己带着载有八名宫女的马车去了。

“启禀太宰!”一名侍卫走进吴国太宰伯嚭的大帐说,“营外一个自称太宰同乡的人求见。”

“啊!传他进来。”伯嚭对帐中亲兵说,“你们都退下去吧!”

亲兵刚退下,文种便进来了,上前一揖说:“越国文种,顺视太宰安康!”

“你说什么?”伯嚭惊问道,“你是越国来的?”

文种谦恭地说:“在下越国上大夫文种,知道太宰操劳军事,非常辛苦,特备薄礼,前来拜会。”

伯嚭冷笑一声说:“你想让我贪赃枉法吗?”

“回太宰,只是略备薄礼,以表敬意,决非让太宰枉法行事。”

“军旅之中,酒肉充足,其他的东西也派不上用场,礼物就不必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伯嚭身体前倾,“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太宰清正,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不敢送珍宝美玉,只是送军旅之中短缺之物,望太宰笑纳!”

“啊!”伯嚭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是军旅之中短缺之物?”

文种转身拍拍手,八名越女款款而入,来到伯嚭面前,娇滴滴地说:“太宰万福!”

“免礼!免礼!”伯嚭看见八位越女,两眼发直,立即换了一副笑脸。

“谢太宰!”越女们立即围在伯嚭身边。

“文种,你开了送礼贿官的先河啊!”伯嚭笑着说,“说吧!到底想要做什么?”

“禀太宰,文种要借道,通过太宰的防地,到会稽山见越王。”

“勾践已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活不了几天了,你又何必自投罗网呢?”伯嚭看了一眼文种说,“念你一片苦心和对越国的忠诚,我放你上山,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你如果想活着下山,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太宰!”

伯嚭发出得意的笑声。

“先生!”勾践愧疚地对范蠡说,“当初,寡人没有听你的劝告,才导致兵败夫椒,被困会稽山,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挽救越国于危难之中。”

“大王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范蠡两眼紧盯着勾践。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范蠡想了想,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吴、越之争,就是一场博弈,前面一博,越国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几乎输光了所有本钱,要想继续博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求和。”范蠡说,“即使求和,夫差还不一定答应,因此,大王要瞅准机会,想办法从后山伯嚭的防地突围出去。”

“突围又能如何?夫差二十万大军,照例可以追到京师,照样能将京师团团围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报!”一名侍卫进来说,“王后到了。”

“王后到了?”勾践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下去吧!”

范蠡见勾践情绪低落,试探地说:“大王,事到如今……”

勾践手一挥,“说什么也没用,寡人万念俱灰,什么也不想了。”

“大王,不可以这样说啊!兵法说,哀兵必胜。只要大王振作起来,和将士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够转危为安。”

勾践说:“寡人与夫差有杀父之仇,只怕……”

“大王请放心,上大夫文种已经到了,等我们商量出一个妥善办法,然后再作计较!”范蠡问道,“如何?”

“那寡人就静候佳音了!”

“臣明白!”范蠡双手一揖,退了出去。

“上大夫!”勾践忧心忡忡地问文种,“你觉得范蠡的主意如何?”

“大王!”文种说,“越国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果继续打下去,越国除了亡国,恐怕无路可走。”

“你说该怎么办?”

“范大将军说得对,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以卑谦的态度,向吴王夫差求和。”

勾践两眼无神地看着范蠡,显得很无奈。

范蠡补充说:“如果求和不成,大王还要作最坏的打算,这也是最后一招!”

勾践紧张地问:“什么最后一招?”

“赌场上,这最后一招,叫作孤注一掷,也称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说看,怎么个孤注一掷。”

“如果夫差不接受求和,大王只好委屈自己,去吴国给夫差当奴隶,只有完全将自己置于死地,才能为越国争取一线生机。”

“给夫差当奴隶?”勾践大吃一惊,气急败坏地大叫,“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范蠡安慰他说:“也许到不了这一步,还是先走第一步再说吧!”

“派谁去求和?”勾践似乎没了主意。

“让大夫诸稽郢去吧!”文种说,“我已经向他交代过了。”

勾践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求和失败

“大王!”诸稽郢面对吴王夫差,谦卑地说,“下臣受国王勾践之命,前来恳求大王,从前越国天祸降临,得罪了大王,烦贵国先王御驾亲征,并不许勾践求和(指吴王阖闾率兵伐越),幸亏先王仁慈,给勾践留下一线生机(指阖闾兵败)。吴王对越国的恩情天高地厚,有再生之德,勾践不忘怀。如今,越国灾祸连连,勾践身陷绝境。身为小国之君,勾践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派下臣前来求和,如能得到允许,勾践将亲率满朝文武,向大王叩头谢罪!”

夫差听诸稽郢提到先王阖闾,怒从心起,大喝道:“真是笑话,寡人讨伐越国,难道是为了谋求越国的土地和财宝吗?吴国的土地比越国大得多,吴国的财宝也比越国多得多。越国那些东西,寡人根本就看不上眼。寡人出兵伐越,是要报杀父之仇,你回去告诉勾践,叫他献上项上头颅,寡人即刻班师,允许越国另立新君。”

诸稽郢知道夫差会有如此回答,并不畏惧,进一步表示:“大王在盛怒之下,恐难体会勾践的诚意,攻打越国,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做,对大王并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夫差不解地问。

诸稽郢谦恭地说:“越国本来就是侍奉吴国的一个边境小邑,大王只须将越国视为奴仆驱使就可以了,何必兴师动众进行征伐呢?勾践请求同大王订立盟约,年年向吴国进贡,还将派亲生子女到吴国为奴为仆,只盼大王能消气,原谅越国。”

诸稽郢见夫差脸色有所缓和,继续说:“大王志在称霸天下,如果能原谅越国,就会得到诸侯国的尊敬,各诸侯国定会称赞大王仁德。大王要灭掉越国,也是易如反掌,但却失去了一个取信天下的机会。”

“为什么?”

“因为天下诸侯会认为大王不施仁政,崇尚武力,如此一来,谁还敢来侍奉大王?”诸稽郢看了夫差一眼,“下臣该说的都说了,利弊得失,大王自己决定吧!”

春秋时期虽然礼崩乐坏,但仍然提倡仁道,即使是不仁之人,也要将仁道挂在嘴边,替自己贴一个仁道的标签。诸稽郢的说辞,让夫差有些心动,脸色也缓和多了。

“大王!”伍子胥情知不妙,立即出班奏道,“这次是上天将越国赐给吴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大王不可以答应他们投降。”

“为什么?”夫差追问一句。

伍子胥解释说:“当年,有过氏的后裔灭夏后氏,除恶未尽,故而便有了少康中兴。如今,吴国不如当年有过氏强大,而勾践则远远强大于当年的孤儿少康。大王如果允许勾践求和,一定会步有过氏的后尘。”

伍子胥是先王阖闾夺取王位的功臣,夫差被立为太子,也得到他的鼎力相助。吴国东征西讨,称霸诸侯,依赖的是孙武的谋略和伍子胥的军功。伍子胥是夫差父子两代的大功臣,他的话,在吴国很有分量。

夫差采纳了伍子胥意见,拒绝了越国的求和。

勾践得知夫差拒绝越国求和,恼怒地说:“寡人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夫差与寡人有杀父之仇,怎么会同寡人和解呢?大不了,寡人杀掉妻儿,焚毁一切宝器和有用的东西,下山同夫差决一死战,来一个鱼死网破。”

“大王,不可以啊!”范蠡阻止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大王!”文种几近哀求地说,“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只要有机会,就会有希望,千万不要绝望啊!”

勾践听到劝谏,渐渐从冲动中清醒过来,但仍然很气馁,勉强抬起头,看着范蠡和文种二人,一言不发。

范蠡说:“求和失败,是因为伍子胥从中作梗。伍子胥这个人,刚直威猛,油盐不进,想得到他的支持很难。但吴国太宰伯嚭,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听说此人贪财好色,子禽兄上山,就是得到了他的帮助。”

“伯嚭即使贪腐,终究只是一个太宰。”勾践摇摇头,“在他身上打主意,恐怕也难。”

“未来不可知,大王不要预设立场,任何事情,不努力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完全尽人事者,才能听天命!”范蠡说,“这件事就交给臣和文大夫去办吧!”

“你们去办吧!寡人静候你们的佳音。”勾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二次求和

范蠡、文种两人穿着便衣,带随从抬着礼品,来到吴军军营,以同乡身份求见伯嚭,并献上黄金千两、白璧二十双、锦缎一千匹。

伯嚭心中暗喜,只是不露形于色,仍然冷若冰霜地冲着范蠡、文种说:“你们带这么大的诚意前来,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勾践只剩下数千残兵,会稽山已陷入吴军重重包围之中,吴王能答应勾践投降吗?再说,灭越之后,越国的土地、金银珠宝、女人,都是吴国的,还用得着你们送吗?”

“太宰,话不能这样说。”范蠡不慌不忙地说,“我们前来,不仅是为了越国,也是为太宰着想呀!”

“笑话。”伯嚭冷笑一声,“怎么又为我着想起来了?”

“太宰,你想想。”范蠡说,“吴国灭越后,越国的财富,必将全部归吴王所有,太宰能得到多少呢?如果太宰在吴王面前美言,使吴王答应越王称臣纳贡,越国君臣一定不会忘记太宰的大恩大德,春秋奉献,没有送进吴王宫,就先入了太宰府,太宰独享全越之利。再说,如果吴王不同意议和,越军必作困兽之斗,全体将士同仇敌忾,据险而守,或选择太宰的防地作为突破口,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太宰还能安然坐在大帐中吗?”

伯嚭听了,半天作声不得,因为范蠡说的是实话。他如果能够促成吴、越议和,数不尽的财富将会滚滚而来,当官不就是为了财吗?伯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宰,你意下如何?”文种知道有戏了,催了一句。

“我可以帮助你们,也可以劝说吴王议和,只是……”

范蠡抢着说:“其他的事,请太宰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

“好!”伯嚭说,“我安排你们晋见吴王,成与不成,看你的本事。”

“大王!”范蠡对夫差说,“亡臣勾践命陪臣范蠡、文种前来告求,恳请大王赦免勾践之罪,让勾践有机会将越国的金玉、宝物、珍奇美女,呈献给大王。君为大王贱臣,臣为大王贱民,民为大王奴仆,任凭大王驱使。勾践本人将率越国士兵,追随大王左右,听从大王的调遣,从此,越国就成为吴国的一部分。”

“越王勾践为臣,能随寡人去吴国吗?”夫差傲慢地问。

“既为贱臣,生死在君,当然要侍奉在大王左右!”范蠡说得非常诚恳。

伯嚭立即说道:“如此一来,大王没动用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越国。”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投降呢?”夫差看了范蠡一眼,冷冷地问,“你们又能怎么样?”

伯嚭听罢,大吃一惊,瞪眼看着夫差。

范蠡不卑不亢地说:“越国虽然不敌吴国,但还有万余兵将,大王如果不允许投降,越军将士势必破釜沉舟,作困兽之斗。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玩横的,玩横的怕不要命的。大王还记得,越国三百奴隶以死许国的壮举吗?越国万余兵将,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同吴军决一死战,比那三百奴隶又如何?大王有必胜把握,但必须付出惨重代价。贱臣听说大王爱兵如子,您能忍心看着将士横尸疆场吗?而他们的死亡,本来可以避免,只是大王的一念之差,才使他们成了孤魂野鬼,以大王的仁慈,您能心安吗?”

“这……”夫差冷哼一声。

“越军即使失败了,必将烧尽国中宝藏,逃往异国,图谋东山再起,大王又当如何?”范蠡看了夫差一眼说,“如此结局,大王不但什么也得不到,反而还落得个刻薄之名,于吴无益,于民无益,大王可要三思啊!”

夫差听了范蠡的分析,心中难免产生怜悯之意。为了表现自己一代君王的风范,恻隐之心顿起,脸上的表情随之温和起来。范蠡、文种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伯嚭也看出了夫差的变化,不失时机地说:“看起来,越国的臣民已经完全臣服了。大王可以赦免越国,让勾践夫妻入吴为奴,这样一来,对吴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呀!”

夫差心中一动,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帐外传来叫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人未到,声先到。

范蠡、文种大吃一惊,他们知道,伍子胥又来坏事了。

伍子胥在外面巡营,听说伯嚭带着越使进了夫差的中军帐,知道又是来求和,他担心夫差答应议和,急匆匆地赶往中军帐,刚走到门口,听到伯嚭的话,担心夫差听信伯嚭的谗言,答应同越国议和,立即出言阻止。

伍子胥进来后,狠狠瞪了伯嚭一眼说:“大王请不要忘了,吴、越两国是世仇,两国为吴淞、钱塘、浦阳三江环绕,百姓无处迁徙,吴、越两国不可共存。”

夫差冷眼看着伍子胥,一言不发。

“大王!”伍子胥继续大声说,“上天将越国赐给吴国,如果不趁这次机会消灭越国,以绝后患,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夫差正沉浸于一代明君的成就感中,突然被伍子胥的大喊大叫打醒了,看到伍子胥以教训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伍子胥正处在亢奋之中,没有注意到夫差的脸色变化。

伯嚭是旁观者,他看到夫差脸上的细微变化,并从这些细微变化中,读出了其中的内容。他本来就与伍子胥有嫌隙,更恼火伍子胥坏了他的好事,趁机说:“我听说伐人之国的明君,只要对方臣服了,目的就算达到。越国君臣既然已经完全臣服,我们还要求什么呢?”接着质问伍子胥,“当年,楚国害死你的父兄,你不是也没有灭掉楚国,反而答应了楚国的求和吗?难道你自己做忠厚君子,却要让大王做刻薄小人吗?”

一句话,问得伍子胥哑口无言。

夫差顺势说:“本王将有志于讨伐齐国,不想在越国耗费太多的兵力,故而决定答应越王的求和。”

“大王!千万不能答应啊!”伍子胥不顾一切地疾呼,“越王绝不会真心臣服,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才来乞降。越国上大夫文种谋略过人,范蠡素有狂士之称,以他们的志向,绝不会甘心居人之下,一旦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今后必成大患啊!”

“真不明白,吴国是大王说了算,还是大将军说了算。”文种像是对夫差说,也像是对伍子胥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伍子胥心中一惊,不敢再说了。

夫差怒火中烧,只是不好发作,冷冷地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大王英明!”范蠡、文种上前谢过。

“你们回去告诉勾践,约定时间,让勾践随寡人入吴,具体事宜,由太宰处理。”

“遵命!”伯嚭心中狂喜。

“你们去吧!”

范蠡、文种谢过之后,退出夫差的中军大帐。

痛苦决策

勾践听说夫差答应议和,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接着听说要他入吴为奴,顿时又蔫了,恼怒地说:“宁可战死,决不入吴为奴!”

“大王!”范蠡也很理解勾践此时的心情,劝说道,“周文王曾被殷纣王囚禁在羑里,以后却夺取了殷纣的天下;晋文公流亡十八年,最终也夺得王位;大王入吴为奴,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以此达到存越、存王的目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勾践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范蠡看了勾践一眼,继续说:“夫差记恨杀父之仇,伍子胥为家仇酿成国恨,两人均为一怒而起。今天,夫差能同意议和,确实是上天对越国的恩赐,大王切不可错失良机,酿成亡国之灾。为越国,为越国千万百姓不受亡国之苦,以延续越国一脉,恳请大王明断。”

文种也说:“范大夫之言,臣也有同感,夫差答应议和的条件,就是要大王入吴为奴,否则,议和就免谈。”

“报告!”一名侍卫进来说,“吴将王孙雄在山下催促,要大王赶快给予答复,否则,吴军就要攻山了。”

会稽山下,吴国君臣骑着战马,夫差的左边是伯嚭,右边是伍子胥,后面是吴国的千军万马,他们都在等待越国的答复。

“大王!”范蠡忧虑地说,“臣不是怕死之徒,但战死容易,保国难啊!”

勾践的身子突然晃了起来,接着,狂喷一口鲜血,歪倒在地。

大臣们立即忙了起来,有的上前扶起勾践,有人去请太医,王后从后帐跑出来。太医赶来后,立即对勾践施救,大帐内乱作一团。

探子又来报告,说吴军等得不耐烦了,再不答复,就要发起进攻了。

“王后!”范蠡只得奏请王后,“大王在,越国军民才有希望,光复越国,才有本源,吴军一旦攻山,越国面临的将是灭国之灾啊!大王病倒了,王后可得拿主意啊!”

王后虽然是女流之辈,倒还有些见识,立即吩咐范蠡、文种,叫他们两人全权处理。

会稽山上,越军降下军旗,挂起白旗。

“越国亡了,争霸中的越国,将不复存在了。”夫差一阵狂笑。

“大王英明,恭喜大王!”伯嚭不失时机地给夫差送上一顶高帽子。伍子胥双手一揖,也表示祝贺。

范蠡只身来到山下,走到夫差马前,双手一揖说:“启禀大王,贱民范蠡叩见大王。”

夫差问道:“还有什么讲究?”

“贱民勾践病倒了,求大王恩准回乡养息几天,再听大王召宣入吴。”

“大王!”伍子胥骑在马上说,“勾践小儿不可轻信,鬼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煮熟的鸭子能飞吗?”伯嚭说罢,大笑不止。

“大王……”伍子胥又要阻拦。

“好啦!不要说了。”夫差大声说,“相国留下来,率一万精兵,押送勾践回京,一个月后,押送勾践入吴为奴。”

范蠡谦恭地说:“贱民谢大王不杀之恩!”

夫差大声说:“一个月期限,不可延误。”

“贱民知道,不敢有违!”范蠡仍然是小心翼翼地回答。 POt8qcFAVCuEjQPnAtVAWujl3Owd58RphpCeEWQXAXpxW+8KYyEfD1OenKNq3z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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