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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存在安静

1951年,美国作曲家约翰·凯奇(John Cage)前往哈佛大学寻求宁静。他已经得到准许,可以在“白瑞纳克的盒子”里待一段时间。这个结构由著名声学家利奥·白瑞纳克(Leo Beranek)在二战期间建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消音室。他用大量玻璃纤维楔子填充了一个混凝土立方体,将它的边长从15米缩小到了2米。玻璃纤维吸收了内部的杂音,厚厚的墙壁隔绝外部杂音。凯奇进入房间,站在悬挂在隔音表面之间的金属格栅上。门关上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随着耳朵慢慢适应,他等待安静降临,也就是那种完全无声的体验,但是它没有来。他后来回忆说:“在那间静室里,我听到两种声音。一种音调高,一种音调低。后来我问负责的工程师,如果房间真有这么安静,我为什么听到了两种声音?”凯奇被告知,高音是他的神经系统发出的,而低音是他的血液循环产生的。

从那以后,其他人也谈到了在消音室中的类似经历,而且他们身处的房间设计得比“白瑞纳克的盒子”还要安静。据说,在那里,大约10分贝的轻柔呼气和吸气听起来和《星球大战》中黑武士打鼾的沉重呼吸声差不多;心跳声虽然只有几分贝,但听上去好像重击发出的砰砰声。几分钟后,这些消音环境探险者接着描述了这些比较明显的身体骚动之外的声音。“大约20分钟后,我开始听到一种尖锐的呜咽声,一直持续不断,”一个人说,“也许是我体内循环系统发出的声音。”另一个人说:“我开始听到血液在我的血管里流动。当一个地方变得较安静时,你的耳朵会变得更加敏感,因此我的耳朵变得过分活跃。我皱了下眉,然后听到我的头皮在头骨上移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很怪,而且还有一种我无法解释的奇怪的金属刮擦声。”无论这些声音来自哪里,正如凯奇所说的那样,总能听到些什么。“实际上,就算我们尽力想要保持安静,我们也做不到,”他补充说,“没有安静这回事。”这一发现启发他创作了最著名的作品《4分33秒》:钢琴家持续4分33秒不演奏,让观众去聆听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安静。

最终,“白瑞纳克的盒子”和后来建造的更静音的消音室强调了人耳的非凡灵敏度:我们可以听到零分贝。60分贝的谈话声能让空气中的粒子移动10毫米,20分贝的低语可以让空气中的粒子移动0.0001毫米,而零分贝的压力波——确切地说,是0.000002帕斯卡——让我们的耳膜仅仅振动0.00000001毫米。正如感官研究者皮特·琼斯(Pete Jones)所说:“为了方便理解,在这里做一个比较,即0.000002帕斯卡不到我们周围空气中环境气压的十亿分之一,而0.00000001毫米比氢原子的直径还小!”由此可见,我们的听觉非常棒。“我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听觉系统变得更加敏感,因为我们会不断听到原子在空气中振动的嗡嗡声。”那么,对于拥有探测老鼠振动大小这种天赋的猫头鹰,它的情况又如何呢? VoBuXDeYEyok7mwjwxc5FXnCo7ECFE9tIMA2CLw5g7+t93WxOokhHfZLU4s7bm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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