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老祖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立。
沈立竟想毁灭这百年传承之物。
这可是沈家先祖的佩剑啊!也多亏这剑足够坚固。
不单老祖母和老和尚,沈从简和江雪,还有一干弟子,所有人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沈立却一脸的愤怒,咆哮道:“一把破剑,就能赔偿我被谋害?”
“一条命啊!”
“在你们眼中我就如此轻贱?”
“你们真的以为那狗屁谷主之位就能安抚我?”
“做梦去吧!”
“沈家如此待我,还要让我一笑泯恩仇?”
他怒气冲冲的拿起长袍下摆,两根手指夹着金钱镖一划过。
一片白色的布料被割了下来。
沈立冷冷的看着他们:“要仇怨两消是吧,好,满足你们!”
手拿白布,厉声道:“如今,我沈立割袍立誓,至此与沈家恩断义绝!”
“从此瓜葛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谁都没想到沈立竟然会如此决绝,丝毫不留余地。
“你,你……”
愤怒的沈从简气上心头,指着沈立说不出话来。
“哼!”
沈立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随手便走。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满脸阴沉的无名僧身形一闪,挡在沈立身前。
老祖母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沈立,你吃的是沈家的饭,如今要砸沈家的碗吗?”
“别忘了,你若离开,曲妾室可陪不了你离开。”
想到那个辛辛苦苦维护自己的母亲,沈立心头一揪。
他有想过带母亲一起离开,但古代人的思想还是过于执拗。
曲晓晓曾说自己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无论如何都不肯走。
自己固然有本事,也无法时时刻刻留在沈家护着她。
再说了,沈立以后可是计划走遍整个综武世界的!
老祖母劝道:“只要你安心当谷主继承人,这些事都不是问题。”
她也看出了沈立的潜力,自然颇有容忍力。
语气放缓,“你终究是沈家血脉,哪怕死了,流的也是沈家的血。”
沈立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有个沈家谷主的身份,至少在李唐境内都挺好使的。
“好吧。”
“我会继承谷主之位。”
老祖母大喜,连笑三声。
过来拍了拍沈立的肩膀:“这才是我沈家的麒麟儿。”
回头训斥众人:“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睡觉。”
“明天一大早还要祭祖烧香,告诉祖先呢。”
众人轰然应诺,随后四散而去。
唯有沈立默默的带着小香雪回到了园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正当沈立在佛堂中等待继任仪式。
这一次祭祖,他要领头,代表着继承人的位置。
然而祖母却风风火火的赶来。
“仪式先停一下,出大事了!”
“什么事?”沈从简脸色紧张,他很少见过母亲这般慌乱。
“昨夜的两个贵客半夜已从药堂逃走。”
啊!
众人一惊。
全真教的赵志敬和伊志平二人昨夜受了伤,老祖母便安排他们去药堂救治。
本想着今天能好好道歉,彼此解除恩怨。
这大半夜的,不顾身上伤势就逃离,说明仇怨难消。
“这可如何是好?”沈从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祖母见状更是不满,出言训斥:“都五十好几的人,心性还这般不定,怎成大事?”
随即便将视野转向沈立。
“好孙儿,此事既然是你引起的,也自然当由你解决。”
“你牵上一匹好马,我给你写一份信,你亲自前往终南山去,找到两位贵客消除恩怨,可否?”
众人还在好奇,这两全真道士在凌烟谷如此行事,怎么还让沈立大费周章。
只有沈立一下子秒懂,沈老太太这招妙啊!
你全真教弟子在我们这想要猥亵小女子,我们不但不追究,还登门道歉,看你这丘处机还好不好意思怪罪沈立!
而且就是要将这事在全真教闹大了。
说到终南山,沈立还有一个想去的理由,那就是古墓派。
在那签到,说不定能爆出什么好东西呢!
“还有。”老祖母转头看着沈从简,“沈立是你儿子,就这事情而言,也该你一并过去。”
沈从简对自己母亲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遂点头。
沈立面色沉静,“可以,那我便跑一趟吧!但我不要与他同行。”
沈从简脸色瞬间一黑,他陪这逆子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无事,那你们就分头去罢。”
“快去快回,路上不要耽搁。”
沈立点头应是。
但还是有些犹豫,问祖母:“那我母亲怎么办?”
祖母知道他的担忧,分明是害怕他走之后没人保护曲晓晓。
打消了他的疑虑:“你走后我会将她接入我院子内,同吃同住。”
沈立这才放下心,回到小院中,带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银子。
带上沈香雪,二人骑着马,当天就离开了凌烟谷。
然而,沈立虽然离开了,事情却并未消停。
随着宾客各自离开,沈家宴会上发生的事也随之流传。
不仅朔州武林,整个河北乃至于整个大唐都知道了这一出。
兄弟相残,父子断恩,更有嫡母虐待庶子。
这种寻常人家的戏码竟然会出现在一户武林世家的身上,不免让人津津乐道。
尤其是有一个后天九重的少年,竟然能击败两个先天高手,这种事情简直耸人听闻。
而且这少年当众折剑割袍,就是不肯宽恕,这是何等快意恩仇。
一时间,整个武林沸沸扬扬,都在谈论着那个少年的事。
然而这些纷纷扰扰都已经传不到沈立的耳中。
此时的他一路疾驰,奔赴黄河,想要依靠黄河离开李唐。
他的计划是从朔州出发,一路直达长安,然后再从渭水入黄河。
穿越以来,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二人一路飞驰,
原来是小香雪。
“公子,下一个落脚地还有多远?”
她烦闷地询问道。
骑马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在颠簸的马上连续骑上几个小时,甚至能把人的大腿皮磨破,颠的内脏翻江倒海。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沈香雪自然十分难受。
沈立抬眼看了看,前边正好有一个茶棚。
“就前面吧,我们喝茶休息一下,下午再出发!”
说着便一个人下了马,过去探查情况。
茶棚处除了一个茶博士,还有几名帮忙烧水煮茶的小厮。
几个看似行商的汉子正喝着茶,聊着天。
一切都看似十分正常。
然而沈立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味。
不动声色坐下,随手点了一壶茶。
头发花白的茶博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佝偻着腰给沈立倒一大海碗的茶。
“客官您先喝着,你点的茶马上到!”
说着转身就走,动作却有些迟缓。
沈立拿起茶碗,闻了闻,并无异样。
然而五官敏锐的他却发现,当自己拿起茶碗时。
无论是茶博士还是那几个伙计,甚至那几位看似正在聊天的行商似乎都有些紧张。
他呵呵一笑,将茶泼在地上。
“行动!”
眼见暴露,原本头发花白行动迟缓的茶博士,转身将茶壶当做暗器扔向了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