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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文化生态观的理论演进与学术价值

2.1.1 文化生态与文化生态观

文化生态的概念如同文化的概念,既多且复杂,比如“文化”就有超过200种定义 ,也有的说多达500种 ,美国文化学家克罗伯和克拉克洪对文化定义的统计表明,仅1871年后的80年间,就有多达164种 ,可以预见将来还会有创新,这既是一个认识深化的过程,也是一个理论构建日趋成熟的过程,虽然表述不同,也尚无定论,但总体认识基本走向统一。本书不再对“文化”和“文化生态”的定义家族作重复的赘述,而从学界广泛认同和利于本书研究使用的角度进行界定。

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两种认识:广义文化包括“物质、精神的生产能力和创造的物质、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文化特指“精神生产能力和精神产品”。在实际研究中,整个文化领域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文化建设既是涵盖面很大的广泛而具体的行动,也是必须作用于深处和高处的思想层面的工作,广义的文化和狭义的文化都必须涉及。

文化生态,在这里主要指文化生态学中的概念,与文化具有广义与狭义两种认识一样,文化生态也有广义与狭义两种认识:广义的文化生态是“文化的生态学”或“人文的生态”,借用“生态”来揭示广义范畴文化现象与自然现象的同理性,即文化也具有生命,有生存和发展的环境、条件,有自身的结构、秩序和规律,是一种世界观;狭义文化生态指“精神文化与外部环境(自然、社会、文化环境)以及精神文化内部各种价值体系之间的生态关系” 。归纳两种认识,文化生态就是指文化存在和发展的环境与状态。文化生态学的名称来自“cultural ecology”,ecology是生态学和生态,其前缀eco是“家、栖息地、环境”的意思,而中文的“生态”一词却有丰富的含义和更多的用法,如“文化生态”和“生态文化”,不仅其中生态的所指不同,构词和修饰方法的差异也使这两个概念不同。学界有不少关于“生态”一词的辨析和论证,在词义的扩大和使用的泛化趋向下,也存在许多误读和滥用。如果扩大搜索范围,中文“生态”一词的使用可以追溯到古诗文中,如南朝梁简文帝的《筝赋》:“丹荑成叶,翠阴如黛。佳人采掇,动容生态”,《东周列国志》第十七回:“目如秋水,脸似桃花,长短适中,举动生态,目中未见其二”,唐代杜甫的《晓发公安》:“邻鸡野哭如昨日,物色生态能几时”,明代刘基的《解语花·咏柳》:“依依旎旎、嫋嫋娟娟,生态真无比”。这些“生态”是指人或景物的美好的姿态、生动的意态等的显露,与生态学的“生态”不是同一个词。马婧雯的《浅析生态文学中“生态”一词的使用和误读》中认为,“生态”一词的含义在20世纪20年代以前主要指生物有机体与周围环境的关系,60年代后其内涵不断扩大、深化,由单纯的生物学含义向“综合的、整体的”含义转变,词性由名词转为形容词,更多的时候是作“修饰定语”使用 。应该看到的是,“生态”在语言中的使用,中文含义比英文要丰富和模糊得多,是否能以科学的严谨去规范它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因为在不同的语境当中,其含义也不同,而文化生态学研究文化生存和发展的结构、秩序和规律,也就是研究文化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在其中,文化生态是一种文化成分,生态一词具有多义性。

文化生态学已经成为一门专门学科,但经过前述的文献研究也可以发现,它并不是一门明显区别于其他文化学科的独立学科,比如与生态人类学就有着非常多的交叉,与文化地理学、景观生态学、文化哲学、社会学等也相互吸收、相互影响,文化生态学本身也还处在不断发展和进化的过程中,本质上是文化学大学科中的一个分支,是一种文化系统论。20世纪的后半叶,无论在西方国家还是在我国,都出现了一个构建新学科的热潮,学科、学说层出不穷,如同先秦百家的学术争鸣一样,学术思想的创新热潮必将带来整个学术世界的极大进步和成熟。但这些新学科之间并不是以相互否定或排斥为主流,而是不断地自我丰富和相互补充,观点的新和旧的相对关系不是替代和竞争,思想的纠偏和反思也是为了更大的相融,可以说这本身也体现了整个“文化学术生态”的逐渐强大和健康。

目前名为“文化生态学”的专门著作并不多,也还谈不上完善,而以之为指导思想和方法论的文化生态观则早已在许多学科领域大大拓展、广泛使用,并取得了许多理论和实践的成果。因此,本书认为,使用文化生态学理论作为基础和方法,应当向所有包含文化生态观点的学术理论学习,吸收所有有利于看待和解决文化生态中的问题的方法,而并不是单独遵从或局限于某一部、某一家的文化生态学著作。因而从“文化生态观”来放眼,意在以“文化生态观”来概括广泛的文化生态学理论与方法,同时也意味着从文化生态学的立场出发来树立研究观点和态度,打开研究视野。“文化生态学”是“文化生态观”的理论基础,“文化生态学”特指这门学科,“文化生态观”是对这门学科观点的消化和发展,是“文化生态学”在思想领域和应用领域的存在和扩大。 xFrzmZ5TgPcen4lD5R1j7Kn6c2eM/r0HABmVcl/zCqr+Zb5UOeomr0JdJAmP6p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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