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四年正月开始播放的大河剧《胜海舟》从项目一开始就出现了各种麻烦事。首先是演员,海舟的父亲小吉,最初定由歌舞伎演员二世尾上松绿先生出演,但遭到了他的拒绝,后来片方找到我,让我去劝说。
因为仁科明子(现名亚季子)出演了我的电视剧,我与其父岩井半四郎先生结缘,成了好朋友。我找岩井先生商量,他告诉我,松绿先生性格豪迈,有着很强的男子气概,只要双手撑地诚恳请求一定没问题的。
我拜访了正在大阪新歌舞伎座演出的松绿先生,进去就直接在榻榻米上跪下,拜托他出演电视剧。松绿先生吓了一大跳。“好了好了,我演。”他笑着答应了下来。
那年春天,妈妈去世了。举行完葬礼,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扮演海舟的渡哲也先生突然身体不适,发烧近三十九度,高热持续不退。刚拍完了三盘带子,决定安排代演者。
有人提议找松方弘树代演,但松方先生的舞台演出和电影拍摄工作很多,非常繁忙。“可能不行吧。”社内这种猜测声很多,谁都不去劝说。制片人跟我打招呼说:“要不你去说服试试?”我回:“少有的情况啊。”
松方先生是东映的专属演员。我拜托东映社长冈田茂:“还请允许松方先生来出演大河剧。”他回复说,“这对松方也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于是除了进行中的工作外,冈田茂社长特意为我们暂停了松方之后的日程。
一定要拍出好电视剧,一切都来自这样的初心。不过这好像也引发了一种反感,觉得“编剧做过头了”。
导演会改写剧本,告诉我这件事的是演员萩原健一君。我的做法是和参演者们一起朗读剧本,在“剧本围读”时根据大家的需求进行修正。可我听说在我回去后,剧本又增加了修改。
和母亲
不理解剧本意图的修改、幼稚拙劣的台词等,我是拒绝接受的。但超出了我水平的优秀解读,我是举双手赞同的。当然导演有他们自己的考虑,我也尊重,不过不打招呼就进行变更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经过这样那样的情况后,周刊杂志的一篇报道引发了导火索。女性周刊来报道渡先生代演者的问题,采访由我来应对。这是NHK广告部指定的。
来采访的记者只热衷于打听NHK方面处理不当的地方。虽然我解释说,为了制作一部好剧,我们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共同努力做好工作,但这些话全都没有被记录。
记者回去后,我不知怎么有种“糟了”的感觉,就去了出版周刊的那家大型出版社。不出所料,报道中全是中伤节目制作的内容。争论的结果是,我向他们说明了本意,拜托他们进行修正,但标题的事情我压根儿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仓本聪氏,来自〈胜海舟〉内部的爆炸性发言》,以此为标题的报道在电视台内部引发一片哗然。
我受到项目组二十余人的彻底问责。同情我的人只有两个。我说,“好好看看报道的内容吧”,但没有人听。又悔又悲,我禁不住哭了起来。
出了电视台,我乘出租车直接向羽田机场去了。不管去哪里都好,我想离开东京,搭上了飞往札幌的航班。那是一九七四年六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