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显而易见,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说这些老生常谈:当我说“尽职”(devoted)时,我的意思就是“尽职”,并非意味着“奉献”这种陈词滥调。
打个比方,比如你的工作是在每周周末为教堂准备祭坛上的花束。如果你接受了它,你就不会忘记。到了周五,你会自己将花束安排好,假如你得了流感不能去教堂,你就会到处打电话,请牛奶工帮你送信,让其他人帮忙来完成。即使你不喜欢其他人来摆弄这些花,那也比周日会众聚集在教堂时祭坛上面光秃秃的,或者一个脏花瓶里插着枯萎的花朵强。那样的情景会使圣殿黯然失色,你肯定不希望它发生。
然而与此同时,我并不觉得你需要从周一到周四都为这束花担心或焦虑。这件事始终存在你的脑海里,到了周末它就会苏醒并且召唤你。
同样的道理,女士们也不用总是战战兢兢、紧张兮兮地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应该照顾一个小婴儿。她们可以打高尔夫,可以有很值得自己投入的工作,可以很自然地做男士做的各种事情,比如忘乎所以地高谈阔论,或者理所当然地去疯狂赛车。她们不需要从周一至周五总是像惦记祭坛上的鲜花一样惦记着婴儿。
然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成为一位妈妈,一个为小宝宝提供食宿的女主人,就像由罗伯特·莫利(Robert Morley)在《去赴宴的男人》中所扮演的角色那样,需要不断训练自己以满足房客的各种需求,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回归平静和安宁。
在这漫长的“周五—周六—周日”循环往复的日子里,她们以血肉相连的方式,陪伴一个将要成为婴儿的小东西逐渐长大,那个小东西咬着自己的小手,逐渐变得独立自主,这些女士们才能更加直接地表达自我。
一般经过了九个月的孕期,准妈妈们会逐步从完全的自我感受(自私)转变为与孩子共同感受(无私)。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在父亲身上观察到,或者在一个正在考虑养育小婴儿的人,或者已经养育了一个婴儿的人身上看到。如果小生命已经来临,你才发现自己并不确定要不要抚养一个孩子,那可真是不幸。
我想强调一下这个准备过程的重要性。
当我还是个医学生时,我有个朋友是诗人。他和我们几个人一起在肯辛顿北部的贫民区租到了一处很好的房子,还发生了一个好玩的租房故事。
我的这位诗人朋友很高,有点懒,喜欢抽烟。有一天,他经过一排民居,突然看到一栋很不错的房子。他怦然心动,跑过去就按响了门铃。一位面目和善的妇人过来开了门,问他有何贵干。我的诗人朋友觉得妇人很合自己的眼缘,就说:“我想在这里住宿。”
妇人说:“我这里刚好有个空房间,你什么时候过来?”
诗人朋友说:“我现在就入住。”于是就跟着女主人一起进了门。
主人带他参观了房间。诗人朋友说:“我有点不舒服,需要立刻上床休息。我可以喝杯茶吗?”就这样,他直接上床躺了下来,在这里待了六个月。之后我们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这位诗人始终是房东太太的宠儿。
然而按照自然法则,婴儿没法主动选择自己喜欢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