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和东晋共享国一百五十五年,传十五帝。
但这十五帝多是平庸之主。
如果要在这十五帝中评选一个最英明神武者,估计大家会毫不犹豫地选西晋开国皇帝司马炎。
但史家却多选晋明帝司马绍。
晋明帝司马绍是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儿子。
有一个小故事,可充分说明晋明帝的聪明。
据说,晋明帝很小的时候,坐在父亲晋元帝的膝上。有客人从长安来了,晋元帝和他谈论起长安和旧都洛阳的情形,不知不觉地眼泪掉了下来。晋明帝不明所以,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晋元帝于是把晋室南渡的缘故告诉了他,并随口问了一句:“你觉得长安远还是太阳远?”晋明帝想也不想,说:“太阳远。因为有人从长安来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从太阳那边来的。”
晋元帝认为他的回答很妙。第二天,在宴会大臣时,晋元帝把晋明帝的回答告诉了诸官员,又重问明帝这个问题。哪知,这回晋明帝的回答是“长安远”。晋元帝的脸色变了,责怪他:“你今天说的怎么跟昨天不一样?”晋明帝奶声奶气地说:“现在举目见日,却不见长安。”
还有,晋明帝做太子时,想建造一个池台,遭到了晋元帝的反对。但晋明帝小小年纪,却养有一批听命于自己的武士。他让这批武士瞒着晋元帝,在一夜之间就建成池台——后称为太子西池。看着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晋元帝也没什么话说了。
王敦造反,顺江东下,到了石头城,听说群臣拥立了晋明帝,非常不满,有意废掉晋明帝。他也知道晋明帝聪明过人,于是想用不孝的理由来行废立之事。于是,他面对来迎的群臣,大声指责晋明帝不孝,还口口声声说:“这是温峤说的,因为温峤做过东官率,后来又担任我手下的司马,知道晋明帝种种不孝恶行,并且都告诉我了。”王敦说得正起劲,温峤来了。王敦就虎起脸,奋其威容,气势汹汹地向温峤质问说:“皇太子做人何似?”温峤不卑不亢地答:“小人没有资格评价君子。”王敦大怒,声色并厉,准备以威力使温峤屈从,加重语气问温峤:“太子何以称佳?”温峤不得已,大声回答说:“太子的知识广博,钩深致远,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浅薄的人所能测度的。而且他以礼侍亲,可称为孝。”
王敦气得团团转,半晌说不出话来。
晋明帝在与王敦叛军开战之前,以万乘之尊,带几名从骑去侦察王敦军中的兵力部署。
因他的母亲荀氏有鲜卑血统,所以他长有络腮黄须。
听说有黄须骑士在自己的地盘出没,王敦从病床上惊起,大叫:“此必黄须鲜卑奴来也!”命骑兵四出追捕。
晋明帝策马驰离,沿路每有停歇,便让从人用冷水浇马粪,追骑见马粪冰凉,认定敌人侦骑已远去多时,就悻悻回营复命。
晋明帝因此全身而退。
某天,王导和温峤一起谒见晋明帝。晋明帝向温峤问起了本朝一统天下的缘由。温峤还没来得及回答,王导抢先说:“温峤年少未谙,臣为陛下陈之。”然后把当年司马懿创业之始诛夷名族、宠树同己的事迹,以及司马昭杀高贵乡公曹髦的丑闻,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晋明帝听后,呆若木鸡,半晌回过神来,掩面伏在床上痛呼道:“如果像您说的那样,晋朝天下又怎能长久呢?”
《晋书》对晋明帝评价很高,称其“聪明有机断,尤精物理”,能“骑驱遵养,以弱制强,潜谋独断,廓清大昆”。
王夫之《读通鉴论》更称:“明帝不夭,中原其复矣乎!”
但是,《晋书》又说晋明帝“享国日浅”,王夫之则说他早夭。
那么,晋明帝享国时间是多长呢?死时又是多少岁呢?
晋明帝享国只四年,死年只有二十七岁,实诚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