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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典韦奋死讨张绣

刘备见到曹操时,曹操刚把汉献帝从洛阳捞到许都来不到两个月,正乐呢:被封为司空(三公之一),行车骑将军事(就是代理车骑将军),封武平侯,百官总听于曹操,这时忽见刘备来投了,分外喜欢。曹操当即厚遇刘备,上表朝廷,封刘备为豫州牧。这回刘备的豫州刺史一职总算得到钦命确认了,甚至还升格为豫州牧。州牧和刺史实质都是一样,都是一州之长,但州牧要略高出半格,更好听一些。刘备在开心之余,也有些落寞。因为豫州是曹操自己打其中的黄巾和袁术余党而占下来的,自己当豫州牧,只是顶了个名头,豫州各郡国长官并不是他的心腹。

兖州东郡人程昱,长着一副漂亮的胡子,身高八尺三寸(一米九九),恐怕是曹操属下长得最高的了,岁数也最大——五十四岁,性子刚倔,跟人关系不好,是曹操的二级谋士,这时候跑来对曹操提建议:“我观刘备有雄才,而且谦己下人,能得众心,最终是不甘居于人下的。您不如早杀了他。”

曹操拿着花名册,捋着黑长的胡子边看边说:“现在孤(侯和刺史可以自称孤)正在收揽英雄,不可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

程昱出去后,不一会,郭嘉又来了。郭嘉,字奉孝,豫州颍川人士,时年二十六岁,先投袁绍,后改投曹操。曹操是司空,三公之一,可以开府治事,所谓三公府。郭嘉现为司空府的官员,职务军祭酒,也就是参谋。

曹操说道:“奉孝来得正好,有人劝我杀刘备,你怎么看?”

这郭嘉是个明晰事理的小青年,扬着年轻的脸,答说:“不杀刘备,必成后患,但明公提剑起义兵,招集俊杰,全仗信义。刘备有英雄之名,穷困而归依明公,如果害他,则海内智士贤人自相疑惑,明公还跟谁一起定天下呢?除一人之患,而沮四海之望,不智也。”

曹操哈哈大笑:“奉孝得之矣!”

这时的许都新建,正需要贤人士大夫英雄前来给皇帝捧场,怎么能杀前来投奔的人呢?

程昱此时是五十四岁,曹操四十一岁,郭嘉二十六岁。

当时的部队都是将官自己招募来的,兵跟着将走,好像私人物品一般,所以刘备的军队还归刘备。这时正是隆冬,曹操看刘备的兵都瘦单饥饿,就济给他军粮,又增送了刘备一些兵,说:“玄德弟,你既已是豫州牧,就请劳苦一下,择日速还军小沛,去盯着吕布。”

刘备说:“自当奉命,效力于东。”

于是刘备从曹操那里点领了曹操许给他的增兵,带着战将三四名,老婆两个,妾一个,和兵丁好几千,粮食百十车,再次轰轰烈烈地往小沛驻扎去了。刘备说了:“这次我要再被人打回来,我,我就回家帮我妈卖鞋去!”

吕布看刘备身后有了曹操支持,也就不复来攻,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却说董卓那四个名字押韵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中的张济,自从皇帝跑后他就呆在关中,此时因为没吃的,就出关跑到中原南部的南阳郡抢粮食,进攻南阳郡的穰城,被守城军从城顶上放箭,流矢射死。南阳郡属荆州,是荆州七郡最北部的一个郡(河南省南部),原本为袁术所占,袁术被打跑后,荆州牧刘表也就收复了这里。荆州州治在南阳郡南端的襄阳。荆州官员们一看,入侵我州的张济被射死了,纷纷来向刘表道贺。刘表说:“张济以困窘而来,是我们作为主人无礼,以至于交锋城下,这不是本牧的心意,本牧受吊,不受贺。”

一下子把大家特感动。于是派人去接纳张济的兵众。张济兵听说了,都大欢喜,于是皆服了刘表。张济的侄子张绣,就接管了张济旧有的军队,刘表让他屯驻在南阳郡的宛城(在襄阳北),于是张绣就入驻了这里,与刘表相连合。张济、张绣都是甘肃武威人。

南阳郡往北,临着豫州的汝南郡,再往北是豫州的颍川郡,许都就在颍川郡内。

曹操闻知消息,觉得张绣近在许都两百里,是自己的腹心之疾,就想去征张绣。

很快到了下一年,也就是建安二年(197年)。这年我十八岁了,还是在温县读书,写写文章,结交一些士大夫。同时我跟张春华女士结婚了。

就在这年的春天一月,曹操从许都出发,点拨大兵,去征张绣。张绣毕竟算是李傕、郭汜的余党,离自己又这么近,不除掉这个隐患,寝食难安。大军从许都,出颍川郡,向南穿越汝南郡,进到荆州南阳郡。

南阳是块盆地,所谓南阳盆地。汉朝的四大盆地,都是富饶的,就是关中盆地、汉中盆地、四川盆地、南阳盆地。因为水都往盆地底下流,所以这里有水有土有太阳,也不冷。所以陕西关中盆地虽然在陕西,但并不是光秃秃的黄土地,而是中国文明开化的起源地,西周、西汉皇都的所在。

曹操大军进到南阳郡郡治宛城以北不太远的淯水,就见前面旌幡飘展,张绣是个很正直也识大体的人,这时率众在河岸边上,拿着牛酒玉帛和印绶来投降曹操了。曹操大喜,于是被迎入宛城中,曹操把军营扎在城外。

当晚,曹操延请张绣及其将帅,置酒高会。曹操端着红色的一耳杯酒,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整天想着望着的都是你们啊!现在你们终于来啦,生逢阳光雨露,我们及时行乐吧!”

然后曹操高髻大袖,擎着酒杯,走到案围中,轮着给张绣及其将帅行酒。莽汉典韦手持大斧,立在曹操身后,大斧的斧刃竟有一尺长,雪光耀眼。曹操走到谁前面,典韦就举起斧子怒目看他。被看的人不寒而栗,不管会不会喝酒,没有一个敢不使劲灌的。整个宴会直到结束,张绣将帅没有一人敢抬头仰视的!

这哪是喝酒啊,分明屠夫逛大牲畜市场啊。

次日,曹操就在花光春色的宛城里转悠,路过张绣南的家,就索性进去看看。刚一进门,正遇到张绣的叔叔张济的媳妇,但见她仙姿国色、颜色非凡,虽然正给张济穿着丧服,但穿白戴素,若梨花摇风,清丽脱尘中有着淡淡的忧愁,被曹操撞见了,当即羞走。曹操愣愣了半晌,这时见张绣来迎他,于是胡乱应酬了几句,就告辞而出。曹操回宿在营中,良久难眠,脑子中净是张氏:“张氏如此青春韶华,娇仪凄婉,却死了自己丈夫,唉,她的美丽被局限在铜镜里……”曹操思情如夜鹊,三绕未能安。

第二天,曹操就派人说亲,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把张氏纳为自己的妾了。曹操命她灭烛侍寝,万里西风夜正长,曹操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过了几天,就有人来报告说:“报告曹司空,张绣听说您纳了张大婶以后,他的无明业火高达三千丈,冲破青天,天天恨着要吃人呢!”

曹操问:“谁是张大婶?”

“就是张绣的婶子啊,张绣的叔叔张济的媳……哦,您的新妾啊。”

我们说,曹操从来不惮于把风险估计得过大,于是密谋杀死张绣。正好听说张绣手下有个勇冠全军的胡人,叫胡车儿,就把他叫来,好生慰问,说道:“我这里有几斤金子,聊以与卿相结。”说完,亲手从案上拿起金子,交给胡车儿。胡车儿傻乎乎地回去了。大约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就要下降。曹操要杀张绣,可以,却直接拉拢张绣下面的虎将,不怕动作太明显被张绣察知吗?

果然张绣听说了这事,就跟谋士贾诩商量:“看来,曹操是要收买我下面的人,暗中刺杀我了!”

贾诩一贯是帮着西凉帮的(也是武威人),从前他帮李傕、郭汜、张济等人,被后者荐到朝廷做官,现在西凉帮失势,他做官也没意思了,就把印绶还给了汉献帝。张绣知道他鬼主意多,又是老乡,就招请他来南阳,当自己的谋主。

贾诩教张绣这般这般。次日,张绣去见曹操,说:“明公,我们的部队要从城外的屯里挪到高道去屯扎,中间需要穿道经过您的大营,所以特来禀报,乞求通过。”

曹操说:“为什么要挪到高道。”

张绣说:“高道粮多。”

曹操说,那好啊。

张绣又说:“一路上贼党繁滋,我们的车少,载的军资又多,所以乞求让军士披甲,成战斗队形护着车前进。”

曹操说,好啊。

第二天清早,张绣的军众就整顿起来了,披甲操矛,车步并进,顺着大道,往曹操的营中过来了。这条大道正从曹操的营屯中穿过。张绣军进到曹营屯里,就不走了,齐声鼓噪,掩袭曹军。曹操闻讯,披着衣服就上了马,他的马名叫绝影,就是跑着跑着就看不见影子了,曹操带着能带动的人就出去搏战。无奈自己仓促无备,敌人猛扑,把队伍未及成列的曹军杀得全线溃败。曹操掉头就跑。这些西凉人善于射箭,三支飞箭在空气中穿梭,追来,一支正中艳影马的脸颊,一支正中马的后脚,一支正中曹操的右臂,曹操扑通一声随着四脚朝天的绝影就滚到地上去了。

曹操的长子曹昂却不会骑马,正在旁边,赶紧让侍卫带着马过来,说:“曹爸爸,我不会骑马,这马给你。”

曹操捂着胳膊从地上滚起来,再次跨上马,飞奔而去。曹昂说,我去乘车,车舒服。于是坐上侍卫的车,后面大军杀到,曹昂催着侍卫使劲赶,车连蹦再跳,曹昂屁股实在受不了(一点都不舒服),关键是车子跑得不如骑兵快。后面凉州兵骑兵追来,一矛刺死曹昂。曹操的侄子曹安民,也在另一处地方被追上一矛戳死。

唯独曹操的二儿子曹丕,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和骑马,骑着马逃跑了。为了锻炼孩子,曹操出兵也带着他们。

这时候,张绣的军众又往曹操的各分营淹过去。数万人的军队,当然要分扎成若干营,否则出门就堵车。诸将各统自己的营围。主帅的营门口上,却见一个大汉怒目而立,一声暴吼,手提一双八十斤大戟,却是典韦。典韦带着军校,拼战于门中,杀的敌人层层倒死,叛军攻不进去。于是叛军就分散从别的营门杀入。又兜杀到典韦身后。这时候典韦已经打得身边只有十几个军校了,全都殊死拼战,无不以一当十。

叛军在门前和身后越聚越多,都端着长矛,像捅马蜂窝似地往门下捅,典韦侧身立在门中,左右两只长戟分开挥击,一击门内,一击门外,每一戟叉出去,大吼一声,一拧,就把十余只矛头摧断(戟的小枝有时做成了往上拐弯,所以一拧,可以摧毁矛头)。叛军也急了,喔嗬!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们几个?于是闭着眼往上乱扎。典韦左右的军校中矛倒地,死伤殆尽。典韦身上也累计前后中了数十矛,浑身数十个洞里往外冒血,人都成一个血人了,大戟也已折断了。于是抽出腰刀,短兵接战,叛军见势一起拥过来,与之格斗加肉搏。典韦张开膀子,夹住靠他最近的两个叛兵,把这两个倒霉蛋一左一右挟在腋下,问,你俩吃早饭了吗?俩说没有,典韦说,那就互相碰一杯吧,说完熊臂往胸前一合,把两个脑袋对顶一撞,然后收臂狠夹,两个脑袋全部爆炸,颈椎骨咯吱咯吱两声拧断!

旁边的叛军全吓傻了,立住,不敢再向前。典韦眼珠子直瞪得冒血,拎着卷刃的钢刀,伤兽般怒嚎一声,冲向叛军,连杀数人。无奈典韦血流殆尽,群创迸发,扑通跪倒在地,瞋目大骂而死。

死了过后好一阵,叛军才敢向前,看确实不动了,这才慢慢恢复了胆子,斗胆砍下了典韦的脑袋,往前后传看。不久,闻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军队全都涌到这营门争着来看典韦的死躯。

典韦永远躺在了自己所坚守的岗位上。

不久,曹操退往舞阴,也闻听了典韦的消息,为之流涕,随后派间谍偷来典韦的尸首,曹操亲自临尸痛哭。曹操把典韦尸首,发回原籍安葬,拜典韦之子典满为郎中。以后曹操车驾每过河南襄城,都以中牢规格的牛羊猪肉祭祠典韦。

曹操常思典韦,后典满依旧作曹操的近卫,最终赐爵关内侯。

曹操退往舞阴以后,散兵们也都向舞阴收拢。他们全都被打散了,被各自的军官带着,满天星似地各自找着路往舞阴走。唯独曹操的平虏校尉、山东泰山郡人于禁,带着自己的数百人,且战且退,死者伤员也都抬着不丢下。等到叛军追击之势减缓,于禁整集行队,鸣鼓而行。结果半路上看见十几个人在裸奔,浑身是血。于禁叫来一问,对方回答:“我们是这里的百姓,被青州兵劫了!别说财物,衣服都给抢光了。”

曹操对青州兵一贯优容对待,这些人贼性不改。于禁看不惯了,怒道:“青州兵既然已属官家,怎么还是当贼!”

于是带着自己几百人的队伍,讨打青州兵,抓了一个头目,数之以罪。青州兵就跑去曹操那告于禁的状,说于禁要造反。

于禁到了舞阴城外,先把营垒立上,旁边有一个幕僚就告诉他:“青州兵已经告你的状了,你还不赶快进城找曹公辩解去!还在这儿立营寨磨蹭啊!”

“现在叛军在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我不先把工事修好了,何以拒敌?”于禁说,“而且曹公是个聪明人,别人的一点儿诬陷,何必分辨!”

于是,等营寨扎好,外面又凿了堑沟,于禁方才进城入谒曹操,把前面青州兵胡来的事和危害性都说了。曹操大喜,召集诸将,拉着于禁说:“淯水之难,我都乱了,于将军在乱中却能整队坚垒,讨暴兵,任诽谤,有不可撼动之气节,虽古之名将,何以加之!”于是当场录于禁前后功劳,加封益寿亭侯。县侯、乡侯、亭侯。于禁终为曹操五虎大将之第三。

曹操又对诸将自我解嘲说:“哈哈,我收降了张绣等人,却不好意思把他的老婆孩子扣在手中当人质,结果出了乱子。我知道我失败的原因了。”

大家忙问怎么回事。

曹操说:“从今以后,一定要多扣诸将家属当人质,各位看好了,我以后不会再败了,哈哈。”

诸将纷纷苦着脸骨朵了嘴,怎么你败了,却趁机给我们头上加紧箍咒。

曹操回到许都之后,他的正夫人丁夫人就天天哭:“把我的儿子杀了,你根本都不在乎!你根本都不在乎!——!”这曹昂不是丁夫人的亲生儿子。丁夫人没儿子,曹昂的妈妈刘氏死得早,被丁夫人养着,视同己出。

曹操心情也很烦,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后,第一次大型的对外军事活动,却是丧子折将大败而返,大大削弱了曹操在朝中和州郡中的威慑力。曹操的事业遇上大转弯。

正这时候,丁夫人天天哭,又骂曹操,曹操就生气了,把丁夫人送回了娘家反省。曹操的意思是,反省一阵,让她老实点,再回来。

不料,丁夫人一下子伤自尊了,死活不肯再回来了。曹操等了半天,不见音讯,就亲自跑去丁夫人老家里。就见丁夫人的更年期已经提前来到了,坐在纺车前,背对着曹操,正纺织呢。家人喊:“曹公来了!”

丁夫人听而不闻,箕踞在纺车前,纺织如故,头也不回。所谓箕踞,当时人应该是跪坐的,但丁夫人坐个小马扎,俩腿朝前翘着坐着。

曹操走过来,用手抚在她的背上,看见老婆似乎消瘦了,曹操说:“你回头看一下,咱们一起坐车回去,好乎!”

丁夫人不回答。心说我的面子全没了,我被遣回娘家来了,左邻右舍跟前还有什么脸!

丁夫人也不回头。

曹操掉头就走,出了屋门,又站住,说:“得无尚可邪!”——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丁夫人还是不应。

曹操说:“真诀矣!”——我真走啦!真就断绝啦!

丁夫人终不回顾,曹操于是跟丁家绝了亲,并且说丁家可以把她再嫁出去。但是丁家怕曹操,终究不敢再嫁。

丁夫人自己在家里纺织,看来丁家也不算富裕。

曹操的第二个小老婆也不是富裕人家,甚至,很不好意思的,是倡家出身。这未必是娼妓,可能是演艺圈的家庭。现在演艺圈的都是风光无限,前呼后拥,当时则不过是个艺人罢了。艺人全靠别人赏俩钱儿。曹操遇上这位倡家的卞小姐,大约一见难舍,把她领到自己的家里,给爸妈看了,爸妈一看孩子这么有出息,就让这个花痴跟她结婚了,卞小姐当了妾。

如今,丁夫人不回来了,亲也断了,曹操就把卞小姐继续上去,当了正夫人,是为卞太太,简称卞太。卞太很能生儿子,生了四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曹丕、曹彰、曹植、曹熊。继承了母家的艺人细胞和爸爸的文学细胞,其中曹丕、曹植文章都空前绝后地了得。

卞太太每到四时过节,趁曹操不在家,常派人馈赠前任的丁夫人,还私下把丁夫人迎来,坐在正位上,自己依旧坐在妾的下位上,迎来送去,礼节有如昔日。丁夫人这时候也冷静了,告谢说:“我废放之人,夫人何必常如此待我耳!”

后来丁夫人死,卞太太禀告曹操,请曹操组办葬礼,曹操允诺,把丁夫人葬在许都城南。

后来,曹操临死病重时,自觉不能再起,哀叹道:“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者。假令死而有灵,子修(曹昂的字)若见到而问我:‘我母何在?’,我将何辞以答!”

这一句话,念丁夫人与曹昂母子之情,情可以堪!

曹操征张绣大败而归之后,老婆也离婚了,正在烦闷,正这时候,袁绍写来贺信了,祝贺他征张绣失败,把他奚落了一顿。曹操大怒,走走坐坐动静都非常大,常拿摆设物品撒气,内心愤恨得很。群臣都觉得他是为张绣的事气恼。尚书台的第二把手尚书仆射钟繇就问自己的上级尚书令荀彧,曹司空因为什么生气?荀彧说:“以曹公之聪明,必不会对过去的事懊悔个没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大约是为别的什么东西忧虑吧?”

于是荀彧去见曹操,问:“明公这几天出入常常气恼,是为了什么啊?”

曹操就把袁绍的信递给荀彧。荀彧一看,袁绍在信中把曹操一顿奚落。显然,袁绍和曹操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了。

曹操说:“我迟早要讨伐这样不义的人,但是力不能敌,你说怎么办?”

荀彧说道:“古来成败,还是看这人的才能。果真有才,虽弱必强。如果不是那块料,虽强也容易变弱。从前刘邦、项羽之成败,足以说明之。明公很多地方超出袁绍,袁绍虽然兵强人多,能有何为?”

曹操这才高兴,不再拿办公物品撒气,不乱扔笔筒了。 CTgKDJBwljVX/cDlMQdiRmi0ZYQzphD6x1UkNwmk1sCxXSoMRKNg0lb2yIyg8Q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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