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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于草根,做过盗马贼,创一代帝业

羯族,又名“羯胡”,生活在上党郡(今山西潞城附近各县)的武乡、羯室一带。

该族族人大异于汉人,深目、高鼻、多须,以原始的部落形式为基本社会单位,过着简单、朴素的游猎和放牧生活。

武乡北原山下有一个羯人,名字叫

原是大户人家的佃客,晋太安年间(303年前后),并州(今山西大部及邻近的河北、内蒙古部分地区)发生饥荒,境内大乱, 与一同做佃客的胡人逃亡,被北泽都尉绑缚起来,卖给人家做奴隶。

被贩卖到茌平(今山东省茌平县),天天被赶到地里干苦力活。

劳作的附近,有一个牧马场,魏郡的贩马头目汲桑常来买马。

出生于游牧部落,对相马很有一套,和汲桑交谈,很得汲桑看重。

这个汲桑是清河具邱人,力能扛鼎,和 意气相投,提议结为兄弟,一起去劫掠皇家马匹发大财。

朝廷在茌平县东部开设有诸如赤龙、骥等皇家马苑,里面喂养的都是上乘的宝马。

于是, 和另外十六名奴隶一同与汲桑结拜,一起去盗马,成功地挖出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晋永兴二年(305年),匈奴人刘渊在黎亭称汉王,平阳人公师藩等在清河郡 县(今山东平原南)起兵。汲桑与石勒等人一起前往投军。

投军前,汲桑让 以石为姓,以勒为名——汲桑万不会料到,他临时起意所起的“石勒”之名,不久之后,竟会成为千千万万汉人的噩梦。

在乱世混战中,公师藩和汲桑先后战死,石勒领残部仓皇投奔刘渊。

刘渊可不是谁想投靠就可以投靠的,他向石勒索要投名状,要石勒去替他除掉乌桓部的伏利度。

石勒乃是一条丧家之犬,为了入伙,只好屈服于刘渊的无理要求。

让人诧异的是,目不识丁的石勒,居然无师自通地憋出了一条苦肉计:让刘渊痛揍自己一顿,扮演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打入了伏利度的队伍。

石勒得以在一次部族会议上成功绑架了伏利度,胁迫乌桓部归顺了汉国。

刘渊高高兴兴地任石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督山东(今太行山以东)诛讨诸军事,负责带领伏利度的乌桓部。

从此石勒独领一军,在汉水流域寇掠,拔新蔡、下许昌,打下了好大一块地盘。

让石勒名震四海的是晋永嘉五年(311年)在苦县宁平城的一场杀戮。

该年正月,西晋王爷东海王司马越率洛阳的兵众二十余万讨伐石勒,途中,司马越病死,众人推举太尉王衍为主帅。

王衍是个主张清静无为的清谈名士,遇事能躲就躲,这次他推脱不过,只好像被赶上架的鸭子,当上了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但王衍没胆和石勒开战,玩了手虚的,以奉送司马越的灵柩回东海国为由,走为上。

王衍天真地以为,这一走,就可以逃离即将开打的战场。

哪料,石勒并不肯放过他们,率领轻骑连夜追赶。

四月初一,在苦县宁平城,追上了。

王衍的队伍有十余万之众,但他根本不懂指挥,被石勒的骑兵稍一冲击,便溃散得不成样子。

石勒纵声狞笑,大开杀戒。

十多万人像被围猎的猎物一样,在漫天的箭雨中丧生,尸积如山。

这一战,晋朝中央政府的有生力量全部毁于一旦,陪葬的还有大批的朝廷高层。

随后,石勒会同刘渊手下的汉将刘曜、呼延晏、王弥等人,顺利地攻陷了洛阳。

改年,即晋永嘉六年(312年)二月,石勒在葛陂一带构筑垒壁,广造船只,准备攻打江南的政治经济中心——建业。

但大军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军中的士兵病倒了一大片,非战斗死亡人数过半,兵无斗志,军心浮动。

恰在此时,谋士张宾来投石勒,建议说:“邺城的铜雀、金虎、冰井,称之为三台之固,西接平阳,四塞山河,有喉衿之势,请将军用心经营,以据有黄河以北的地区,而黄河以北的地区一旦安定,天下莫有出将军之右者!”

石勒听了此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依计而行。

正是在张宾的指导下,石勒有了成形的战略方针,以襄国为根据地,先后灭了王浚、邵续与段匹 等西晋在北方的势力,又吞并曹嶷,走上了一条王图霸业之路。

东晋咸和四年(329年)十一月,石勒吞并关中、取上 ,灭前赵,紧接着,又北征代国,统一了除西北凉州和东北辽东以外的整个北中国,与东晋以淮水为界。

东晋咸和五年(330年),石勒称大赵天王,行皇帝事。随后称帝,改元建平。

因淮水以南地势低湿,河水交叉,不适合骑兵驰骋,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后赵亟须休养,石勒就没有向东晋发动起大规模的侵略,他的功业也就此达到了顶点。

对于这个现状,石勒颇感满意。有一次,酒后高兴,他问侍臣徐光:“朕可相比于古往今来哪一类开创基业的帝王?”

徐光谄媚说:“陛下的勇猛和谋略超过汉高祖刘邦,卓越的才能胜过魏武帝曹操,老实说,依为臣看来,有资格能和陛下您相比的,也就只有轩辕黄帝一人而已!”

石勒被这一马屁击晕,心花怒放。

等屁气渐散,石勒还是冷静了一下,说:“爱卿也许说得太夸张了,人还是得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朕若逢汉高祖,必当北面而侍奉他,挥鞭与韩信、彭越之辈争先。若遇光武帝刘秀,当与他逐鹿中原,一分高下。大丈夫行事应磊磊落落,如日月光明,朕绝不会像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之流,欺他孤儿寡母,狐猸以取天下。所以,朕觉得,朕的才能当在刘邦、刘秀之间,哪能与轩辕黄帝相提并论?”

三皇五帝的事已经不可考,说白了,石勒一生最崇拜的偶像就是汉高祖刘邦。

他是奴隶出身,目不识丁,喜欢听别人讲刘邦的故事。

他最喜欢听郦食其劝刘邦立六国后人为王侯这一段。

每次听到刘邦准备采取郦食其的意见,要刻印授予爵位,他就故意装大惊状,尖叫道:“完了,这么做就会失去天下了,大事难成了,大事难成了!”一副懊恼无尽的样子。

等听到留侯张良及时地阻止了刘邦,他又装作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说:“幸亏有张良啊!”

讲故事的人讲到这儿,停下来赞道:“陛下比汉高祖高明多了。”

其实,石勒以布衣提三尺剑建国,固然是世之豪雄。但他所建立的后赵,非但版图远不能与西汉、东汉相比,便是国祚,也远不能与两汉相较。两汉加在一起,统治时间长达四百多年。而后赵历经八主,三十三年而亡。

想想看,三十三年之间,走马灯似的出现了八位皇帝,政局是何等混乱。

造成这一恶果的人,就是自诩富于“先见之明”的石勒。

石勒明知自己的儿子孱弱,侄儿石虎雄暴强势,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竟使得他死后短短两年,全部子孙被石虎屠戮得干干净净,为天下所笑。

石勒志得意满时,徐光曾含蓄地提醒过他:“皇太子文静温恭,中山王石虎残暴多诈,陛下一旦龙驭宾天,臣恐社稷必危,应渐夺中山王威权,使太子早参朝政。”

皇太子石弘的亲舅、右仆射程遐也直接对石勒说:“中山王石虎勇武权智,群臣莫制,其本性凶残,骄横不法,他的儿子都执掌朝廷兵权。陛下在,自然无事,应早除之,以安天下大计。”

石勒的回答却是:“现在天下未定,太子年幼,正要倚仗中山王辅佐。而且,中山王是我骨肉至亲,又岂会做出你所说的那种事来!嘿嘿,你是担心有中山王在,将来你无法以帝舅的身份擅权吧?”

瞧,就这种见识,居然也自称才能、智谋在刘邦之下、刘秀之上。

事实上,石虎的不臣之心已经很明显了。

石勒称帝,将大单于的名号封给了三子石宏,石虎就表现得极其不满。石虎私下里说:“主上自在襄国建都称王以来,端身拱手,尸位素餐,坐享其成,不劳而获,所有冲锋陷阵、攻城略地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二十多年来,南擒刘岳,北逐索头,东平刘鲁,西定秦雍,击平十三州,成就这些功业,还不全靠我石虎一人?大单于的称号应当授予我。主上昏昧,却授予那黄口小儿,想起来就叫人生气,饭也吃不下!等圣上停止了呼吸,我当灭尽其子孙!”

石虎听说程遐向石勒讲自己的坏话,暴跳如雷,作为报复,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派了几十个武艺高强的壮汉,闯入程府,将程遐按倒狂扁,并当着他的面,轮奸他的妻子、女儿,待拎上裤子,还不忘将府上的金银宝物掠夺一空。

说起来,程遐是太子的亲舅,他的妻女也就全都是太子的至亲,石虎却敢在石勒的眼皮底下干这等事情,可知他狂妄、残暴和无法无天到了何等程度。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石勒喜欢石虎,就因为石虎嗜血、残忍、敢杀。

石勒觉得自己这个侄儿杀人如麻,杀得天下人都害怕,替自己扫除了不少敌人,欢喜不尽。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心爱的侄儿会把屠刀举向自己的子孙。

咸和八年(333年)石勒驾崩,由太子石弘继位。第二年,石虎废黜石弘,并将石弘的母亲程太后及石弘的兄弟秦王石宏、南阳王石恢等悉数杀死,自称为居摄赵天王,开始了中国历史上的又一场荒淫无耻、血腥残暴的统治。

可笑石勒自比刘邦、刘秀,到头来,全部子孙被别人屠戮得干干净净,成了历史上的一大黑色幽默。

南宋史学家戴溪因此评价石勒说:“石勒胡儿,哪里真了解汉高祖?他的本事,比韩信、彭越还差得远!”

另一南宋史学家胡三省说得更直接:“勒欲并驱汉光武……多见其不知量也!” U5zpJAq8DqaJP0hOdVOWKhKgZe9K+0ExB01XwBVeWDuL0ot+oBtevh8U4hmvzF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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