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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婴儿存在的前提

从婴儿的角度来看,世界就是“我”自己,因此母亲也是婴儿的一部分。换一种说法,人们称之为“初级认同”。万物皆有开始,它给诸如“存在”(being)之类的简单词汇赋予了极为深刻的意义。

我们可以用法语化的词“existing”来谈论“存在”,在哲学领域被称为存在主义。但不知何故,我们喜欢从“存在”(being)这个词开始,然后再是“我在”(Iam)。关键是,如果在最初阶段,“我”和另一个尚未分化的人在一起,“我”就不存在。出于这个原因,谈论“存在”(being)比谈论属于下一个阶段的“我在”(Iam)更真实些。

虽说不能过分强调存在是一切的开端,但没有它,“做”(doing)和“被做”(being done to)就没有意义。日常生活中,我们可能会引诱婴儿进食或诱导他做出一些举动来产生躯体运动,但婴儿不会将这些事情视为一种自身体验,除非它建立在大量“自然的存在”(simple being)的基础上,这些“自然的存在”才足以形成一个人的“自体”

与婴儿期顺利的身心成长相反,婴儿期整合的反面是整合失败或整合状态的解离。这是婴儿期最基本、最难以想象的焦虑之一,是婴儿无法忍受的。幸好,在实际生活中,只要婴儿得到了成年人的正常照料,大致就可以免于这种焦虑。我举一两个例子来简单说明一下婴儿基本的成长过程。

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婴儿的心理与躯体(身体)及其功能一起,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令人满意的状态。心身的存在是一种成就,虽然它的基础是生命传承下的成长趋势,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抱持(holding)者,一个合格的婴儿照料者的积极参与,它就不可能成为事实。如果这个方面没有发展好,那么在成长的后期,个体在身体健康方面的所有问题都将和它有关,这些身心健康问题实际上都源于人格结构的不稳定性。

说到这里,你会看到:这些非常早期的成长过程的问题立刻把我们带到了症状学领域,和精神病院发现的症状息息相关。所以精神疾病的预防都应该从婴儿护理开始,而这个责任自然也就落到一位位拥有并愿意照顾婴儿的母亲身上。

我提到的另一件事与客体关系的起源有关。我们已经讨论到复杂的心理学领域了。你最终会认识到,当婴儿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和谐顺畅、令人满意时,客体就开始出现。婴儿可以象征性地使用它们,不论是被吸吮的拇指,或是其他任何可以被抓住的东西,比如洋娃娃或玩具。以上这些,可以作为评估客体关系能力发展的标准。

虽然一开始我们谈论的是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事情,但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涉及为每个人的心理健康奠定基础的事情。虽然在后续的抚养过程中,父母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对于婴儿成长来说,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有时,母亲们会因为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此重要而感到震惊,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告诉她们。这会让她们变得有压力,反而做不好。而且这些东西很难通过学习来习得,焦虑和担心也代替不了这种本能、简单的爱。

有人可能会问:那你为什么还要不厌其烦地指出这一切呢?因为我确实想强调,必须有人来说明这点,否则我们会忘记早期母婴关系的重要性,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太容易被干涉。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当一个母亲恰到好处地、自然而然地拥有成为母亲的能力时,我们绝对不能干涉。否则,她将无法维护自己的权力,因为她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受了伤,这个伤口不是骨折,也不在手臂上,但它会给婴儿带来人格上的损伤。我们不应该去干涉一件我们以为如此简单、似乎并不重要的事情,否则,这位母亲就不得不耗费一年又一年的时间,来修补这个实际上是由我们造成的伤害。

(1966年) 6oujN9VHSwQS1nvBKZEe3wowuFxdz8aMGRPsj0U6dqU+7uwxDo7+Q+NQcz4cX9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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