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北京,首都机场。中国南方航空公司一架空中客车静静地停靠在登机口。午后的骄阳,把机尾涂着的红色木棉花标识烧灼得闪闪发光。
下午3点整,飞机开始滑行。机舱内,空姐们例行安全演示。几分钟后,飞机腾空而起,箭一般冲上蓝天。我的法国军事留学生活就从空中开始了。
飞机向右画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径直朝西南方向飞去。空气能见度颇高,透过机窗,可以看到北京的楼群和郊外绿色的田野。公路、田埂、绿树、水塘经纬交织,把大地分割成一块块彩色的卡通地板。
飞机继续爬高,偶尔有几片淡淡的云朵从机翼下掠过。从高空看下去,盛名于国人心中的黄河、长江就像蜿蜒的乡间小路,黄黄的,细细的,没有一丝波澜;众多的城镇、村庄和壮丽的群山相映成景,就像建筑师设置的沙盘,随着移动的视野,变换着一幅幅新鲜的图案。
此刻,我心中难以抑制的是一种喜悦之情,放任思绪在脑海中飞扬,确实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激昂,同时伴随着沉甸甸的光荣感和责任感。
军事留学对象选拔过程中的艰辛,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帧地在脑海中回放。5个月前,全军要选派6名军官到法国罗什福尔宪兵学校进行学习,其中陆军2名、海军2名、空军2名。一轮新的选拔在各个军种相继展开,政治思想、军事素质、英语能力等方面逐项筛选,考核成绩优异者被列入出国留学生名单。名单上报总部,总部批准后,军事留学生再到北京后勤指挥学院外派留学生系进行培训。
从确定为出国预选对象,到正式出国留学,还有层层选拔,真可谓过五关斩六将。在国内培训结束前,参照派往国要求,由外派留学生系组织对学员进行外语和体能考核,达不到要求的一律不予出国留学。各派往国也要进行相应的考试,出国前我就在法国驻华使馆武官处进行了法语等测试,过程中的艰辛真是一言难尽。但幸运的是,我们被组织选中啦!
傍晚,飞机越过乌拉尔山脉,在俄罗斯、芬兰上空飞行。机舱内不少人已开始打鼾,我们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飞机已飞临欧洲上空。机翼下一片翠绿,葳蕤葱茏,盎然勃发,偶尔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和几片闪着亮光的湖泊。
晚餐之后,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广播里传来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飞机要降落了。空姐们认真检查每一位乘客的安全带是否系好。
穿过几层淡淡的云翳,地上的河流、城镇、村庄和田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公路上的汽车,由甲壳虫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切。
飞机开始盘旋。摩天大楼和教堂的尖顶几乎擦着机翼退去。
飞机对准了跑道。一阵轻微的颠簸之后,飞机安全降落在法国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
此时是北京时间8月29日凌晨2点,当地时间8月28日晚上7点,时差7个小时。当晚夜宿中国驻法国大使馆148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