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电视台是在我大学毕业那年,一九五九年三月成立的。这家成立不久的电视台非常有魅力。当时我在为日本桥古艺术品商的儿子做家庭教师,多番努力下终于把他送进了麻布中学。为了表达感谢,他父亲在得知我的求职意向后,传授了秘诀给我。
他调查了后来富士产经集团总裁(会议主席)鹿内信隆先生经常光顾的那家八重洲的料亭老板娘的信息,给我留言建议“去拜托老板娘试试”。抱着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心情,我和妈妈拎着点心盒子去找了老板娘。
富士电视台的入职考试是和其他由富士出资的广播台、文化放送、日本放送电视台联合举行的。报名者很多,会场设在法政大学。虽然突破了难关,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成绩并不很好,最后录取我的是日本放送。鹿内先生的后门有没有起作用,那就无法判断了。
还有一个难关,那就是大学的毕业考试。东大从驹场搬迁到本乡时,我定下了自己的专业。只是,基本没去上课的我能去的院系非常有限,只有印度哲学、考古学和美学。没有办法,我最后选择了文学部美学美术史专业,不过我一次都没有去听过课,连教授的脸都没有见过。能依靠的只有我那可敬的好友中岛贞夫。他活跃于希腊悲剧研究会等组织,最后因学业成绩优秀被东映录用。
我住进了他位于千叶县东金的老家,开始努力学习,连我自己都很惊讶地用心学习。考试时也坐在他的座位边。在他的多方帮助下,我终于顺利毕业了。
一九五九年四月一日,我入职了,时年二十四岁。我被分到制作局做助理导演,写点电视剧、短剧,还制作了《今后的中小企业》这类节目。同时负责六个项目。
社内的大黑板上挂着大家的名牌。挂在“外派CX(富士电视台)”一栏里的名牌很多。或许是人手不够吧,非常忙碌。
我在一位上司手下干活的时间很久,那是多年后担任富士电视台台长等职位的人,也是麻布中学毕业的前辈,非常有才能,人也豪爽。我在他手下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我和那位上司一起制作了公开播放过的智力竞赛节目《19万日元的提问》,节目中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挑战者三周连胜就可以得到十九万日元奖金,即二十万日元扣除了税金后的到手金额,有选手连胜两次后,赞助商说:“奖金再累加下去,我们就退出。”被其他电视台抢走赞助商,很痛苦;赞助商退出节目,更是大打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挑战者。那是一位自卫队员,是那种人们常说的“竞赛强手”。他轻轻松松就连赢了两周,上司和我都不禁双手抱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增加提问的难度了。我们想出了一个奇葩问题——“请说出从旧金山到纽约的急行列车所有的停靠站”,心想,这下总没问题了吧。没想到……
他淡然地回答着。限时三分钟。快接近纽约时,他第一次出现了停顿。又说出了一个站名,然后又思考。两分三十秒过去了。再有一站,接下来就是纽约了。两分五十七秒,他叫嚷了句什么,上司用眼神命令我:“敲钟!”“铛——”实在是对不起他了,只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提前三秒敲响了钟,加入了“咯吱咯吱”的音效补足时间。
我瞒着公司偷偷写电视剧本。哥哥刚参加工作,姐姐结婚后搬了出去,我们家的生计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晚上十点完成工作回到家后,我就一直写剧本到凌晨四点左右。睡眠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非常疲劳困顿,终于闯出了一个大祸。
日本放送时期的仓本聪(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