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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飞渡自安然

又经过几天艰苦的行军,有时是连夜冒雨前进,我们到达大渡河边的安顺场。由于对岸尽是悬崖,渡口又窄,水又很急,要计算得百分之百的准确,船行很慢,才能顺利地到达对岸渡口,否则就有被撞沉没或被大水冲走的危险。为此,上级被迫作出大部人马沿大渡河西岸前进去过泸定桥的决定。我们到达泸定桥时,铁索上面已临时铺上了一些木板。当时刮着大风,吹得所有的铁索都在左右摇晃,高悬的铁索桥长长的,桥下河水汹涌,令人胆战心惊。但徐特立、林伯渠、董必武、谢觉哉等许多位老同志,身体比较弱的蔡畅、邓颖超等多位女同志,以及背着大行军锅和抬担架的同志,都从这铁索桥上走过来了。

沿大渡河东岸顺水而下走了不久,部队就背离大渡河,顺着一条小河北上了。这时雨越下越大,气候也越来越冷,朝西面望去,大山上积雪皑皑。这在我看来是一幅奇景,因为这时已经是端午节了,在家乡怎么能看到这种景色呢?只是我已没有兴致去观赏这景色了,因为我这时穿着单衣和短裤,从瑞金带来的那件棉衣早在贵州时已脱给一位穷人了。

天刚放晴,蒋介石的飞机又来了,一共三架。它们疯狂地低飞找目标,不断地丢炸弹、打机枪,爆炸声、机枪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霎时间把这荒无人烟、静寂无声的山沟弄得乌烟瘴气,打死了不少红军战士,连毛主席的一位警卫员也不能幸免。

渐渐地,山路更加崎岖,甚至根本就没有路了。在前卫部队刚刚走过的地方,我看见有一匹马的残骸,肉被割走了,只有马皮和肠肚丢在那里。很显然,这匹马是因为路不好走而被摔死的。

走到天全县城附近,我们刚休息,蒋介石的飞机又追来了。我想到近旁的一棵树下隐蔽,但又看见朱总司令刚好在那里,我怕暴露目标,不敢动了。我刚刚卧下,炸弹就响了,结果把我的几位战友炸伤。在天全我们听说就要过雪山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上级通知说,最好带点酒、辣椒或姜,以便抵御雪山上的寒冷。但这么多部队集中在一起,哪里有那么多的酒和辣椒卖给我们呢?

我们再出发时,除原来所带行李以外,每人还带了五斤生米。这米不准个人吃掉,准备将来筹不到粮食时,逐渐集中到炊事员那里统一分配吃;如果暂时不需要,这个米就得一直由个人背着,不准丢掉。我们的负担更加重了,但为了克服前进路上的困难,谁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我们当天到灵关宿营。很久也没有看见负责打前站的罗天佑,等了老半天,还不知道分给我们住的房子在哪里,害得我们好苦!后来听说这小子开了小差,被敌人抓去之后,还把我军的情况告诉了敌人。这小子一路上表现就不好,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可能是听说要过大雪山了,怕苦怕死,但落到敌人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M5PDLezDc0b2zcCTw6L8FMtxy7KEbuQHsSzJnUttVkj+9w0n1JXm/eJrr8lyC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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