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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一位创意工作者的办公室流浪记

为自己创办的公司寻找一个理想的办公空间,花了徐宁6年的时间。

徐宁是传统媒体人出身,曾经是报道IT和产经等领域的记者,2006年加入时尚传媒集团旗下杂志《时尚芭莎》( Harper’s BAZAAR China )。2011年,他成为《芭莎艺术》 [1] 创刊的执行主编。在徐宁和团队成员的努力下,《芭莎艺术》成为全球发行量最大的艺术类杂志。

通过在《芭莎艺术》“从零到一”的工作,徐宁积累了大量品牌和顶级艺术家的资源。他很快意识到,中国的整个文化消费产业和艺术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断层,艺术曲高和寡,无法真正触达消费者,这其中蕴含着大量商机。他渴望在新的领域一试身手,创造出某种和艺术有关的、与众不同的产品,让广大消费者为之尖叫,心动不已。

2014年底,徐宁离开《芭莎艺术》,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旅。他先是受邀参与打造中国最早的艺术生活方式集合店UUPP。UUPP是用来展示、售卖当代优质青年艺术家作品的平台,也能举办各类艺术沙龙活动,因此选址在北京最时髦、热闹的大商场里,其内部空间设计独具匠心,特别有轻奢“范儿”。

当时,徐宁有个思维误区:他要在最好的地方开店,在最漂亮的办公室办公,这是在时尚媒体工作多年给他带来的思维惯性。2008年,当他作为时尚传媒集团的一员入驻位于北京世贸天阶的时尚大厦时,他由衷地为自己的办公空间感到自豪:办公区域按内容品牌分隔开,并根据各自的特质和主题色进行装修。时尚传媒集团办公空间的氛围完全就是《穿普拉达的女王》这部电影中的场景复刻到了现实里。在离开《芭莎艺术》之后,徐宁开始正式运营UUPP,然而,昂贵的店面和办公室租金马上就让徐宁体会到了真正的现实。他意识到,自己想象中美轮美奂的创业可能是个错觉。

2015年,移动互联网热潮已经渗透到各个细分领域,App被称为“移动互联网创业的最强心脏”。徐宁说:“试过了运营实体店,我意识到对内容的把控和创造才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于是,徐宁退出UUPP,打造了云图App。在他的设想中,云图是一个兼具艺术社交、媒体功能的互联网平台,也能帮助艺术家和消费者实时完成艺术品的在线交易,徐宁认为,“通过提供高质量的艺术信息和内容,显然云图能做的事情更多,也比实体店的影响要广泛得多”。

因为云图对视觉和互联网技术的要求很高,当时徐宁的公司里有近七成员工是互联网技术人员。他很自然地和技术合伙人一起把公司迁入了望京SOHO。虽然也曾有像滴滴这样的巨头入驻望京SOHO,但望京SOHO当时更多是散租给中小型互联网创业公司的。徐宁得以完整地见证了望京区域互联网文化兴起的过程。在云图的开放型办公室里,不同年龄、职能和层级的员工混坐在一起工作。徐宁说:“大家经常围在会议室的大桌子旁,一边吃下午茶,一边自由地讨论在技术上遇到的各种问题。”他记得:“那时,望京SOHO内加班文化盛行,到晚上10点,整栋楼还是灯火通明,年轻的程序员们在其中来来往往,有种一切都在蓬勃生长的感觉。”

但是,随着移动互联网的不断发展,流量最终集中在几个巨头手里,获取用户的成本越来越高,写字楼里开始充斥着焦虑和不安的气息。绝大多数创业公司都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流量或在技术开发方面持续投入,成功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2016年,有人哀叹,当时的望京SOHO已经变成了“互联网创业公司的坟墓”。这种气氛逼迫徐宁不断自省,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在相对窄众的艺术领域,云图即使把内容和活动做得十分吸引人,用户数量也达不到他最初对“艺术媒体社交平台”的期望标准。

“我最擅长、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与创意相关的工作,《芭莎艺术》的成功,让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创立一个创意品牌和逻辑自洽的商业模式,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印证这一点。”徐宁说。就这样,2017年底,徐宁决定退出互联网赛道,他主动搬离了望京SOHO,重新开始摸索适合自己的产品和商业模式。

也正是在2017年,恰逢《时尚芭莎》要举办150周年纪念活动,徐宁全程参与并策划了“破界:BAZAAR 150周年时尚艺术大展”(以下简称“破界”)。“破界”这个展览充分调动了徐宁和同事们的特长:艺术领域的顶级资源和原创能力、构造场景的想象力、与国际品牌进行商务合作的能力,还包括之前云图在互联网传播方面积累下来的经验和好口碑。展览效果奇佳,在对外开放的第一天,举办地北京今日美术馆的售票处就排起了长队。徐宁说:“‘破界’在北京今日美术馆创造了一个当时中国原创展览每日参观人数的最高纪录。”随后徐宁策划的“LOVE LOVE LOVE爱的艺术”这一原创主题展览也同样极具吸引力,并且给他的团队带来了颇为可观的商业回报。

徐宁说:“在开始创意策展之后,我们搬进了北京今日美术馆的一个空展馆,我第一次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打造工作环境。”徐宁把这个400平方米的跃层空间装修成了一个简洁、现代而且极具艺术性的工作室,并给它起名“百子湾工厂”——向当代最有创造力的艺术家之一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工厂致敬。

徐宁按团队独有的工作方法来设计百子湾工厂,他和同事们当时追求的就是一种生活与工作紧密关联的气氛,没有办公室的层级概念,随时随地都可以让疯狂的创意相互碰撞。“这样的办公空间非常有助于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好点子。”徐宁说,“而我们在第一个原创主题展览‘LOVE LOVE LOVE爱的艺术’中讨论的,正是人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在百子湾工厂,徐宁逐渐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一种以内容制作为核心,为消费者创造与众不同的场景体验的能力。徐宁说:“就拿做展览来说,我的长处就在于知道什么是吸引人的好主题,能围绕它创造出与众不同的空间体验,并将这些场景编排得让观众有意外之喜。”这是在经历过《芭莎艺术》创刊后,他首次迎来工作上真正的高潮和自觉。徐宁开始雄心勃勃地计划着将展览产品化和规模化,为此,他逐步引入了全球美食艺术跨界IP“Cook Book感官盛宴”、艺术家IP“Great Artist大艺术家”,并最终都将这些IP以新颖的方式成功落地。

徐宁说:“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百子湾工厂的工作环境好像支撑不了这种类型的工业化生产的商业模式了。”之前大家是在一个空间里承担不同的创意工作,最后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作品。但当同时要生产和运营几个产品的时候,员工就扩充到近50人。徐宁不但要扩大办公空间,也需要找到一个更正式的办公环境,使得IP拓展、策展、创意设计、运营、媒体营销等部门的界限相对清晰,让整个工作流程变得更加可控。

2018年,“共享办公”这一概念方兴未艾,徐宁搬离百子湾工厂,入驻共享办公领域的国际品牌WeWork,一口气租下了40多个工位。深究这一决策背后的动机,除去为公司标准化运营寻找一个合适的环境之外,徐宁也有些好奇,想看看WeWork究竟是怎么对办公空间进行标准化管理的。

结果,徐宁在那里经历了一次公司管理上的失控。入驻WeWork之后,徐宁很快发现,大规模开发艺术IP这样的任务,需要在公司的组织管理和工作流程上做出诸多改变。“不是多开一个展览就要新组一队人,我当时没有建好一个强有力的‘中台’,很多资源不能共享,这样就无法形成合力。”徐宁说,“而WeWork最吸引人的共享概念,在无形中成了我管理工作的障碍。WeWork把办公室外这部分空间做得太过舒适了,与待在办公室里相比,员工们更愿意在共享区域里办公。”员工们散落在WeWork的各个角落,让徐宁很难对其进行管理。因为在一起沟通的时间远不如以前多,员工们也失去了之前在百子湾工厂那种亲密合作的感觉。

2020年,新冠疫情中断了徐宁在WeWork的办公生涯。在疫情肆虐的那段时间,他策划的几个很受欢迎的当代艺术展览都被迫按下了暂停键。鉴于成本因素以及对过往办公环境的复杂体验,徐宁和同事们迅速搬离了WeWork。这段经历也让徐宁对良好的办公空间设计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环境必须在鼓励人们表达自我和不失团队凝聚力这两点中保持平衡,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8yxfPg+ZaHc+Br+y7woe6YQeAWQqKzQzA4GEWMbhK/toX98EsZORqToXQMFdWJ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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