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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红得发烫的年代

知识青年下乡出征仪式,再现当年激情壮阔豪迈;家门遭遇“文革”风暴冲击,别无选择远行当知青;离别时带着隐秘身世照片,记载一场剿匪的激烈战斗……

这是个“万里山河一片红”的年代,这是一个激情燃烧的贫困岁月,烧得人们理智发烫、思想狂热。

这个时代离我们并不遥远,那些人物、那些故事、那些细节、那些对话,就是当下50多岁的人——特别是当过知青的会感同身受,发现就在其间;同时,深信一定能够走进你的心,打入你的魂,感染你热泪盈眶……

多赘一句,请你打开日历,翻到20世纪70年代中叶——盛夏时日,蜀都市火车站。人流混杂、人声鼎沸。

在火车站广场中央,红旗招展、鼓声激荡,太阳也出来凑热闹,像点燃的灯笼,火火红红,散发出灿烂光芒。

这里站着不太整齐的几列队伍,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学生,胸戴红花,正在举行上山下乡的欢送仪式。

这种排场,在每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季节,在火车站、汽车站、航运码头都可以看见。那时,负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的部门,他们都要组织这种像是为出征“将士壮行”的欢送活动,更是为了展示贯彻落实“最高指示”的具体行动。

徐大为背着被包站在这群队伍里。他也是没有别的路可走,这是他的最好选择。他的情绪没有现场热烈,心窝窝冰凉冰凉的,脸上像是挂着一个破气球,呈现出垂头丧气、沮丧惆怅的表情。

一个背着行囊的青年站在队列的前面,青春激昂,很是亮眼。他带头领喊口号:“上山下乡干革命、广阔天地练红心……”队列里的人群也随声高喊,重复誓词。

个个青春激荡,人人雄心壮志。

徐大为认识这个带头呼喊口号的人,他叫范仁正,同徐大为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在这个队伍中,还有他们同校毕业的同学李显高、汪向阳、刘国庆、曾秀英等。

他们的口号声声震天,盘旋在火车站的上空回荡,经久不息。徐大为也张开口喊口号,但他的声音像从闷葫芦里发出来的,音量低沉。

火车站的旅客、行人,被隔离在知青站队的外场,似如空气中传来的热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滚滚飘动。

急于进站上火车的旅客,就提着拖着背着扛着挑着行囊,步履匆匆忙忙地绕道进入;一些不急于进站的人们,还有站在旁边送儿女下乡的家长,他们头顶着红日,身上浸泡着汗水,个个伸出像长颈鹿的长颈,人人好似用晒衣杆当望远镜,放出长长的眼光,落入站队的人潮里,似在寻找观看一场正在现场播放的坝坝电影中的主角。

王静瑶站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的,身子东倒西歪,踮起脚尖,抬头张望,寻找儿子站在队列中的身影。她满身被汗水洗澡,送别儿子的泪水也被烘干。

她的儿子徐大为是独生子,今年高中毕业,就光荣地批准了他当知青。儿子也能站在这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队伍里,去广阔的天地里锻炼成长,是他人生最好的选择。她为儿子高兴、庆幸,更为儿子祝福。

从此,徐家3人各分东西。

送别亲人远去异乡的泪水还在眼里滚动,王静瑶就开始期盼全家人的团圆时刻:丈夫能赶回来送儿子下乡吗?她在内心独白。

牧马山五七干校农场。

徐清海走进场长的办公室,他拿出一张请假条,递给场长说:“我儿子明天就要到600多公里的青山县下乡插队去了,我请两天假,回去送送他。”

场长接过徐清海的请假条,他用眼光扫描了一下说:“老徐,你儿子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场长就在假条上,写了“同意”两个潇洒的行书汉字。

翌日清早,徐清海就急不可待地下山了,到了山下,搭乘一辆货车,向蜀都市急切地奔来。

儿子高中毕业了,能上山下乡,这也是一条出路。徐清海到了蜀都市后,马不停蹄地往火车站赶路。他心里着急,不知能否赶上为儿子送行,在他离家下乡插队之时,再见上一面。

火车站出现在眼前。徐清海步履加快,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地向火车站赶来。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队列前激情地指挥着高唱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歌声反复重复,声浪漫过广场,飘扬在火车站附近建筑物之间,宛若红旗迎风招展,飘荡出的沙沙声浪。

指挥唱语录歌的中年男人,徐大为也认识,是街道知青办的范主任,就是范仁正的爸爸。徐大为从内心感激他,没有范主任的帮忙批准,他就进不了这批下乡知青的行列。

宣誓仪式结束了,站在队列外围的家长们,宛然一群麻雀展翅惊飞,蜂拥而上,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对即将奔赴广阔天地的孩子千叮咛、万嘱咐。

乱——

场面散乱,表象万千。

王静瑶也挤了上前,伸手把儿子徐大为胸前的大红花扶正:“大为,爸爸可能赶不来送你了,你到农村插队落户后,一定要好好地向贫下中农学习,好好表现,一心跟党干革命,做一个红色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争取早日回城。”

“放心吧,我会争气的。”徐大为兴奋而又伤感。

王静瑶眼里的泪花,像太阳光映射在玻璃上,发出闪闪亮的光芒。在妈妈的情绪感染下,徐大为离乡背井的情绪已涌上心头,但他强压心中离家远走的苦涩,表面凝滞镇静,安慰妈妈说:“请妈妈放心,我一定按党的号召,扎根农村干革命。我下乡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抽时间去看看爸爸,我一到农村就给你们写信汇报情况。”

“徐大为快,上火车了。”范仁正是这批下乡知青的领队,他尽职尽责,指挥着知青队伍进站了。

给他吧,让它陪伴他,也许这张照片能给他带来好运气。王静瑶内心的声音,刺激她突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7寸的木相框,相框里镶嵌一张徐大为3岁时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写着“青龙3岁”4个字。她饱含复杂的眼神,落在相框里,看着儿子幼童的模样,用手依恋地擦拭相框后,递给了儿子:“大为,你这张照片从小就陪伴你,你把它带在身边,伴你一生平安。”

“带它干啥?妈妈还是把我这张小时候的照片,留在家里吧。”徐大为疑惑地望着妈妈说。

“这是你小时候唯一的一张照片,它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带去吧,留在家里我担心被人抄了。”王静瑶边说边把相框塞进了徐大为背着的背包里。

在火车站的剪票口,排着弯弯曲曲,好似长龙的队伍。徐清海举目张望,发现了儿子正在这群人堆里,他就冲了上去,喊:“大为,我赶来送你来了!”

“爸爸,谢谢你来为我送行。”他们同时伸出双臂,相互拥抱在一起。拥着爸爸干瘦的身躯,徐大为的心像掉进了严冬寒冷的水里。

“大为,爸爸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这支钢笔我用了10多年了,送给你做个纪念,还有这个笔记本你也带上,把你的知青生活记录下来……”

“谢谢爸爸。”徐大为把钢笔插入上衣包里,把笔记本放进身挎的军用包中。

“大为,你能到青山县当知青是一种缘分,我也曾经在那里战斗生活了几年,你……”徐清海“你”字刚讲出口,就收住了未说完的话,改为“你到了青山县,一定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那里锻炼成长,争取早日返城。”

“我记住爸爸的嘱托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走吧!”徐清海用手在徐大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王静瑶站在一旁,看着丈夫送儿子的场景,她心中十分纠结而又欣慰:“老徐你终于赶到了,走吧,我们送大为进站!”

“徐叔叔、王阿姨你们好!请你们放心,我同大为一起下乡,我们会相互照顾的。”范仁正背着行囊,同他们一道进入火车站。

“好,你们到了乡下,要相互学习、互相帮助啊。”王静瑶、徐清海跟着儿子,随着鱼贯而入的人流,进入了火车站的月台上。

“请大家上车了,火车就要开了。”范仁正指挥着知青上车。下乡的知青个个依依不舍、人人回眸地爬上开往青山县的火车上。

“爸爸妈妈,我上车了,你们回吧。”

“祝你们一路平安!”

“再见!再见!”

呜呜呜,汽笛拉响,火车徐徐启动。

从火车窗上伸出告别的手,从送行的人群中扬起祝福的手,手手牵动众人心,手手挥诉离别情。

站在站台上的人群,他们目送着火车渐渐远去了。

王静瑶用手擦拭离别的泪眼说:“儿子这一走,你又要上山劳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孤独的人了,也不知何时我们全家人才能团聚啊。”王静瑶送走儿子后,心里顿时如被掏空了,突兀感觉整个人也魂不附体,胸中的五脏六腑,都像掏得空空荡荡的。

“静瑶,你不要多愁善感了,这是革命的需要,形势的需要,大为能到农村去锻炼锻炼,磨砺成长,这样对他的将来,也许才会有一个更加美好的前程。”

“但愿如此。喔,对了,你请了几天假?何日上山?”

“农场只批准了我两天假,明天就要回去的,”徐清海对妻子说,“我们回家吧。”

“要得,我们去买点好菜,回家给你改善伙食。”

送走了儿子,徐清海也同妻子的心一样,空空洞洞的,他们慢慢腾腾地从火车站一路往家走,他们两个在路上几乎没有说什么话,都怕多讲一句话,就会引起亲人离别的心痛和伤感。

哐当——哐当——哐当,火车飞速前行。

同徐大为坐的这节车厢里,有30多人是一起去青山县下乡当知青的。坐在火车上,他们开始个个热血沸腾、斗志昂扬、高谈阔论、畅想未来。

李显高突然眼光放在了徐大为的身上,徐大为也发现了李显高。徐大为的嘴里突然冒出了“冤家路窄”这四个字时,李显高就神气傲慢地向徐大为的座位走过来:

“徐大为,你也能当知青?”李显高用蔑视的语气挑逗徐大为。他们两个原是同校的同学,李比徐高一个年级。

“没有听说过只允许造反派当知青的政策,难道就不能让我这个走资派的儿子,到广阔的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吗?”李显高曾带人抄过徐大为的家,并把徐清海从家中带走。因此,徐大为对李显高心怀仇恨。他面对李显高这个人高马大、长势粗壮的造反派,也敢用讥讽的语气回敬他。

“我看你这个黑五类,到了青山县,就只能一辈子在那里翻地球的命了。”

“你要有本事,就别下乡,继续留在城里造反有理,多威风啊?”

“你他妈妈的,还是像在当年学校一样的傲啥?到了青山县,老子还是照样不会放过你这个狗崽子的。”

“咱就走着瞧,谁怕谁还不知道!”徐大为也从座位上站起。他们两个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发生武斗了。

下乡知青的领队范仁正,立即履行领导职责,上前阻止:“你们别掐了,大家都是同学,有缘成为知青战友,应该珍惜革命友谊。”他用手把徐大为按到座位上。

“李显高你就少说两句,徐大为家被你们整惨了,你就罢休吧,别人又没有惹你,你何必再纠缠不放呢?”汪向阳拉着李显高回到座位上。

刘国庆也站出来相劝:“我们的命运都一样,今天走到一起,不要再斗了,再斗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我看你还能浑多久?到了青山县,还不是跟大家一样,要每天上山下地干活,难道你还能当造反派?造反派总有一天会没有好下场的。”曾秀英是一个最见不惯那种欺软怕硬的家伙的人。

李显高被曾秀英数落,他就说好男不跟女斗,仍然对徐大为骂骂咧咧的:“你那当官的老子都被我们打倒了,你还这么傲气啥?看今后我们谁先返城!”李显高宛若一只斗败的公鸡泄气了,狼狈地扇着两只像鸡翅的手:“咱们走着瞧!”

“嘿嘿。”徐大为向他发出一声冷笑。

夜深人静,徐清海同王静瑶躺在床上,他们没有睡意。

“清海,我把大为那张3岁的照片,让他带走了。”王静瑶若有所思地说。

“你告诉他啦?”

“没有,只是对他说那张照片对我们很重要,如放在家里,今后怕被人抄走了。”

“那就好。大为怎么就安排去青山县下乡?”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当我听说市里有批知青要安排到青山县下乡时,我就去找到街道知青办张主任帮忙,一定要安排大为到青山县下乡。他当时问我为什么,我就说你曾经在那儿打过土匪,让孩子到你战斗过的地方去锻炼成长。张主任真就答应帮忙了,最终,就实现了这个愿望,安排大为到青山县去了。”

儿子去了青山县,这也许真是老天爷的安排,那里是同徐大为有着血肉相联啊。这是一个他们藏在心中10多年的隐秘,徐大为至今是不知道的。

徐清海无意之间,手就碰到了裆部里的物件,触物思故,那场剿匪战斗就像电影的长镜头,慢慢地在徐清海的脑海掠过——

那是剿匪战斗时期。

那时,徐清海担任解放军野战部队的营长,南下打到了四川。他奉命带队到青山县参加剿匪的战斗任务。他指挥着部队,打到了青龙湖,在这里围剿残留的土匪,当他指挥的一个营正在激烈战斗时,当地的民兵张大福就前来支援战斗。

张大福同徐清海他们一起参加战斗,扫荡残匪。部队在明处,土匪躲藏在暗里,不时向剿匪的部队放出冷枪,打死打伤了不少战士。

张大福眼看战友一个一个倒下了,为报仇雪恨,他就打红了眼,不怕流血牺牲,但缺乏战斗经验,有勇无谋,冲出了掩体,端着枪站立于地。

徐清海看见土匪的一支枪口对准张大福就要射击。

呼——徐清海一个鱼跃,飞身把张大福推出一米之外,一梭罪恶的子弹向他们扫射过来,徐清海不幸中弹,一粒子弹打中了他的裆部……

张大福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徐清海为了掩护他,不幸中弹,倒在战场昏迷不醒。张就立即同民兵,把徐营长从战场抬走,送到了山下简易的临时战地医院救治。

“徐营长,你为了我负了重伤,是我连累了你,今生我一定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当张大福看见徐清海从战地医院醒来时,就向徐清海愧疚地说。

从此,徐清海同张大福结下了生死情义。

坐在火车里的人几乎都闭眼而睡,徐大为却没有一丝睡意。

哐当——哐当——火车前行,车厢里平静。

蜀都市已渐渐远去,夜色也悄悄挂起了黑色的幕布,火车在山川中行进。

徐大为坐在车窗边,闭目而思。刚才遭到李显高挑衅,就更加让他心中生恨,刻骨铭心的恨。他的脑海立即浮现出那一幕令他终生痛恨、永远不忘的悲凉场景——

那天中午,徐大为放学回家,走到家门前,看见几个造反派凶神恶煞地扭着爸爸走出家门,李显高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他用斜眼瞄了徐大为,就大喊一声:“把这个走资派带走!”

徐大为目睹这一幕,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妈妈冲出了家门,看见儿子回来了,她就痛哭地对徐大为诉说:“大为,你爸爸被打成了走资派,靠边站了,被造反派带走了,他们要把你爸爸下放到牧马山农场去劳动改造……”

徐大为上前搀扶着妈妈进屋一看:家里被翻江倒海,东西扔得七零八碎,爸爸的书房满地是书籍纸屑,一片狼藉。

这时,王静瑶从地上拾起一个相框,相框里镶嵌着一张徐大为3岁时的照片。她小心翼翼地把相框收藏起来。

目睹家里的惨状,原本引以骄傲自豪的爸爸,在一瞬间就被打成了走资派,家庭从此被造反派划成另类,一下子家就从温暖幸福、阳光灿烂的境况,打入了黑色黯然的地窖,从此暗无天日;本来优越幸福的家,突然遭遇洪水的冲击,把家庭冲得落花流水,仿佛在温暖的环境,被人推到了万丈悬崖的冰沟,冰寒彻骨。

面对残酷的现实打击,徐大为搞不懂、弄不清,不知道为何世间变化这样快?革命一生的爸爸,咋就瞬间被打成了走资派?家庭咋就突然破碎衰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徐大为此刻明白了这句古语的现实意义。他本是高干子弟,又是独子,高中毕业后本来是可以选择留城的。可如今家庭突然遭受磨难,前途失去了光明的道路。高中毕业时,他别无选择,出路只有一条: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道路。

徐大为身临其境,随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军热潮,坐着火车,奔向远离蜀都市600多公里的青山县插队落户,到广阔的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好似上天睁眼,才让他绝路逢生,从人生的坎坷道路、荆棘丛林中劈开了一条新的光明通道。

青龙湖公社正在召开迎接知青到来的专题会议。

青龙湖生产队队长耿清明坐在会议室里,像大多数参加会议的农村干部一样,嘴里抽着叶子烟,吞云吐雾,没精打采地听着公社知青办李主任讲话:

这次从蜀都市来的知识青年,分配到我们公社插队落户的知青有5人。他们是从大城市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我们要按上级的指示精神,落实知青政策,用爱心去帮助教育他们,用关爱去照顾他们,让他们在广阔的天地里茁壮成长,真正把他们培养成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李主任讲得头头是道,会议开得有声无色,但接受知青落户的政治任务还是不敢马虎的。这些年知识青年分批分批地下乡,但都往条件较好的地方去了,没有人愿意到贫穷的青龙湖生产队去插队的,他们那里只是水库里常年的水不缺,可城里的知青哪个愿意下乡吃苦,天天喝水。这次别的地方都安排不下知青了,自然就轮到耿清明来接收了。

耿清明的生产队,之前只来过一个女知青。这个女知青是耿清明一起长大的娃娃朋友张大福的二女儿,名叫张慧芳。

张大福为女儿联系到青龙湖生产队插队落户,这是因为青龙湖是他的老家,他是从这里走到青山县城当工人的。

张大福从小是个孤儿,虽然老家没有亲人,但他有一个儿时的朋友,曾经在一起参加过青龙湖的剿匪战斗,他同耿清明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女儿张慧芳下乡到青龙湖生产队当知青,张大福是想托当队长的耿大哥关照女儿,就让张慧芳投奔耿清明,在青龙湖插队,好为以后推荐张慧芳返城奠定基础。

今天,耿清明听说这次安排到生产队插队的男知青,是一个从蜀都市大城市来的文化青年,他就满心欢喜,表态欢迎,乐意接收。当然,他也有想法,就是让自己的儿女,与城里娃娃接触,让他给大山带来现代的信息,提升本地的鲜活人气。

散会时,在公社的食堂饱餐一顿后,耿清明就回青龙湖了,安排做好迎接知青插队的准备。 zW2A4rYxae3FuMYFSoIj1WdQs7GW1h9HgF5UP+l2rc+8nEr9UfxrG49EPPC4Xo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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