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一个非常热门的研究领域,它可以让心理学,甚至让整个情感神经科学火热起来,尤其在2010年出现了一个神奇的案例。
病人名字缩写为S.M.,她在2010年时一氧化碳中毒,患上一种极其罕见的名叫“类脂蛋白沉积症”的疾病。这种疾病导致大脑杏仁核会硬化并失去功能。杏仁核在大脑中的作用是产生、识别和调节情绪。S.M.看恐怖片或去世界上最恐怖的鬼屋都毫不畏惧,她失去了恐惧感。
这个案例引发了广大心理学家的关注,他们认为人既然能够完全失去恐惧支配,说明恐惧来源于杏仁核的情绪反应,从生物学角度来看,找到了恐惧来源。对于正常人来说,杏仁核作用只是一方面,心理因素绝对不可忽视,正是心理因素导致了杏仁核发挥情绪作用,释放恐惧感。
恐惧在心理上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不安、忧烦、焦虑、紧张、压力、畏缩、恐怖等。如此看来,恐惧用于规避危险都是“事前”,源于“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当下、立刻、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人在面临危险时,来不及用恐惧来避免,真正起作用的是求生本能。
思维总是跑到虚构想象中,不断地给现在的自己发出“危险”和“警告”,给想象提供了无限空间,所以我们总处于恐惧心理中。
从前有个猎手喜欢冬天打猎。有一天,猎手跟着鹿留下的足迹,来到一条结冰的河流前,河流宽阔,河面被冰完全覆盖。猎手看着冰面上的足迹皱起了眉头,他无法判定冰层能否承受得住自己的体重。最终捕鹿的强烈欲望让他决定涉险过河。
猎手在冰面上小心翼翼爬行,爬到一半时,想象力发出警告,冰面裂开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他似乎听到了冰面破碎的声音,随时可能掉下去。在这寒风凛冽、人迹罕至的野外,跌入冰下只有死亡。
恐惧面前,猎手只想返回到安全的岸边。可是正处河面中央。他进退两难,在冰面上瑟瑟发抖。此时,一阵可怕的嘈杂声传来,他以为冰面破碎了,心惊肉跳地向前望去,看到一个农夫驾着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驶过冰面。
农夫看到趴在冰面上、满脸惶恐不安的猎手,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受到惊吓的疯子。
我们从来没有看清想象中的恐惧,却永远记得恐惧的感觉。打个比方,恐怖片之所以令人惊恐,是因为难以猜到下一个面目可怖的脸庞会在哪个镜头突然杀出。当我们把一件事想象成“骷髅怪物”,只想“拔腿就跑”。
有些恐惧明明已经提前得知,但出现的那一刻,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就像冰面上的猎手,在脑海中告诉自己,冰层断裂破碎,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恐惧万分。
同一件事物,你感到害怕,换一个人也许不会害怕。害怕的未知基本上都是消极属性,比如失去、失败、受伤害、死亡等,所有恐惧都是源自对死亡、毁灭的消极恐惧。
有人可能提出反驳,狗和针头是已知、实实在在的东西,人为什么恐惧呢?物体客观存在呀。我们恐惧的不是物体本身,而是它可能带来的感受和后果,对于这类未知恐惧,有一个描述词语“细思极恐”。比如,细想被狗咬,尖锐的牙齿嵌入肉体中,似乎凭想象就能感觉到疼。再进一步,“狂犬病”三个字映入脑海,被狗咬了可能得狂犬病,然后必死无疑,这才是真正恐惧的点。
恐惧症患者对于未知想象总是那么神奇,他们能把事物本身延伸到任何一种扩大化的程度,从而与恐惧搭上关系。比如,恐惧针头的人可以想象到针头刺破皮肤,进入肌肉,甚至碰到骨头。所以说,对于实物的恐惧,归根结底还是恐惧实物背后的未知结果。
从基因层面来说,恐惧来源于远古时代人类对未知危险的警惕度,他们外出打猎必须时刻准备面对恐怖威胁,以保证生存,生存法则世代流传下来。反映到现在社会,远古荒野猛兽可能变成了无情的车祸,可能是无意中摸到的不明液体……各种各样的未知情景迫使我们在恐惧两极之间徘徊,一端是焦虑,另一端是不安和威胁。
受困于未知恐惧,前进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是深渊,只能在原地盘旋焦虑。恐惧大多源于凭空想象,放下小我,活在当下,爱自己,爱生活,才能远离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