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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武则天京城贬名花

武则天登上皇位的这年农历腊月二十日,时令已是残冬,离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这天早朝过后,武氏闲暇无事,便在偏殿与上官婉儿谈论诗文。这上官婉儿是唐初有名的女文学家,她才思敏捷,出口成诗,很得女皇帝的赏识。君臣二人正在高谈阔论,忽然刮起了北风,不一会儿便乌云密布,随即下起了鹅毛大雪。上官婉儿恭维道:“陛下初登大宝,顺天应时,百姓安乐,天公亦来作美。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日天降瑞雪,万民托陛下洪福,来年一定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上官婉儿一席话,说得武则天心花怒放,她吩咐摆酒,与太平公主同饮,命上官婉儿即景吟诗助兴,并约定,上官婉儿吟一首诗,武则天喝一杯酒。上官婉儿也乐意在皇上面前施展才学,便一首接一首地吟,武则天则一杯接一杯地喝,开始几杯她连喊“痛快”,可过了一会她渐渐招架不住,命改为吟两首诗喝一杯酒。不一会儿,她还是不行,又改为三比一,四比一……一直改为吟十首诗喝一杯酒,上官婉儿的诗兴一点也未减,武则天可有些晕乎乎的了。她起身踱步殿外,一阵凉风伴着清香吹来,武则天顿时清醒了一些,举目一看,只见有十多株腊梅花正在风雪中绽放。武则天见这一银装素裹的红梅傲雪图,不觉大喜道:“梅花知道朕今天心情好,特地开花助兴,应该奖赏。”即命宫女给梅花树披红绫、挂金牌,以示褒奖。

武则天歇息了一会,回偏殿继续饮酒,上官婉儿继续吟诗,武则天直饮到力不能支,这才罢休。她歪歪扭扭地走出殿门,又看见了那几株梅花,她乘着醉意,忽然心血来潮,命宫女和太监摆驾套车,她要到“群芳圃”赏花去,太平公主说:“腊梅本是冬令之花,是顺时而开,而御花园中所植百花,大多数都是在春季开放,现在是隆冬季节,哪里有花可赏呢?”

武则天傲慢地说:“我是堂堂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万物生灵,莫非王仆。本天子要赏花,百花焉敢不开?”

车驾到群芳圃,却见花圃内除了腊梅、水仙、迎春、天竺等几种冬令之花外,其他的植株只有白雪压着枯枝,一派萧条,不用说赏花,连绿色的叶子也看不见一片。把武则天皇帝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连酒也醒了一半。

武则天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有个最会拍马屁的太监上前奏道:“今天万岁匆匆而来,又因时令未到,众花仙不知万岁会在严冬来赏花,因此没有开放。依奴才之见,请万岁写上一道圣旨,奴才到群芳圃和上林苑两座御花园向众花仙宣读,万岁明天再来赏花不迟。”

这太监本来是想给女皇帝一个台阶下,等到明天她酒醒了,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武则天却当了真,她提笔写一道圣旨交给太监: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

太监领旨离去之后,女皇帝又命太监和宫女准备明日赏花,不得有误。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发笑。

武则天一觉睡到第二天黎明,酒早醒了,她隐约记起昨日酒醉之后下旨命百花连夜开放的事,她也知道这是万不可能的荒唐之举。假如百花都抗旨不开,她这万岁的脸往哪儿搁?常言道“君无戏言”,传出去一定会被天下臣民作为笑料。

女皇帝正在考虑如何封锁消息,忽见管理上林苑和群芳圃的太监来报,说园内已是群花大放,请圣驾前去赏花。武则天听后喜出望外,匆匆用过早膳,便到上林苑御花园中游览,果然是万紫千红,百花吐艳,五颜六色,一派璀璨。

女皇帝在太监宫女的拥簇下,到园内各处细细赏玩,十分惬意。不一会儿来到了牡丹园,不禁大为扫兴,原来万千株牡丹竟连一朵花也未开。武则天又派人去群芳圃查看,回报说那边牡丹也未开,气得女皇帝下旨架起炭火,将牡丹烧死。工夫不大,数百株牡丹已被烧枯,正要将炭火再移到未烧的牡丹处,不想这些牡丹竟也绽出了花蕾,武则天这才命撤去炭火。

随行御医见百株牡丹被烧死,心中可怜,他调来御医院人手将那些被炭火炙烤过的牡丹根皮收集起来,约有十斤之多,后来用到方药中,称为“炙丹皮”,而未经炮制的牡丹根皮称为“丹皮”是清热凉血的名药。

再说武则天虽然撤去炭火,仍然余怒未消,下旨将京城中的牡丹贬到洛阳栽种,以供药用,从那时起,洛阳的牡丹便繁盛起来,成为全国著名的牡丹之乡。

还有几百株被烧枯和半死不活的牡丹,赏给了淮南节度使。虽然是半死不活的牡丹,但由于是皇上的恩赐,淮南节度使不敢怠慢,命人精心栽种在芜湖地区。可能是牡丹的生命力太强,连那些已被烧枯的牡丹都活过来了,后来成为牡丹的一个特殊品种“枯枝牡丹”,这种牡丹一年四季枝干焦枯,春季却照常开花,正因为这个特殊习性,枯枝牡丹成为牡丹中的珍贵品种。 Ac33zy1Azb1Zp1P0lRXA02PNL8KGExsDn61jw75acOecXAilk8p+24Lc+KARXV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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