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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要自杀

座间市位于神奈川县中北部,距东京市中心五十公里,距横滨市中心二十公里。这座小城面积只有十七平方公里,人口约十二万,区域内有三条铁路经过。尤其是直通新宿的小田急线,让座间成为名副其实的bed town(城郊住宅区)。

白石隆浩,一九九〇年十月九日生于座间市的一个普通家庭,有一个小他四岁的妹妹,父亲是汽车改装设计师并有一家小工厂,母亲是家庭主妇。他自幼就不是个引人注目的孩子,连小学和中学同学都记不清他在校时的表现。

十六岁那年,母亲带着刚上初中的妹妹搬到东京市内生活,不久后跟父亲协议离婚。白石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无心学业,在附近厚木市的一家大型超市找了一份工作。

二〇一一年十月,白石辞去了厌烦的工作,整天宅在家里。凭借父亲改装工厂的收入,他的生活没有负担。父亲最初想让他来工厂上班,继承家业。但他对汽车没有丝毫兴趣,只干了一年,便提出要独立生活。之后,他辗转于神奈川县各处,在各种店面打零工。

二〇一五年年初,白石在一家小钢珠店打工时,被一名常客叫住。这人在新宿歌舞伎町经营着两家酒廊,得知了白石的打工收入后,表示可以提供一份收入高得多的工作,条件是要经常跟人打交道,有时甚至需要死缠烂打,地点在歌舞伎町,每晚上班。白石当即表现出相当浓厚的兴趣,在此人的安排下,很快来上班。这份工作是给各种色情服务场所当“星探”。如果你看过绫野刚主演的《新宿天鹅》,就明白这种工作的大概内容了。

简而言之,星探的工作就是在街上跟女孩搭讪,给她们介绍“可以挣快钱”的地方,再从中抽成。大部分星探都从属于几家艺能介绍公司,有划分好的地盘。每晚这些星探便会走上街头,鼓动过路的女孩子去店里挣钱。由于东京的大多数地区(包括歌舞伎町)都禁止直接卖淫活动,这些店面所提供的服务大多是陪酒、按摩,并不算“卖身”,所以对很多年轻女孩来说,这其实是一种“相对安全”的挣钱机会。此外,来东京打拼的年轻女孩往往面临钱不够花的问题,所以也会有一些女孩主动来找星探,按照个人意愿选择店面工作。

当然,这一行并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样“安全”,一些星探为了牟利,会故意隐瞒工作内容,将女孩们推向未知的火坑。部分恶毒的星探甚至会有意让女孩染上毒瘾,操纵她们去更危险的店面,逼迫她们卖身,或是与“仙人跳”团伙勾结,敲诈客人。

白石隆浩就是这样丧失良心的星探。

二〇一七年一月,他与茨城县土浦市的几家妓院勾结,将几名急需用钱的女孩介绍给这些妓院。他对女孩们说那只是普通的按摩店,没有其他业务,然而她们来到这里后,却被通知需要自己准备安全套,当即明白上了当。

土浦市聚集着大量妓院,而且大多都有合法营业执照。在日本,强制卖淫是重罪,因此这些女孩准备报案。妓院怕被牵连,也并未阻拦。茨城县警方介入调查之后,将白石隆浩抓获。念其是初犯,法院在二〇一七年五月判处他六个月的拘役,缓刑六个月。

这样一来,白石就在星探界没有立足之地了。此时距惨案发生只剩下四个月。

无所事事的白石回到家中,尝试申请去陆上自卫队应聘,报名了二〇一七年六月的自卫官录取考试——对日本青年来说,进入自卫队与其说是参军,不如说更像是找一份工作。然而,因为身上背负着有罪判决,他并未被录用。

种种不如意,让白石父子的关系逐渐恶化。七月初,在和父亲的一次谈心中,白石说自己“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不想活了”。父亲觉得儿子受到了一些打击,开导他要积极面对生活。二〇一七年七月中旬,白石以“家里狗屎味太难闻”为由,与父亲发生争执,之后离家出走。为了尽快找到落脚地,他又想起当星探时的一些朋友,于是通过推特(Twitter)和他们联系,暂住在朋友家里。

闲来无事,他开始每天频繁刷推特。也许是之前真的有过自杀的想法,不知不觉,他开始翻阅与自杀相关的内容,并且关注了几名在网上留下“想要自杀”信息的网友。

八月八日,白石通过私信直接联系了一名多次提出“想要自杀”的女孩。两人私聊了几天,便约好见面——这一次,他的疯狂本性终于暴露。

女孩名叫三浦瑞季,二十一岁,住在与座间两站之隔的厚木市。三浦生活在单亲家庭,同母亲、哥哥住在一间公寓。据中学老师和同学回忆,她是个非常文静的女孩,平日少言寡语,朋友不多。高中毕业之后,她进入一所短期大学读护理专业,二〇一七年三月毕业,之后进入一家人才派遣公司,在厚木市一所老人院做护工。

二〇一七年五月开始,三浦经常在推特上发布“生活没有希望”“想要自杀”等信息。她通过社交网络结识了几名同样抱有厌世、自杀想法的网友,建立了LINE 群,讨论“如何自杀”。八月八日,她突然收到一则推特私信,内容是:“你还想死吗?我也想自杀,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发送这则私信的,正是白石隆浩。

八月十一日,三浦和白石约好,在海老名站附近见了面。两人在站前咖啡馆聊了很久,吃过晚饭,各自回了家。当晚,三浦在“自杀群”里和几个朋友聊起同白石见面的事。也许是因为在星探工作中积攒下不少社交技巧,白石给三浦留下的印象相当不错。在她的介绍下,同样想自杀的好友西中匠吾也想认识白石。

西中是三浦在老人院的同事,二十岁,横须贺市人。工作之余,他还和几名朋友组织了一个叫作“Bye Bye Nagetives”的乐队。几个月前,从学生时代开始交往的女朋友跟他分手,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引发了抑郁症。二〇一七年六月至八月,他与其他“自杀群友”尝试了两次自杀,但都在最后阶段一起放弃。

八月十三日晚,西中和三浦一起在厚木约见了白石。三人约好去看当晚的花火大会,之后在公园席地而坐,买来啤酒和小菜。在白石频频劝酒之下,西中和三浦很快喝多了。三人彻夜痛饮,聊了很多生活中的苦恼,以及想要自杀的原因。西中自认为跟白石“情投意合”,白石也“坦诚”地说:“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曾经帮女朋友自杀,我知道怎么做,你们可以相信我。”

八月十九日,白石约三浦见面,对她说,自己想租一间公寓,但房屋中介要求他账户上必须有五十万日元余额作为担保,所以想向她借钱。一番游说之下,三浦跟着白石去了房屋中介,并将自己账户上的三十六万日元转给他,凑足了存款余额。白石看上的这间公寓,位于座间市相武台前站附近,与父亲家相隔仅二点五公里。这里交通方便,公寓户内宽敞,带有一个阁楼,可是出租条件却相当低,不仅不需要押金和礼金,租金也低至每月一万九千日元。这是因为这里发生过一起房主上吊自杀事件,是名副其实的“凶宅”。当然,在三个月后,这里还会成为无比诡异的连环杀人案现场。

八月二十一日晚,三浦下班后并未回家。她给西中留言:“我要消失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不用担心。如果出事了,我会联络你。”

由于她彻夜未归,电话关机,八月二十二日上午,三浦的母亲联系了老人院,得知女儿没来上班,也没有告假,随即报案。万分焦急的母亲印制了大量寻人启事,张贴在厚木市各地。西中出于“她可能需要静一静”的考虑,并没有对警方和三浦的家人说明实情。

那么,三浦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二十一日晚,白石约三浦出来吃饭,再次聊起自杀。在他的引导下,三浦的情绪相当低落。当晚,白石将她带到酒店,尝试与她发生性关系,遭到强烈拒绝只好作罢,转而提议第二天带她一起去看新房。

八月二十二日,两人来到新公寓,同中介交接后直接住了进去。当日十九点,三浦打开手机,给一名同事打了电话。这名同事立刻讲了三浦母亲四处找她的事,三浦却很无精打采,说了句“我没事,别担心”就挂断了电话。

当晚,白石再次想与三浦发生性关系,被三浦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二十三日晚,三浦给同事打了一通电话,探听老人院那边的情况。之后她对白石说,次日要去上班,并询问他准备何时还钱。听到还钱,白石突然有些生气,半带嘲笑地说:“你整天说想自杀,那么想死,还要钱干什么?”三浦毫不退让:“就算我要自杀也跟你无关,你欠我的钱就应该归还。”

白石更加愤怒,大喊:“真想死的话,别说什么金钱是身外之物,就算是身体也毫无价值,不是吗?”说罢,他冲上前去,将三浦压倒,用绳子勒住她的手臂和脖子,强奸了她。见三浦昏死过去,他便从阁楼上将准备好的粗绳垂下,做成一个绳结,将她吊死在屋中。事后,他从行李中翻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锯,在浴室分尸,将尸块放入几个塑料收纳箱,洗净血痕,带着她的衣物、鞋子、手包、手机等物品,出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向江之岛的方向驶去。

江之岛附近的海滩风景优美,是日本著名的“自杀胜地”。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三浦的手机在江之岛海边一处公共女厕中被人发现,交给了附近的派出所。警察从手机中找到三浦母亲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在女儿的来电中竟然听到了警察的声音,母亲几近崩溃。 X8Mnv53yiDNZsr1W7I6qaDTRe3VCF7asgCxeM8/d8xYeJWHP/CPYIzci83a8jV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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