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客户和我开始第一阶段的治疗时,表面上看,她们似乎拥有各不相同的经历。有些人因为需要别人辅助她减肥而羞愧,有些人害怕会再次失望,还有些人似乎准备好接受某种轻微的折磨,准备好而且愿意做“任何需要做的事”。
在这些表象之下,她们的感受非常类似。她们都陷入了恐慌模式,坚信自己需要立刻、马上减掉体重。
我们对恐慌的反应通常有两种:战斗或承认失败。尽管这两种策略看起来南辕北辙,但它们确实都出自恐慌。有些人会出现其中一种反应,有些人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两种反应之间摇摆不定。
减肥引起的恐慌,会因为某一段记忆或某一个事件而开启战斗模式,比如 3 周之后要见老朋友等。 战斗模式开启后 , 我们会 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 :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减肥 。 在战斗模式下 , 我 们确信体重是衡量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我们是谁,我们需要做 什么,或是我们已经取得了哪些成就,都不及体重下降有价值。
安娜丽莎的情况就是如此。满心耻辱、恐惧和焦虑的安娜丽莎,无法想象和朋友愉快相聚是什么情形,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她脑海里的那个故事似乎是她唯一的结局。每当安娜丽莎想到要和朋友见面,她就在心理上和情绪上做防御准备,因为背后中伤、言语伤害似乎是避免不了的了。
开启战斗模式后,我们会告诉自己,不论恐慌有多让人难受,我们都需要恐慌,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停止恐慌,就相当于放弃减肥。我们相信,需要对自己严厉一些,因为如果松懈下来,体重很快就会回来。恐慌让我们相信,我们还有希望减掉一些体重。
相比战斗模式,失败模式看起来很冷静,因此也十分具有迷惑性。约妮在谈到自己的体重时说:“这是我失败的‘勋章’。最糟糕的是,每个人每天都可以看到这枚勋章。”
“如果你把体重看成失败的‘勋章’,你还有多少动力好好照顾身体呢?”我问道。
“一点儿也没有。”她回答道。
“这不怪你,”我对约妮说,“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好好照顾它。谁会想花时间照顾他们讨厌的东西呢?”
乍一看,失败模式好像和战斗模式相反。我们似乎放弃了,完全不关心体重了。垃圾食品、暴饮暴食、停止运动,我们伤害自己和身体的所有方式都变得合情合理。我们的体重不断增加,怎么减也减不掉。我们对失败的减肥非常失望。我们曾经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体重战斗,真是受够了。最终,我们挥动白旗,承认自己失败了。我们告诉自己,这是聪明人的做法。对其他人奏效的减肥项目和食谱对我们一点儿也不管用。我们的命运就是做一个胖子,所以,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显然无法掌控的事情抗争呢?
但是,越过表象,我们其实一直都没有接受自己的体重。我们做不到。我们常常想起自己的体重,但已无法面对隐藏在体重背后的失望和伤痛。伤痛太强烈、太深刻,它会击垮我们。于是,我们戴上失败的面具,掩盖身体里满满的羞耻感和自责。
实际上,失败模式下的恐慌感和战斗模式下的恐慌感并无二致。而且,在失败模式下,我们感受到的绝望和焦虑可能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