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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故乡求学的小学、中学时期

我在台南求学的12年中,小学读的是在我家附近胜利路上的台南市东区胜利小学(1954—1960年),初中、高中读的都是我家隔壁的台南第一中学。我们是义务教育由6年延长到9年的前一届学生,因此每个县市小学的毕业生进初中还要参加县市联考。隔年,台南一中就没有初中部了,只收高中生,当然也取消了初中联考,只有高中联考了。在这12年中,我有很多难忘的回忆。

小学时学讲普通话

小学时,学校有一项规定,就是讲普通话。日本占领时期,台湾官方语言是日文,民间则有各种方言,包括闽南话、客家话和各种少数民族方言,对话者之间哪种语言方便就用哪种。光复后,台湾当局规定普通话为官方语言,中文为官方文字,大家都要学,在全台湾推行讲普通话。尤其在学校,自小学起教ㄅㄆㄇㄈ等注音符号和普通话发音,并且规定在学校一定要讲普通话,否则要罚五毛钱新台币——差不多是当时普通家庭小学生半个星期的零用钱,记得当时一支冰棍也就一毛钱!这一规定让后来台湾人在两岸开放交流时方便许多。

有趣的是后来在台北读书时,我发现台湾南部的同学,即台湾中部浊水溪以南的人,一开口讲普通话,马上会被台北人听出来是南部来的,甚至可以分辨出来自哪一县市。因为我们讲的普通话带有台湾南部口音,不够标准。这大概是因为台湾北部是大部分行政机构所在地,外地人多,学校的老师主要也是外地人,教的发音比较标准;南部学校外地老师少,主要是光复后刚刚学会普通话的本地老师,教的发音掺杂本地口音,加上学生回到家里主要讲方言,结果自然是普通话和方言互相影响口音。

注定只能吃数理化学的饭

我喜欢运动,小学五年级时曾经入选为棒球校队的候选选手,但是级任导师(班主任)怕影响我考录第一志愿的台南一中,因此不同意我参加甄选,我只好放弃。这让我很失望,因为我不能成为代表学校的运动队伍中的一员,特别是胜利国小当时是台南市的棒球强队,常拿全台南市冠军!这个获得代表学校级别荣誉的梦想,我一直到高中时成为学校拔河队的一员,才如愿以偿。我们这支拔河队伍曾经以技术击败当时台南市平均体重最重、实力最强的台南二中队,获得台南市高中组冠军。对于在体育方面乏善可陈的我而言,这一点小小成就——凭借体重优势入选校队三十几人中的一员并得到全市冠军——足以让我偶尔拿出来自我陶醉、吹嘘一番了!

我艺术细胞匮乏,在各学科的学习方面,数理化及语文还不错,但是术科方面我除了体育课还行,音乐、美术、劳作就很没有天赋。我天生音感很差,大概是所谓的“音痴”级别,因此学习语言的发音和音乐演唱的能力不佳。具体表现在几个事件上:小学时,我代表班级参加全校语文注音比赛,结果在100分满分中我只得到50分,其他参赛同学都在80分以上。这也使我初中考高中时,语文的作文、填空、造句等项都很不错,唯独占10分的注音题只拿到了5分。结果成绩公布,我差点因为一分之差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的台南一中。

这个缺点也影响了我对音乐演唱的信心。以前的音乐课考试,都是老师弹钢琴,学生要站在前面唱他(她)弹的事先指定的歌曲。小学时的音乐女老师很漂亮,眼睛很黑很大,每次我唱得荒腔走板时,她都微微抬起头来,用那又黑又大的眼睛,朝我微笑着投来一种既同情又好笑的目光,我上台前练习得好好的,这下子又全走音了!高中的男音乐老师则在我还没唱完时就受不了了,抬起头来对我微笑着摇头说:“蔡南雄,你可以下去了!”全班五十几号同学,就我有这种待遇——不用全部唱完一首歌——其他同学都能“曲终人才散”!

这些情况虽然严重打击了我这数理化优等生的音乐信心,不过没有摧毁我对唱歌的喜好,曾有懂音乐的朋友说我虽然唱得荒腔走板,但是很好地诠释了歌词的感情,我奉他为知音。只是每次大伙唱卡拉OK推来推去时,我拿过麦克风来一唱完,大家就开始抢麦克风,生怕再被我抢去摧残他们的耳膜!我非常佩服专业老师的耳聪目明。高中时,一次全校班级合唱比赛,规定班上每个同学都要上台。班上负责指挥的同学知道我唱不准节拍和音的高低,就建议我只要随歌词张开嘴,不要出声音(我后来才知道这叫“假唱”,曾被某些专业的歌星在舞台上采用过)。我照做了,结果成绩公布,我们班最后一名!老师说:主要是因为你们有一个同学没有出声音!

我在高中时的美术课上同样出过一次洋相。上美术课自由创作时,因为我一直画不好,就偷偷地拜托一位美术能力很强的同学帮我画,特别叮嘱他不要画得太好,比我自己画得好一点就可以了。结果交上去后,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我画的,并且正确地指出谁是枪手,真是知徒莫若师!

这两件闹笑话的经历使我以后不敢弄虚作假,也确定自己成不了音乐家、画家,我没有这两个天赋,反而是数理化为我开了一扇窗!

下课后参加补习班学习

那个时代台湾的大学联考因为学校还不多,很难考。很多同学课外都参加补习班,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去补习英文和数学,主要是因为参加的同学回来天天吹,说那里有一位很漂亮的台南女中的学员。我好奇之下,决定去一探究竟,结果学员太多,没有看清楚,而且补习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我去了两次就因为负担不起太多补习费用和时间冲突,不再去了。

学生课余参加补习班,加强学习,依我亲身经验,对大部分的同学是有用的(当然对于天赋异禀的同学是没有必要的),也可以有机会和不同学校的同学交流。另外,这对已经毕业但联考结果不理想而复读的学生有很大帮助,因为有些同学开窍晚一点,同样的功课再重复一遍,结果可能茅塞顿开。补习后重考,很多复读生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

我1965年高中毕业时,大学分三个类组:甲组是理工科,乙组是文法科,丙组是医科、农科和生物科。各大学三个类组的一些科系,依照本系内各主要中学毕业的学生人数比例,提供给该中学一定名额的免试保送人数——入选者不必参加大学联考,可直接进该科系就读。各中学再依照考生向往的大学和科系的顺序,根据所有学生三年学习总成绩的名次,将免试保送名额提供给学生。学生可以选择排在比较后面的大学科系,但不能要求往前提。我以三年总成绩在全校800多名应届毕业生中名列第五的名次,获得保送台湾大学电机系的资格,这是除了丙组台湾大学医学系(保留给全校前三名)和物理系(一名)以外的首选。

机缘巧合选读电机系

我选读电机系有一个小插曲。在填写保送选系志愿申请表时,依照我自己的兴趣,本来填的是台湾大学气象系。但我填好表出门要拿去学校交时,正好碰到大哥,他问我报了哪个系。当他知道我报气象系时,就以过来人的经验,建议我不要放弃报当时第一志愿的电机系的机会,进去以后,即使因为兴趣不合要转到气象系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如果现在进气象系,以后要转其他系尤其是电机系,就很困难了。于是我听从他的建议,把志愿改回了电机系。进入大学以后,我读得还算顺利,跟同学相处也很愉快,就没有转到气象系。因此,我有机会接触到电机系的新专业——集成电路科学,它就成了我一生安身立命、赖以为生的专业了。这一年是1965年,是我接受专业教育的开始,也是戈登·摩尔(Gordon Moore)提出引导集成电路产业快速进步的摩尔定律的那一年。

我人生的轨迹就因为那天偶然碰到大哥,以及他的一个建议而改变了。如果错过那次的偶然相遇,我的一生可能就大不相同了!这使我第一次猛然开始思索人生和世界的演变:这样的宇宙、这样的我,应该也是很多偶然造成的吧! LBepAyrsgpWIRA80uvGfM3wkMc2baGqBiSjclzT2+ndIAvcC+rJAqFIXrlK8eo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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