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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直接看到，而是间接看到事物的。而且没有办法纠正这些有色的、扭曲的角度，也没有办法计算它们的误差。也许这些主观角度有创造性的力量；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客体。
——爱默生（Emerson）《经验》（ Experience ）
今天，科学家正不断将科学方法扩展到其边界之外，这似乎取得了惊人的成果，如干细胞研究、动物克隆、在细胞水平扭转衰老过程等，但生命中还是有很多东西无法用现有的科学解释清楚。
我
很容易就能回忆起一些日常的事情，来轻松地印证这一点。
就在不久前，我穿过通往被我称之为“家”的小岛的堤道，道旁的池塘又黑又静。
我停下脚步，关掉手电筒。
路边几个奇怪的发光物体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以为是某种鬼火蘑菇
的发光伞盖在腐烂的叶子中向上拱起，于是便蹲下用手电筒观察其中一个。
原来是萤火虫，属于欧洲夜光甲虫的幼虫体。它那小小的、分节的椭圆形身体，显露出一种原始感，就像五亿年前刚从寒武纪海洋里爬出来的三叶虫。就在那儿，甲虫和我，两个生命体，逐渐进入了彼此的世界。
本质上讲，我们一直是联系在一起的。这时，那只甲虫停止了发出绿色的光，而我则关掉了手电筒。
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小小互动，是否与宇宙中任意其他两个物体间的互动有所不同。难道这只原始的小甲虫只是另一种原子的集合，它们的蛋白质和分子也在像行星一样围绕着太阳旋转吗？这符合机械论者的逻辑吗？
诚然，物理学和化学定律可以解决生命系统的基本生物学问题，作为一名医学博士，我对动物细胞的化学基础以及细胞组织的相关概念和知识耳熟能详：氧化、生物物理代谢以及所有碳水化合物、脂质和氨基酸类型等。但是这个发光小虫的含义不仅是其生化功能的总和，只观察细胞和分子是不能完全理解生命的。反过来说， 物质的存在也不能脱离动物生命和动物感官感 知的结构（如图 2-1）。
图2-1 神经元接收信息并将信息传给其他细胞
看起来，这个生物很可能是它自己的物理现实领域的中心，就像“我”是我的中心一样。
我们之所以能够联系在一起，不仅是通过相互交织的意识，也不仅是因为我们活在地球 39 亿年生物历史的同一时刻，而是还关乎某种神秘又具有暗示性的东西，一种作为宇宙本身模板的模式。
正如“猫王”
邮票一样，它向外星访客揭露的信息远比一张快照上冻结的流行音乐历史要多。只要我们用正确的心态来理解，这只甲虫的故事，甚至可以照亮虫洞深处。
这只甲虫在黑暗中静止不动，我知道它的腿很短，就整齐地排列在分节身体的底部，并拥有将信息传递给大脑的感觉细胞。也许这个生物太原始了，无法收集数据并精确定位我在空间中的位置。
也许我在它的宇宙里，只是一个把手电筒固定在空中的模糊影子，巨大而多毛。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当我站起身离开时，我无疑消失在了它的小小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