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人告诫女人,不要把男人当成唯一和依靠,却总有女人把爱情和男人当成全部。
忘了,不是所有男人承受得住过于深沉的爱。
更忘了,每个男人身后都有一个不可违逆的原生家庭。
夏百简欢天喜地跟着乔布川回了省城,一路上,乔布川始终向她传达“以后有我就有你,我在你就在,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心意,她以为,找到了永远,却不料,刚下车的乔布川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就变了,急匆匆地将她安置在车站旁的小旅馆里,说了句“回家处理点事,你等着我”,然后就转身走了。
夏百简一个人从在小旅馆里,没有行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空落落地等着乔布川,许是冷静下来,许是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牵挂,想起了林亦初,拿出电话想打给他,却不曾想,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林亦初的电话不见了。
不可思议。
自己是不可能删除他的电话的。却当真查了几遍,没有了这个人。
好在脑子快,想起通话记录里还有他的号码,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号码,拨过去,响了好久,在她决定挂掉的时候,对方这才接起来。
“喂,你在哪儿呢?怎么把我扔在医院就不管了?”夏百简开口就责怪,“布川说,你把我扔给他,自己走了,你可真是无情无义,连告别都没有。”
一声“喂”,林亦初知道,她又把自己归于“可有可无”的位置上了,但声音里透着爽直,痛快,想必和乔布川相处是愉快的,这也算放下心来。
“百简,我有点事,所以……就先离开了。”
“我回省城了。你呢,在哪呢?”
“我……”林亦初犹豫了一下,“我在外地,一个朋友有点事,就过来了,你……身体没事了吧?”
“好啦,都出院了,还能有什么事。”夏百简声音是欢快地,“外地?哪里?”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好好的吧,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的……”
林亦初在电话那头的叮嘱,反而让夏百简不耐烦,“喂,你好啰嗦,我挺好的,放心吧……”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夏百简倒也实在,“布川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拜拜。”
夏百简先行挂了电话,林亦初是怎样的心情,怕只有他自己明了。
而夏百简,显然也是空兴奋一场,敲门的是服务生,送水的。
拿了水,夏百简一脸惆怅,给乔布川发了信息,对方很久未回,正不高兴时,门再次打开了,一大束玫瑰花后,是乔布川讨好的笑脸。
还有什么比玫瑰更能让女人瞬间忘掉所有不快的东西呢?
拥抱,亲吻,一夜倾情。
夏百简成了乔布川的女人。
相恋一年,这是两人的第一夜。
过去,夏百简抗拒,不同意,任乔布川如何诱惑,始终守好最后一关。可现在她不想守了,生死无常也好,心有依靠也罢,她觉得自己现在能握在手里的,只有爱情,而爱情来自这个每天都说爱自己的乔布川。
“布川,你会永远爱我的,是吗?”夏百简依偎在乔布川怀里,轻声问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
乔布川爱怜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傻瓜,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爱你的。”
“那以后,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吗?”
夏百简的意思是,结婚,过日子,做夫妻,这辈子都在一起。
而乔布川的回答却是,“当然可以,以后天天在一起,我都准备好了,上学时租的的房子还没退呢,回头咱俩一起过去收拾一下……”
我想要的,是婚姻。你要给的,却是同居。
夏百简心里一惊,“你……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吗?”
本意想说的是,你不是要娶我吗?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女生来求婚显得没那么矜持,只好试探着问出他父母的态度。
而这,恰好给了乔布川理由,“说服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亲爱的,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还能说什么呢,事已至此,夏百简也只能听之,信之,任之。
第二天,两人睡到12点,匆忙退了房,一起来到乔布川租的房子里,那套房子恰好和林亦初家是同一个小区,但这一点,夏百简并不知情。
所以,她看不到,自己欢天喜地的和乔布川一起买菜,购物,布置新家时,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左右,看着她,守护着她,时而跟着一起发笑,转身却是一个人莫名伤感。
林亦初看到,夏百简和乔布川在一起,是当真那般快乐,很远就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他觉得,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爱情吧,只要她高兴,只要那个男人愿意让她高兴,自己离得远远的,也是一种祝福。
夏百简成了十足的待嫁新娘,期待着哪天乔家能够接纳她,等待着乔布川能够向自己求婚,可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乔布川不仅没求婚,两人之间还时常会发生争吵。
乔布川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不喜欢每天被电话催着回家回家。
而夏百简觉得,既然同居,就是奔着结婚去的,男人的不良习性,她就该管。
乔布川喝到午夜回来,夏百简就会一边哭一边骂,开始男方会包容,后来就成了对骂,再后来,他竟然对在夏百简动手了。
这天,乔布川喝到深夜,夏百简正发着高烧,打电话被关机,门开那刻,夏百简正一个人拿着水杯去倒水,乔布川刚入客厅就吐了一地,本就不舒服的夏百简就开了腔,“以后再喝成这样,就死在外边吧。”
乔布川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红了眼睛,一脚冲夏百简踢了下去,毫无准备的夏百简直愣愣地被踢倒在地,脸部恰好贴在了乔布川的呕吐物上,瞬间,她就不干了。
起身,夏百简扑过去猛打乔布川的脸,乔布川借着酒力,力气更是大的惊人,一挥拳头就把她逼到了墙角,再一用力,夏百简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鼻青脸肿。疼到无力哭泣。
夏百简受了伤,也伤了心,爬起来一个人跑出门去,大半夜在小区公园晃荡,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她第一次觉得,其实爱情和爱的那个男人,也并非那么靠谱。
她冷,又饿,发着烧,头也晕沉沉的,顾不得许多,一个人躺在了公园椅子上,晕睡过去。
凌晨3点多的时候,夏百简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身上盖了件衣服,惊醒,睁眼,更大的惊讶。
“是你?”
林亦初,两个月不见,脸都瘦到了尖锐,可夏百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林亦初见到夏百简脸上的伤痕,第一反应就是,“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夏百简一把拉住他,“我们闹着玩的,他喝多了,我还骂他,真的,不怪他……”
一句“不怪他”让林亦初停止了找乔布川的脚步,是啊,恋人之间吵吵闹闹,甚至打打杀杀,最后的结局永远是,外人就是外人,一个微笑,一句情话,人家依然是恋人。
“百简,再爱一个人,也要先学会爱自己。”他只能这样提点,“两个月了,他不应该带你去拜见父母,不应该和你订婚或者结婚吗?”
他说的,何尝不是夏百简心里想要的,可是她还是替乔布川开脱,“他一直在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相信很快我们就能结婚了吧。”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就是爱情。
林亦初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找出来,递给夏百简,“找一家旅店,好好休息。”许是察觉了她脸色异常,“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院。”
“没事,就是有点困……”夏百简强撑着,却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晃晃悠悠的样子,让林亦初不得不伸手,探她额头。
滚烫,烫到让他不由得收手。
林亦初二话不说,将夏百简从椅子上拉起来,扶着她走出小区,打了车,一路驶向医院。
挂号,打针,忙活到天亮。
夏百简退了烧,人也清醒了,还吃了满满一碗小米稀饭。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林亦初一脸心疼,“慢点,还有。”
夏百简边吃边回忆,“说真的,我特别想吃你做的菜,好久没吃到了。”
林亦初呶了呶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百简,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夏百简冲他点头。
“从老宅子回来,已经两个多月,你是不是……应该找份工作?至少先自食其力再说。”
夏百简先是点头,后来又是一惊,“布川不让我出去工作……哎,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找工作?”
林亦初想说的是,其实每天,甚至每时每刻,他只要想知道她的情况,站在小区里总能看到,听到,却又不想让她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守护还是在监视。
“半夜睡在公园里的人,手里但凡有点钱,何必那样狼狈呢。”他只好这样回答。
夏百简马上就不乐意了,“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气。”
“可你生病了。”
“感冒怕什么呢,多喝点热水就好了。”夏百简坚持。
“多喝点热水?”林亦初指着头顶还挂着的点滴,正想告诉她,那可是高烧39度。
这时夏百简又说了,“是啊,布川说了,感冒喝点热水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心里有那个人,哪怕他说的再错,也是对的。
听夏百简这样说乔布川,林亦初心里微凉,却又心疼她的痴傻,“你傻吗?身体是自己,健康是自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的话就是圣旨吗?百简,你知不知道他乔布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干的那些事……”
林亦初决定,不管怎样,要让夏百简知道乔布川的那些荒唐事,他要揭发他,他要让夏百简清醒过来,可就在这时,夏百简抬头看向病房外,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大叫着,“布川!”
门外,站着赶来的乔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