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常登些旧式诗词,因此投稿的越来越多,积在抽屉里的诗稿,有一百多首。除了一部分要慢慢发表而外,有三种我们不愿发表:(一)颓废的,没有抗战意味的。(二)自我宣传的。(三)不很成熟的。
我始终认为填词作诗是一种高尚的娱乐,独自或和朋友同来,都好。我们正不必唱什么高调,说是诗言志。只要提倡这种娱乐,而能绝对不吟风弄月,打情骂俏,对于人,对于己,并无大害。
大家不要以为旧诗有格律,就是一种可以遗弃的尸骸。其实它之可以受人迷恋,正是这种格律。犹之于唱歌,动听之处就在有音节。不然,胡嚷一阵,没什么意思。文坛上崭新的人物,思想尽管前进,能哼两句诗的很多。鲁迅能诗,郭沫若能诗(应该说是喜欢作才对),不用说了。而这位新得不能再新的朋友毛泽东先生,他也是常常大作其七律。所以我们不以作旧诗有碍于思想前进。而也正愿一般老先生们,也成为一个“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采菊东篱下”的意识,改为“大雪满弓刀”。
1938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