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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父职的继续
——司马迁之活跃与积极

在司马谈死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司马迁:“余先周室之太史也……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

这事,在元封三年(公元前一〇八),也就是司马迁参加塞河的第二年,果然实现了,他已经二十八岁。大概司马迁的文才早为汉武帝所赏识,并早已表示过要他继续做太史令了,所以司马谈才晓得他儿子“必为太史”。

为什么在父亲死后的第三年才为太史呢?这是因为父死有三年之丧的缘故。却只因为他身为郎中,所以虽在守制之期,也还扈驾封禅并塞河。

司马迁为太史令的这一年,正是少年英俊,富有活力的时代,当时汉武帝已经四十九岁了,但也正在英雄事业的盛期。在司马迁初为郎中时,汉武帝约四十三岁。君臣的相遇,到这时不觉已经六年了。

天才怒发的司马迁当了太史令,立刻表现出了躁进和不知人世艰辛的模样。太史令自然是一个亲贵的位置,于是劝他的朋友们也都借此登政治舞台。所以当时有劝他的朋友挚峻的一封信:

迁闻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伏惟伯陵(挚峻的字)材能绝人,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累其名,固已贵矣;然未尽太上之所由也!愿先生少致意焉。

这是劝挚峻也出来立功的意思。那挚峻却比较世故得多,却宁欲当 山的隐士而不肯出来。那答书是:

峻闻古之君子,料能而行,度德而处,故悔吝去于身。利不可以虚受,名不可以苟得。汉兴以来,帝王之道,于斯始显,能者见利,不肖者自屏,亦其时也。《周易》“大君有命,小人勿用”,徒欲偃仰从容,以游馀齿耳。

这样韬光隐晦却也是司马迁所做不来的,他乃是很得意地“绝宾客之知,忘室家之业,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务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报任安书》),而“出入周卫之中”了。

司马迁做太史令的这一年,不惟是他自己得意之时,国威也在蒸蒸日上着。这时不惟距匈奴战争告一段落已有十二年,距南越(两广)之平已有四年,距东越(福建之地)之平已有三年,而且这一年又把朝鲜定了,西域的经营则自酒泉(甘肃西部)以至玉门,都设有亭障,更因为和西域交通的结果,杂戏(角抵、鱼龙、漫衍之属)也开始出现,凡此一切,都在说明那时代的活跃和盛大。司马迁正是大时代的骄儿!

做了太史令以后的司马迁,他的生活当然是日以“紬史记石室金匮之书”为事,“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他的精神生活,不用说,是较以往更丰富了。

可是他除了游泳于这些文化遗产之中以外,随从巡幸之事,却还是不能免。例如他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就又扈从封禅,这次的路线,是先到了雍(长安以西扶风之地),祭五畤,又通回中道,出了萧关(在现在甘肃的东北部),绕了一个大圈子,经过独鹿鸣泽(现在察哈尔的涿鹿),到了山西北部的恒山,才转回来。到了这时,司马迁是可以骄傲地说:“余尝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于海,南浮江淮矣!”(《五帝本纪赞》)的确,一个不满三十岁的人,已经把全国都游遍了,原是值得骄傲的!

司马迁三十岁时,汉武帝又有南巡之事。先是到了南郡(现在湖北一带),又到了九疑山(湖南南部的宁远县境),因为传虞舜葬于此,所以即在这儿祭过了虞舜,又到了灊天柱山(即现在安徽东南部的霍山,当时号称南岳),自此到了浔阳(现在九江),这时大队伍是改为水路了,《汉书》上称“舳舻千里”,声势之大是可以想见的。汉武帝并且在江中发现了一只蛟,便亲自把它射获了,这时汉武帝已经五十一岁,体魄却还证明十分健旺。从浔阳,舟行到了枞阳(现在安徽桐城东南)。当时作有《盛唐枞阳之歌》,盛唐就是现在安徽怀宁之地。中间所游的是庐山和彭蠡(就是鄱阳湖)。南巡完了,汉武帝便又北上,到了琅琊和海上,更到了泰山增封。司马迁自然又跟着走了一大遭。

盛之始,却也就是衰之渐。这时汉朝的许多名臣大将多半物故了,卫青即死于这一年,张骞则死了八年,张汤死了十年,霍去病死了十二年,李广是死了十四年,于是汉武帝下诏求人才:“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像一幕戏似的,汉武帝的事业是快到了尾声了,是快成为历史家的对象了。——但表面上却未必有人觉得! Rs6Cb49graZYdEubH4BxcdfDJk6DvYCPc0GhQ5wJlizVF3sS0u8tiJSmFaFpmU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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