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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夏侯婴刀下留人

南郑,弥漫着一股失败主义的情绪。

项羽名义上按照楚怀王之约,将关中属地巴蜀、汉中给了刘邦,却将“正宗”的关中一分为三,分别封给章邯、董翳、司马欣秦朝三个降将。三秦王的受封,意图十分清楚,刘邦要从巴蜀和汉中复出,首先要过他们这道屏障,让他三人困住刘邦,封住刘邦。

刘邦心情十分郁闷。来,是不得而已,无可奈何;来,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发展壮大队伍,伺机东山再起;而走,才是来的真正目的。可是,栈道烧了,归路断了,走,哪一天才能走成?就是日后兵强马壮,三年五载修好栈道,那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三个魔王还卡在秦地,这是现实!不过,刘邦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汉军中三万多人的老部队,主要是从崤山、华山以东地区过来的,以刘邦家乡附近泗水郡和砀郡居多,史称“砀泗楚人集团”。此外,还有少数是西进途中,陆续加入的关东诸侯国的士兵。让人头痛的是军心不稳,将士逃亡之风已在军中悄悄蔓延。

对此,刘邦忧心如焚。来南郑两个多月,将领逃跑的就有数十人,这样下去,不出一年,汉军将士还不跑光!话说回来,在没有来南郑之前,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战争如何残酷,这些将士又何曾动过一丝消沉的念头,恰恰是今天,自己封王汉中,他们却随自己贬谪到千里之外的南郑,也难怪他们,心里疙瘩解不开要回家。可以说,这是刘邦一生中最为失意的时候。

刘邦生于当时楚国沛县丰邑中阳里,与项羽、韩信的家乡也都属淮楚地区。

他父亲执嘉,是个老实忠厚的农民,人称太公,母亲王氏,人称刘媪。他上有哥哥刘伯、刘仲,他是老三,取名刘季,那时季就是三的意思,后来到社会上混的时候,觉得名字不雅,才改名刘邦。

有人说刘邦是龙生之子,也有人说是野种。有一天,其母刘媪在田间工作疲累后,躺在堤堰树荫下瞌睡,她在如梦如幻中,感觉到似乎是有“神”临幸她。有人说看到像是有一条蛟龙压在她身上。不久,刘媪发觉自己怀孕了,十月临盆生下了刘邦。

说来也怪,刘邦长大后,眉骨很高,隆鼻挺直而又多肉,看起来让人产生一种威严感。他的胡须黑得发亮,密而柔软,足以衬托出他的挺拔俊朗。刘邦长相出名,但懒的形象更出名。连父母兄嫂都嫌他玩世不恭,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在结婚之前,常年与一个曹姓女子鬼混,生了一个儿子,名肥。

虽如此,他却处事圆滑,喜欢施舍,小事糊涂,志向远大,在困难之际能引导他人,以爽朗和迷糊的意识改变人。在三教九流之中,他的朋友最多,三十岁那年,朋友帮忙推荐,当了个泗水亭长。与沛县衙里的功曹萧何、狱掾曹参、驾车的夏侯婴极为要好,又结交了以屠狗为生的樊哙一帮社会闲杂人员。他们常在一起喝酒,戏谑公所中吏员,追逐女人。他还常向风韵犹存的王温、武负二人开的酒馆赊酒,到年底算账时,不知道何故,两人经常撕了账单,不再向他索要。

刘邦与韩信蹭饭有着不同之处,韩信是一个人,刘邦却是一帮子人,吵天嚷地,还吃出了名堂。一年春天,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沛县县令家来了一位姓吕、名文、人称吕公的贵客。这吕公与县令早有深交,因与人结下了冤仇,被迫带着夫人吕媪和两个女儿来沛县避难。

县令手下的官吏与县内的富门大户,为了讨好县令,纷纷前来祝贺。刘邦虽职位卑小,却唱着小曲,挤到贺喜队伍的前列,大模大样地吆喝:“贺钱万!”

吕公大惊,亲自起身将他迎到堂上就座。萧何提醒吕公,刘三好吹牛,身无分文,不要相信他!吕公似乎并不在意,而对他的长相仪表很赏识,宴席散后,情有独钟,将大女儿吕雉许配于他。而立之年得了一位年芳十八,苗条俊俏的媳妇,他好不高兴,拈花惹草的恶习便有所收敛,与吕雉恩爱相处,生下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盈,女的叫鲁元。

后来他担任领队,押解民夫,在前去咸阳服徭役的路途中,由于役夫纷纷逃跑,他激于对秦暴政的义愤,索性将他们全部释放,但有十多人,仍愿跟随着他。

不久,陈胜、吴广起义,沛县令想投降陈胜,找来萧何、曹参等人商量。萧何出得一计,要县令找刘邦回来办举义之事。县令答应下来,萧何便派樊哙去芒砀山叫回刘邦。但县令中途变卦,萧何与曹参采取紧急措施,杀了县令,推举刘邦为沛公,并制作了赤色军旗起兵。刘邦将父亲和吕雉及一双儿女留在家中,托本乡的朋友审食其照看,留下部分士卒守丰邑,自己则率领人马一路冲杀,从此,踏上了反秦征程,成为雄居一方的义军领袖——

却说,当刘邦率军来到南郑时,韩信带着对刘邦的仰慕,也进入汉营,被编入汉军之中。

汉军自刘邦起兵后,一直是楚军一部分,采用楚国的职官制,对于主动投奔的他国将士按对等的原则,进行对等安排。谁知南郑军营见韩信一人一剑,无背景可言,好歹给了他个连敖。

连敖为楚国官名,连敖有两种说法,一是管理粮仓的低级官吏;另一种说法是接待宾客的官吏。连敖实际上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职务,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得到刘邦的重用,远不如在楚军的郎中,那时总算有个接近项羽的机会,现在几乎没有一点可能进入刘邦视野。人们不知道有个韩信,更不知道有个想当统帅的韩信。韩信只是一厢情愿,这与他的想象并不一样,原以为寒冬已过,春暖花开,汉王定会重用,但命运再次捉弄,怀才不遇,满腹惆怅,失望感与日俱增,他又一次跌入人生的低谷。

说起来可能会有好多人不信,就在这时候,有个帮刘邦赶车的人,却在刑场上发现韩信是个人才,这个人就是太仆夏侯婴。

史书记载,刚刚获职不久的韩信,不知踩到什么红线,与其他十三个人一同“坐法当斩。”一次斩杀十四个,可谓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韩信是最后一个被监斩。韩信是不是被人怂恿,大家集体逃亡了,还是另有其他什么事情?当然,我们无法做出进一步考证。只是在韩信被砍头的千钧一发之际,负责监斩的夏侯婴救下了他。

南郑,在关中西南部,汉江上游,邻接巴、蜀。南郑的南门前面是两山夹峙的平坦地带。刘邦进南郑后,刚刚将这里新辟用作练兵校场。

这一天,校场上不见将士们操练的身影,校场临时改做杀人的刑场。这刑场四周布满了持戟的士卒,气氛肃杀。刑场的中间垒起了土台,太仆夏侯婴以监斩官的身份正坐台中。台下,一边定着十四根木桩。几个袒胸露臂,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凶神恶煞地等待罪徒的来临。

不一刻,罪徒押来。四周人头攒动,不自觉地向场子中间挪动步子。

这十四人被五花大绑捆到桩上。他们觉得不对劲呀,这杀气腾腾的架势,是要砍他们的头!顿时,一个个散了魂,拉了架子,有的已屁滚尿流软瘫下来。只有韩信,他没有流泪,没有求饶,内心对人世间感到无限愤慨。离楚归汉,目的就是名垂青史,实现王侯将相英雄梦,可万没想到自己却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要被杀头。死,并没有什么可怕,要说到死,不知道已死过几回。而今天的这一切是真的吗?人生追求难道就是今天这样一个结局?一生的抱负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

时刻已到,催魂的大锣敲响了,行刑很快就要开始。行刑官揣起一壶酒,洒在地上,对绑在桩子上的十四人说:“都记着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现在开刀问斩!”

刽子手轮起雪亮大刀,手起刀落,一颗接一颗人头滚落在地。场外的那些将士们都是久经征战,少则十余战,多则数十战,生与死看得太多,但像今天这个场面还是头一遭。举座皆惊,心脏狂跳,目不忍睹。

“死鬼!把头低下去。”刑场上刽子手的喊声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他们放眼望去,只见最后那个死囚昂首挺立,毫无惧色,迥然不同那十三个已问斩的死囚,这人就是不甘认命的韩信!他紧盯着监斩的夏侯婴,突然吼道:“当初,汉王西向进军咸阳,广延天下志士,一战而使秦降。如今欲要夺取天下,却要斩壮士!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犹如惊雷劈打在刑场上,震撼着夏侯婴的心,也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这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格局不小!惺惺惜惺惺,夏侯婴心潮翻滚。

刽子手再一次将大刀高高举起!夏侯婴赶紧喊道:“快放下!快放下!”

他走近韩信,立刻在十三具尸体旁和韩信聊了起来。

夏侯婴性格直率,敢作敢为,虽是一个车夫,却与刘邦的关系非同一般。巧得是,在鸿门宴上,他与樊哙、靳强、纪信等四将跟随刘邦进楚军大营,在那里韩信见过他,当然夏侯婴记不得这个执戟的韩信了。

简短的攀谈,夏侯婴意识到,眼前这个差点被一刀砍头的人,是一个跟刘邦一样拥有过人才华,但却一直被埋没的能人奇士,他非常高兴,立即把韩信释放了。 MCTJBfcKuy3KyYeUBegXsqvbpWsVi1FNG4PV/uQhTueqQ/zLlt3QZqe9KEda05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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