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的世界里,男人别想轻易抛下女人,不明不白的分手是大多数女人深恶痛绝的,不问清楚,女人誓不罢休。
第二天,许小柳把工作私底下交给郑宛莹帮自己处理,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黄海跃,问个明白。
没想到的是,打电话不通,发短信不回,就连单位电话也是查无此人,一时之间,黄海跃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在许小柳看来,这明明就是在躲自己。他越是躲,她就越想问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么可怕,可怕到面不敢见,言不敢搭?
痛苦不堪的许小柳终于没忍住,在郑宛莹面前掉眼泪,“你说说,我有那么可怕吗?就这么想跟我断了?”
郑宛莹安慰她,“也许他只是想冷静一下吧。再说了,找不着就不找呗,回头他有事还不得到咱们这儿来办?到那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处理他就怎么处理他,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对不对?”
这句倒提醒了许小柳,按平常习惯,每月月底监管的各家单位都会报上检测样品,而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她相信,黄海跃不敢耽误工作。
临近中午的时候,还真有黄海跃单位的检测样品送了来,诧异的是,来送的人不是黄海跃,他的同事,一个新人。被问及黄海跃的去向,对方更是答得一字不漏,“他调了岗位,以后这边的事就由我负责,请多多关照。”
这是明摆着避开自己。许小柳就差没拿着手里的印章朝那人的头扔过去,心里一口气堵得真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好让郑宛莹将对方打发回去,“你回去告诉黄海跃,有些事情没交接好之前,他最好过来交接清楚,不然你接手也是烂摊子一个,不利于工作。”
毕竟是有求于她们,对方听得唯唯喏喏。许小柳看着又来了气,“今天是送检测样品的最后一天,你让他赶紧过来!”
把对方打发走之后,郑宛莹跑过来安慰她,“跟一个办事的发脾气,何必呢?有失体统。”
“还要什么体统?我都快成弃妇了!你说说,他黄海跃把我许小柳当成什么人?连个面都不敢见?还派这么个新手来,不是纯心让我难堪吗?”许小柳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怕对不起这只饭碗,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公司都封了,我看他到底露不露脸!”
“别,千万别,那样显得咱多没气度,从没素质呀,对不对?”郑宛莹打圆场。
她的话让许小柳听着耳熟,素质?没素质?好象有某个人这样骂过自己,又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只觉得恍惚间,有道光透进心里,是啊,为了黄海跃这么一个男人,自己苦心经营30年的淑女形象就这么被颠覆了,值得吗?
“好了,冷静一下,下午黄海跃一定会来的。”郑宛莹继续说:“不如,中午去楼下旋转厅吃自助餐吧,想吃什么你多吃点,花钱又不多还能满足你的胃,不是说人一生气胃就可以当垃圾筒吗?使劲吃,把怨气都逼出来,好不好?”
许小柳被郑宛莹拉着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口,接到了黄海跃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半天没说明白一句话,直到许小柳急了想挂电话,他这才说:“小柳,别把个人恩怨掺进公事里去,我的工作岗位确实换了,怪不得新同事,你别为难他,好吗?至于咱俩的事……我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值几个钱?我这两年青春白白浪费了是吗?”许小柳恨得牙关紧咬,“好,就算不相爱了,没感情了,那你也不能说分手就分手,总得给我个解释,给我一段时间缓冲吧?再说了,凭什么你甩我,我许小柳长这么大还没让人甩过呢,你黄海跃算哪根葱?我告诉你,咱们之间的事情没完!你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我绝对不放手!”
“你看,这就是你的个性和脾气。你认准的事,别人的意见从来不会听,就像那次约会,明明刚吃完饭,你偏要吃哈根达斯,害得我打车全城转了一圈才买到,你总是这样说一不二,如今分个手还非要论个谁甩谁,许小柳,小女生玩‘公主病’还能玩得起,你都30岁了,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成熟?是,你家世好,有高高在上的父母庇护,可你想过没有,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你先去的,到了那会儿,谁还会无条件地原谅你包容你?说到包容,我也真的累了,记得上次你出差丢钱包的事情吗?那么远的路途,那么冷的天气,你一个电话就让我千里迢迢跑到异地给你送钱送温暖,可是你知道吗?我为此失去了一个大客户,挨了老板的骂,还差点被开除!这些,我在你面前透露过吗?一个字也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希望你难过,不希望你跟着我委屈,我只想让你过得快乐幸福。然而你呢?在我面前,你表现出来的除了霸道和任性之外,从来就没想过怎样做才能让我感觉到快乐和幸福!我是什么?我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也希望被疼爱呵护的男人!显然,你给不了我疼爱呵护,所以,许小柳,放手吧!我真的累了!”电话那头的黄海跃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我们的缘份就到这儿了吧,祝你幸福。”
对方的一席话将许小柳说得目瞪口呆。
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感觉幸福的事情,在对方眼里竟然那般十恶不赦。
曾经以为,自己一句命令,便足以指挥黄海跃这匹小黑马,不管跑多远,命令一放,它就奔驰,命令一收,它就回来,丝毫不差。
曾经以为,那段千里送鹅毛的桥段是自己和黄海跃最美的共同记忆,因为这段记忆,自己接受了黄海跃,且义无返顾,哪怕因此跟自己的父母闹翻。
如今看来,所谓的曾经,完全不靠谱。
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的镜花水月,真相一来,美好就成了罪过。
这一刻,只想哭。
泪水蜿蜒中,许小柳有些恨黄海跃的无情,更恨自己的多情,有一种被人打了巴掌似地,赤裸裸地疼,沿着她的经脉丝丝蔓延,直至痛彻心扉。
郑宛莹被她这副模样吓怕了,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小柳,难受就哭出来吧!这样撑着多煎熬!实在不行,下午别上班了,回家休息,好吗?”
许小柳是怎样离开单位的,自己已经不清楚,泪眼朦胧中,被郑宛莹塞进出租车,然后就到了郑宛莹租住的公寓,开了门,直挺挺地将自己扔到床上去,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黄海跃的那番话。
他之砒霜,她之蜜糖。
却原来,体味的不是一种东西。
许小柳有些恨自己,当初不该那般任性,以至于完全成了黄海跃眼里的“公主女”,一身公主病,他受不起,所以才想逃。如果当初自己矜持一些,收敛一些,结局会不会不同?
有那么一刻,冲动地想要挽回,她着急地摸索着电话,想打给黄海跃,告诉对方,自己错了。这是第一次,她想认真地跟对方道歉,却是极有诚意的,哪怕说一千句一万句道歉,她也愿意。
电话刚拿出来,就有人打了进来,是同学卫紫云。
卫紫云和许小柳是大学同学,两人很要好,但家境却相差万里远,做为一个从农村跃进大学龙门的女孩子,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优质男嫁了,不愁衣食只是其次,出人头地才是首要。尽管观念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交往,许小柳对于卫紫云还是很欣赏的,自己找了工作,一年之后升了主管,又两年升为部门经理,如今已经贵为总经理助理,能力和收入皆在许小柳之上。
卫紫云在电话里倒也没多啰嗦,相反,很是谨慎地打探,“小柳,你和黄海跃最近相处得还好吧?上次聚会时你说他是你的结婚对象,还是这样吗?”这话问得,蹊跷,且有漏洞,别说正处于敏感时期的许小柳,就换了平常人,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对。
许小柳当然要质疑,“你听到什么了?还是看到什么了?”
卫紫云看不到电话这头许小柳的凄然,也不知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做为同学兼好友,快言快语的她自然是百般维护,“咱俩是多年的同学,我就不拐弯抹角,你家那位黄海跃最近可不太老实,我已经撞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两次啦!虽说只是吃吃饭什么的,但我看着好象没那么简单,哎,你可得看紧喽,现在的男人都跟吃腥儿地猫似的,他不犯贱,还怕别的女人犯贱呢!听见没?”
卫紫云的话把许小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这头还在自责和难受,对方却已经风花雪月,感情在黄海跃眼里是随手可扔的垃圾?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物件?这么快就转风使舵,不是一般地不厚道!
气一来,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愤懑异常,又兴奋莫名!她知道终于,原来黄海跃嘴里说的那么理由不过是离开自己奔赴新人的借口,说得自己无尽自责,他倒乐得逍遥,这种男人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当下,问了卫紫云,黄海跃和新欢在哪家饭店,打了车,许小柳直接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