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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L HOUSE: The Spread of Excellence from Plato to Darwin

Copyright © 1996 by Stephen Jay Gould

All rights reserved. No part of this book may be reproduced or transmitted in any form or by any means, electronic or mechanical, including photocopying, recording, or by any information storage and retrieval system, without permission in writing from the publisher.

This translation published by arrangement with Crown, an imprint of the Crown Publishing Group, a division of Penguin Random House LLC.

版权合同登记号 : 图字 : 30-2022-052号 YnY3+yGypCkE747g582ZuHXDr/3TdIEnKjXBgqYQBxK7xFyEoN23rDXZVyrXgMwr



序前释题

序是作者的原序《谦微的请求》,这篇释题是译者的微见。

这个译本沿用之前译本的书名。不过,“生命的壮阔”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书名选项。首先,我总觉得在汉语语境里,似乎没有用“壮阔”来形容“生命”的传统。其次,或许读者您已注意到,封面上有原书的英文主标题—— Full House 。我不知您是否能将它与“生命的壮阔”联系起来,但至少我不能。基于这两点,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此对本书书名加以解释说明。

在英语里,“full house”是一条习语,在《韦氏词典》网络版里,其主义项所指,是下注型扑克游戏中的一种纸牌组合类型,俗称“满堂红”,而前一译本译者的说法更直观——“一对三同”。那么,“满堂红”或者“一对三同”能作为书名吗?显然不行。“full house”在原书中出现了约40次,除了在作者序中的一次,没有一次是指这手好牌。

在《韦氏词典》里,虽然“full house”的主义项是一条赌博游戏术语,但其次义项却较之早出现近200年,应为原义项。事实上,在英语“辞源”《牛津英语词典》里,两个义项的排列顺序与《韦氏词典》相反。不过,与原义项对应最好的翻译正是“满堂红”。在这里,“满堂红”指的是剧场满座,习语中的“house”原指剧场,即“playhouse”。不过,尽管作者也热爱表演艺术,但那约40次的“full house”却没有一次是讲“剧场满座”的。

作为读者,我曾对书名中的“full house”字眼感到疑惑。它在作者序中出现了9次,除了作为赌博游戏术语出现那次,另有7次是作为本书书名出现的。剩下1次出现在最后,是在倒数第2段末句,即“It is,indeed,a wonderful life within the full house of our planet's history of organic diversity”。但若要理解这句话,不仅须读完全书,而且要意识到作者玩了一个巧妙的文字游戏,因为本书及其姊妹篇的书名字眼都出现在这句话里,而这句话可谓浓缩了作者的生命观的精华。然而,即便在读到它时我已经意识到这句话之于作者的重要性,但这里的“full house”究竟指的是什么,该怎么处理,我仍没有一点思路。好在我相信作者是先完成正文,然后才作的序,我对本书的处理也依此顺序,坚信届时定能解决此问题。如我所想,待处理作者序时,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的处理是,“的确,在这个行星的有机历史长河中,我们是‘千姿百态’的‘生灵万物’中的一个‘美好的生命’”。尽管我现在更愿意摆脱电影 It's a Wonderful Life (1946)译名“生活多美好”的束缚,采用“美妙的生命”甚至“美妙的生灵”的说法,但我仍觉得“美好的生命”至少比所谓“奇妙的生命”更切合本书姊妹篇原书名所指。而我对本书书名的处理,则是“万物生灵”。

在原书正文中,“full house”首次出现,是在第1章末段。作者指出“...we should be studying variation in the entire system (the‘full house’of my title)...”,可见其所言之“full house”指的是“整个系统”或“系统整体”。如此说法在书中还将出现多次,且所指不限于“the entire system”,而是“variation in the entire system”。所以,本书主旨不只是由“万物生灵”构成的整个系统,还强调组分生灵之间的不同,且这种差异的存在绝对没有贬损的意味。所以,我将“variation(差异性)”同“diversity(多样性)”联系起来,把本书的核心主题“the full range of variation in/within a/the complete/entire/full system”处理为“万物生灵,千姿百态”。“full house”在正文中出现约30次,我并没有每次都如此处理,但当您在阅读的过程中看到“万物生灵”(或与“千姿百态”同时出现)时(在正文中分别出现22次和24次),须知作者在原文相应处使用了“full house”这一隐喻。

就如作者“创造”了“full house”的上述独特隐喻,我也想就“万物生灵”在此处所指做进一步引申。一方面,我愿意把其中的“万物”与“生灵”等同,至少在生命这个系统里,组成它的“万物”都是“生灵”,或者说某一分类阶元意义上的生物。另一方面,对于所有系统,“万物”不必是生物,我愿意把“生”引申为因“出现”而“存在”,“灵”引申为地位平等的差异。这样一来,“万物生灵,千姿百态”在这里就有了双关的意味,既可以解读为“万物生灵各有不同,千姿百态”,也可以解读为“万物因存在差异而多姿多彩”。如此处理,实际上也是为了切合本书主旨。

如果要营造一种意象,我愿意把“full house”比作集合系统内所有个体的频次分布曲线图。曲线本身就好比“house”的屋顶,万物生灵都在这个屋顶下,“相爱相杀”、其乐融融,共同撑起这个屋顶。我没看过以“full house”为名的狗血电视剧,不知道是否有与本书主旨相符的意象,但我看过由著名作家约翰·斯坦贝克解说的根据欧·亨利短篇小说改编的合集电影 O. Henry's Full House (1952),有时我也会联想到“苍穹之下,人间百态”的意味。

可能您会问,既然标题文字“Full House”无“生命的壮阔”之意,那么“生命的壮阔”指的是什么?尽管我强烈反对以此为本书译名,但鉴于我自己在重译过程中也遭遇了相同的挑战,我能理解前译者的苦衷。或许该译者并未理解“full house”在本书中的含义;或许该译者理解了,但想不出更好的处理办法;或许另有其他原因,使得译者决定根据本书英国版译出标题。不错,本书英国版标题与美国版不同,而且也是作者本人定题的,题为 Life's Grandeur

事实上,作者为英国版在序前另加一序,主要是因为担心英国读者不能领会他最热衷的体育项目——棒球,从而专门写了一篇“棒球入门”。在“序前教棒”结束之后,作者还加了一段补充说明,先解释美版标题文字“Full House”所指为何——“a good poker hand expressing both high value and use of all items——that is,the full range of variation”,然后表示虽然确信相对于棒球,押注型扑克游戏更容易为英国读者所接受,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于是把目光转向他最感兴趣的英国人——查尔斯·达尔文,将其《物种起源》的末句(开头)——“There is grandeur in this view of life ...”稍作改编,以此作为英国版书名。读到此处,我最初的反应是怀疑自己是否一直对这句话的含义有所误解。既然英国版书名为 Life's Grandeur ,那么这句话岂不该是“There is grandeur of life in this view...”?

但我即刻又想到,若果真如此,那么作者岂不是一直在“自我打脸”——他在《自然历史》(我不愿译之为在我看来内涵相对狭隘的《博物学》)杂志上近30年的专栏的标题就叫“This View of Life”。我查阅了手边的几个《物种起源》译本,其中的处理(依出版时序)分别为“这种观点是极其壮丽的”(谢蕴贞译本;周建人、叶笃庄、方宗熙译本)、“这才是一种真正伟大的思想观念”(舒德干等译本)、“生命如是之观,何等壮丽恢弘”(苗德岁译本)——无一有“生命的壮阔”之意味。“壮丽/伟大/恢弘”修饰的对象主体确实为“观念”。由此可见,作者如此命名,实则又玩了一次文字游戏。如果撇开《物种起源》,英国版里的“grandeur”的确可以与美国版里的“full”相呼应,由此称之为“生命的恢弘”,似乎能与“美妙的生命”相呼应。不过,这仍让人觉得别扭。何况,本译本译自美国版,作者序之前没有“教棒”的内容。这样一来,对于本译本而言,“生命的壮阔”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书名,既不出现在作者序里,也不出现在正文中。

本书副标题的原文为“The Spread of Excellence from Plato to Darwin”,看似也让人头疼。但可以肯定的是,其意所指并非前一译本采用的所谓“古尔德论生物大历史”。本书不涉及通常意义上的比较史学,至少,我不知道何为“生物大历史”,无论如何,我不敢沿用。

该译本再版时,副标题被改为“从柏拉图到达尔文”,这仍让人感到疑惑。显然,这只是副标题原文的后半段。对于前半段,“excellence”不难理解,意即“卓越”。在作者看来,以“柏拉图主义”的观念定义“卓越”,是从整体中抽取单一个体,以其表现代表整体本质,得到的是简化抽象、以偏概全的产物,不能反映现实;“达尔文主义”认为应评价整体中所有个体的表现,即考察表现的差异程度,或者说体现整体多样性的属性。因此,对于事物的发展,在达到极限之前,实为整体内部表现的差异程度之变,而在很多情形下,极值或均值之变只是整体变迁的附带后果。如此一来,就评价“卓越”而言,从柏拉图到达尔文,是着眼点之变,是视角由狭隘到宽阔之变,即从局部片面到整体全面的扩展。基于两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对同一现象得出截然不同的解读。放弃一个视角,转而接受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相当于从鸿沟的一侧变换到另一侧。这不是渐变,而是需要跨越才能完成的革命性巨变。这就是我对“spread”的理解。因此,我将副标题处理为“从柏拉图到达尔文的卓越之变”。

感谢您读完我的释题微见!最后,我不得不补充几句提醒。由于原书面对的是英语读者,尤其是美国读者,作者采用了美式英制度量衡。又因面对的是大众读者,作者在呈现某些科学研究结果时,使用的是取整的约数。按我国现阶段出版要求,当出现非公制度量衡数字时,其后必须补充公制转换值。这本无可厚非,且作者呈现的科学研究结果原为公制。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些结果先被作者由公制转换为英制再取整,在译本的编辑过程中,英制取整值又被转换回公制值,如此反复转换所得的公制值,就与实际公制值有了很大的出入。所以,亲爱的读者,您在阅读过程中完全可以忽略英制数字后括号里的公制转换值(“译者注”中特别注明者除外)。再次感谢! /hfI+2iL9g2Qt8KXc9aryCrceZoiB3IQ+eqehwI1iRJrmZdtgmweNltO0d4O0U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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