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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仍偶尔打电话来，有时从广州，有时从雅安。谈话没什么具体内容，只是礼节性地问好，在结束前也总习惯性地问一句，何时再去看他。这总令我想起青衣江畔的一幕，我和这个十九岁少年无所事事地闲坐，似乎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困惑。
小余则消失了。他没能来北京，在向我借了一千块钱后，他彻底没了音信。不知他是否仍游荡在三峡的那些小城里卖气球，有没有爱上新的姑娘。
那次斜穿中国的旅行，给我带来了持久而意外的影响。它充满了浮光掠影式的浅薄，却让我第一次试着观察与理解陌生人。不知为何，总是这些少年和我成为短暂却密切的朋友。
重读这些文字时，那些温暖又感伤的记忆片段总是不经意地浮现出来。比起2010年的版本，这一版做了一些增删，以使我那常滑向拖沓的旅行见闻，有了更强的连续性。而至于其中的主要观点与情绪（它常是负面的）——历史的断裂，生活的无根，意义的缺失——我竟发现没什么太多可修正的。
2012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