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家伟与豆豆在西部风味小吃一条街吃了一些小吃,然后就急着带豆豆去做爱,豆豆说你这个馋猫,现在还早着呢,你急什么急。再说,去你家我总是胆怯,连做爱都放不开,要是你老婆进来,不把我吓出病来才怪。林家伟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豆豆说,好了,好了,今晚不回家,登记个房间,我们好欢度今宵。正说间,林家伟的传呼响了,一看号码是李堂和的,就说堂和这小子早不打迟不打,现在打什么。豆豆就笑着说,你真是重色轻友,人家打电话肯定有事儿嘛,你回一个不就完了。
林家伟掏出手机,打通了李堂和的电话。
李堂和说:“有空没有,有空到这里来玩。这几天又来了几个新的,很嫩。”
林家伟就笑骂道:“你真是三句话离不了本行。我现在在外面,去不了。有事吗?有事你就说。”
李堂和说:“你周围还有什么人,方便不方便?”
林家伟听李堂和有点神道道的,就说:“要不,我们找个别的地方见面说好吗?”
李堂和说:“行,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接你。”
林家伟说:“在西部小吃一条街的南路口,要来就快来,我等着你。”
李堂和说:“好,我马上到。”
林家伟刚关了机,豆豆就过来问:“啥事呀,还非要找个地方谈?”
林家伟说:“不知啥事儿,等他来了,我们找个僻静的咖啡屋坐坐,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你唱歌了,你还可以唱唱歌。”
豆豆说:“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把我甩下,你要单独去。”说着就去挽林家伟的胳膊。
林家伟像被蜂蜇般的马上甩开胳膊说:“放开,让熟人看到怎么办?”
豆豆说:“看到就看到呗,我们又不是做贼。”
林家伟说:“不是做贼也不行,等我离了婚,你不嫌烦一天24小时挽着我的胳膊都行。”
豆豆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真的24小时都要挽着你的胳膊,你上班我也挽着,看你烦不烦。”
林家伟说:“不烦,我上班的时候你挽着我的胳膊,可能工作效率更高。”
正玩笑间,李堂和的尼桑车停到了眼前。
等林家伟与豆豆上了车,李堂和才开起了玩笑:“怪不得对我说话这么客气,原来有美人儿陪着。豆豆,去哪里?”
豆豆:“李哥走哪儿我们就走哪儿。”
李堂和说:“豆豆,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去贩毒,你们也得去。”
林家伟说:“好久不见,一见面就没有正经话。那个项目的资金落实了没有?”上次,林家伟已经给他提供了两三个可行性项目。
李堂和说:“现在正在办理中。”
李堂和的车径直开到了黑乌鸦咖啡屋。李堂和说:“这地方环境优雅,就选择这儿吧。”他们一行三人进了咖啡屋,此时,咖啡屋里正飘荡着一曲轻音乐,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他们选择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要了三杯咖啡,又要了一个果脯拼盘,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品着果脯,才慢慢地进入了氛围。
他们说了一阵闲话,豆豆点的歌到了,豆豆说到时候别忘了给点掌声,就像一头小鹿一样一蹦一跳地上了唱台。豆豆点的是《心雨》,音乐响起,那甜润的很有磁性的歌喉就唱了起来: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把你想起
……
李堂和说:“你们报社是不是有个名叫向涛的记者?”
林家伟说:“有啊,你们认识?”
李堂和说:“不算怎么认识。是这样,我的那地皮因为有好多人都盯着,怕夜长梦多出问题,我想早出手早受益,收回资金也好做别的生意,我就把它出售给了新桥公司。没想到今天下午你们的向涛不知从哪里得来了线索,跟踪采访了新桥公司,之后又打电话约我采访,我不知他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既不好断然拒绝,也不好与他面谈,就推说改日吧。”
豆豆的歌唱完了,林家伟带头鼓起了掌。李堂和也勉强跟着鼓了一阵掌,待豆豆落座后,李堂和说:“豆豆唱得真好听,跟专业的都差不多了。”
豆豆高兴地说:“是嘛,是这样嘛?”
李堂和说:“真的好听,你不信问林总。”
林家伟看着豆豆期待他开口的目光,心里就想,再漂亮的女人也要比最粗笨的男人愚蠢,因为她们太在乎别人对他们的评价,即使他们知道那是廉价的恭维,但也要刨根究底的想多听一遍。
虚荣,是女人装饰品。凡是女人都难以免俗。
林家伟当然不会败豆豆的兴,就高兴地说:“让我当评委给豆豆打分肯定要比专业歌手的还要高。但是,这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其中包含了不少个人的感情成分。”
豆豆就不饶了,“好呀,你采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本姑娘的唱歌积极性,看我能饶了你?”说着就捏起小拳头欲打他。
林家伟就做起投降状说:“饶了饶了,我陪你跳舞,算谢罪。”完了又招呼李堂和说:“堂和,这曲完了再聊。”
林家伟走进舞池,心里不免诸多感慨,男人,有时候真不是个玩意儿,没有女人的时候渴望女人,女人一旦缠得紧了又烦女人。不过,烦是稍有点烦,当他牵着豆豆的小手儿,揽着她的细腰儿,感觉还是很美的。这时,他就想起了人们流行的一段顺口溜:“在外握住小姐的手,仿佛回到十八九,回家摸着老婆的手,仿佛左手摸右手。”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相伴,的确能使人变得年轻。林家伟想,现在让他离开豆豆已经不可能了,他只好孤注一掷,再不给张桂花任何和好的机会了。
一曲跳完,他就让豆豆点歌唱,接着刚才的话茬问李堂和:“最后,你们还没有接上头?”李堂和说:“没有。完了之后,我给新桥公司打了个电话,才得知向涛的来头不善,想在这块地皮上作篇文章出来。听说这小子与别的记者不一样,根本不为别的所动,就爱认个死理儿,听说这次他在《金都日报》上向黄市长捅了娄子,市上下令收报纸,他扬言要为新闻自由豁出一切。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别的背景,反正别的我也不说了,家伟,向涛的事儿你必须要摆平,他作什么文章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让他在这块地皮上做文章,否则,不仅坏了我的事,而且也害了别人。”
林家伟心想,向涛的嗅觉太灵敏了,他啥时候把新闻的触角又伸到了这块地皮?看来,这小子非要在新闻领域里搞出一些轰动效应不可。他知道,这次收报事件以及被取消了“两会”记者资格大伤了他的自尊,他是要用他的正义,要用实事澄清一切,洗刷一切。一个人,当他什么都不顾的时候,他可以做出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来。他想,这会儿的向涛就是这样。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如果换一个人直接制止他,肯定会造成他的逆反心理,你不让他干,他偏会干下去的。还算李堂和找对了人,尽管让他出面说这种事儿令他有些尴尬,但李堂和的忙他还是得帮。于是便说:“堂和,你算找对了人。向涛不仅固执,还有一种知识分子的偏激,别人的话可能听不进去,但,我想我的话他还是听的。这事儿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做通他的工作,让他不要再追查到你的事儿。”
李堂和说:“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从包儿掏出两沓钱,往林家伟面前一放说:“朋友之间不说客气话了,你给他打点打点。”
林家伟拿起钱一边往李堂和的包中去塞一边说:“别这样,这算啥朋友?”
李堂和用手挡开说:“别噪噪了,这是噪噪的地方?既然是朋友,就别把我当外人。”说着就起身招招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奉陪了,改日有空再聚。”
李堂和走后,林家伟生怕豆豆看见,急忙将两沓钱一边一沓装进了西装的两个口袋,他觉得女人可以花他的钱,但绝不能让女人知道钱的来路。
豆豆唱完歌儿回来一看李堂和走了,就问林家伟李堂和干啥去了。林家伟说他有事儿先走了,要不,我们也回吧。豆豆正在兴头上,就说,再玩一会儿嘛。林家伟就只好顺从说,行,就再玩一会儿,我到外面给向涛打个电话就回来,你再点一首歌。说着就到外面给向涛打了个传呼。林家伟呼吸着初春夜晚的空气,心情畅快无比,感觉生活实在美好。他在等电话的这个当儿,又用手摸了摸口袋中的钱,估计一沓子就有五千,两沓子可能正好一个整数。就想李堂和办事真靓,出手也大方,这个忙我林家伟帮定了。接着他又揣摩着这钱该怎么用,是自己独吞了,还是分给向涛一些。当这个意念一闪,他马上就否定了,分什么分,这本来就是李堂和给我的,怎能分给他?简直荒唐透顶,就在这时,向涛的电话来了。
向涛说:“林总,有啥事儿吗?”
林家伟说:“也没啥大事儿,下午没见着你,你不会有啥事儿吧?”
向涛说:“难得林总这么关心我,你放心,我没啥事。下午我与北京的哥儿们联系上了,他说报社非常感兴趣,觉得这是一个好新闻,领导当即拍板,让他们马上行动,估计明后天就可到金都。”
林家伟怕打电话走漏风声,就悄悄问:“你在什么地方?旁边有人吗?”
向涛说:“在家,就我一人,没事儿。”
林家伟又说起了新桥公司买地皮一事。向涛在电话那头说:“有这么一回事,有人给我打匿名电话反映说新桥公司所买的那块地皮纯粹是不正当的非法交易,并且还牵扯了政府的主要领导,我非常感兴趣,想查个水落石出。”
林家伟笑着说:“你比检察机关还要检察机关,简直成了私人侦探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块地皮牵扯到了我的一个要好的朋友,你还没查清,他就跑到我这里求情来了,弄得我也很为难。”向涛说:“既然这样,我就放弃算了。其实,充其量我只是个小小的记者,想改变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家伟说:“我可绝对没有打击你的积极性的意思,不要一听我这么说,你就一下变得灰暗了。”
向涛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
关了机,林家伟随手打了个响指,觉得自己有时竟像个小青年似的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