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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尘，你别给脸不要脸！”顾王氏瞬间炸毛，双眼死死地瞪着顾明尘，“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是命令。
刚回到顾府时，就因为她没穿顾明珠给她的衣裳，就被勒令必须穿顾明珠给的，要是不穿，直接禁足。
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顾明尘是卑贱的，哪怕是顾明珠穿过的、挑剩下的，能轮到她，都是她的祖坟冒青烟了。
就像现在。
心在前世已经被伤透，这会儿的顾明尘一点感觉都没，语气淡淡：“那就按原来的安排婚嫁吧。”
她无所谓。
但是，有些人就要跳脚了。
果然，顾明珠一听，急得小脸通红，连忙看向顾王氏：“娘，你别凶妹妹，先听妹妹把话说完嘛！”
“妹妹，你说要求吧。”
顾明珠眼里带着急切还有一丝惶然。
很明显，她怕换亲失败，怕重蹈前世的一切，迫切地想要改变这一切。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向往的一切，终将成为炼狱！
顾明尘眼底划过一抹讥诮，平静看向顾王氏和顾明珠，话语斩钉截铁：“我的陪嫁必须是顾明珠的双倍。”
前世，她和顾明珠同日出嫁，但待遇天壤之别。
顾明珠的喜服等一应物品，都是以顾家嫡长千金的规格进行，受邀前来的宾客都只知顾明珠出嫁，无人闻她顾明尘。
更可笑的是，顾明珠的嫁妆有八十八抬，是真正的十里红妆，而她顾明尘只有两抬，里面放着的，竟都是她带回顾府的东西。
谢宇轩和他姨娘相中的本是顾明珠，但他们也很清楚，以谢宇轩的身份想娶到顾明珠，根本不可能。
她刚入门时，谢宇轩和张姨娘对她还算客气，但发现仅仅两抬嫁妆也都是些无用的衣物，当场就对她发脾气。
从此往后，对她嗤之以鼻，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
顾明尘在苦海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人理会。
她的不幸和顾明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重来一世，她没想过疯狂报复顾明珠，但前世她所遭遇的痛苦难堪，也该让顾明珠尝一尝。
“青天白日，你做什么梦！”顾王氏拍案而起，指着顾明尘的鼻子，双眸赤红，就像顾明尘是她的仇人一般。
顾明尘看着几乎要戳在鼻梁上的手指，眸色轻扬，语气平和：“同意就列出一份真切的名单，不同意就算。”
“我无所谓。”
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顾明珠，顾明尘不再说些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从春和堂离开，背影干脆而潇洒。
“妹妹，等等！”
刚跨过春和堂门前的小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而顾明珠快速跑到顾明尘面前。
她眼底带着惊魂未定，还有猜疑：“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护国侯世子？你是不是也……”
后面的话，顾明珠没说。
顾明尘知道，顾明珠想问她是不是也重生了，面上一片坦然：“世子身份尊贵，我怎么会不想嫁给他。”
顾明珠双眸死死盯着顾明尘，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顾明尘只是比平时多了一分淡然和清冷，也看不出其它问题。
难道，是她多想了？
顾明珠微抿唇角，恢复回平日的好姐姐模样：“你若是想嫁给护国侯世子，在母亲面前，为何要那般要求。”
她皱起眉心，很是语重心长：“咱们府虽然是从三品官员府邸，但中馈并不宽松，你要求比我高两倍的嫁妆，着实为难母亲。”
“况且，我是你姐姐，嫁妆怎的能比你少？若是外人见了，岂不是以为顾府苛待我，那对顾府影响不好。”
冠冕堂皇，把既要又要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算是独一份了。
顾明尘拧着眉心，状似不解：“外面的人只知你是顾府千金，而我只是一个养女，若是我的嫁妆比你的多，外人见了，只会高看顾府几分，说顾府待人亲厚，值得来往。”
“再说，我要嫁的是护国侯世子，嫁给世子，嫁妆却是比你的少，且不说外人会如何看了，就是侯爷和侯夫人，岂不是要认为顾府看不起谢府？”
“无论是从哪一个层面来说，我提出的嫁妆比你高出两倍的要求，都是说得过去，且是为了顾府好的，不是吗？”
顾明珠一噎，竟是不知要如何反驳，觉得顾明尘和平日里不一样，可这伶牙俐齿的嘴脸，又一点没变。
似是想到什么，顾明珠瞪圆双眸，看着顾明尘：“你说的这些倒是有理，可是，你平日里不是这般对母亲的……”
她想起哪儿不对了。
就是顾明尘对顾王氏的态度。
往日里，顾明尘面对顾王氏，满满的孺慕，别说是顶撞顾王氏了，就是背地里，都容不得她人说顾家人不好。
今日倒是一反常态。
顾明尘嗤笑：“以前我不计较，因为我相信十四年的缺失，在血缘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可现在……”
她眼底盛着浓浓失望：“她明明是我的亲生母亲，却不为我思考分毫，因为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反抗就打我。”
“我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
说到后面，顾明尘下意识地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清冷小脸染上一抹痛苦和悲戚。
但很快，她一脸坚定：“总之，要想我嫁给护国侯世子，就按照我的意思来，否则我抵死不嫁！”
见状，顾明珠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有她自己重生了。
属于顾明尘的一切，她就笑纳了！
顾明珠唇角微微上扬，惺惺作态地道了两句安抚的话语，转身施施然离去。
顾明尘什么都没说，直接抬步往自己所住的净清苑而去。
刚进入净清苑，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地榆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六小姐，你刚刚怎么就答应五小姐了呢！”
“明明你才是顾府的嫡出千金，什么都要捡五小姐剩下的就算了，现在五小姐还抢婚事……”
顾明尘倒是很淡定，正欲开口，却不想，冰冷的嗓音从外传进：“什么叫做抢？好啊，顾明尘，你居然败坏明珠的名声！”
地榆的脸色倏然一变，惊慌看向顾明尘。
顾明尘微抬起头，觑见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来的人，眼底寒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