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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例

《神农本草经》名例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

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补虚羸者本中经。

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愈疾者本下经。

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应一日,以成一岁。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也。

李时珍:今则通合古今诸家之药,析为十六部。当分者分,当并者并,当移者移,当增者增。不分三品,惟逐各部。物以类从,目随纲举。每药标一总名,正大纲也。大书气味、主治,正小纲也。分注释名、集解、发明,详其目也。而辨疑、正误、附录附之,备其体也。单方又附于其末,详其用也。大纲之下,明注本草及三品,所以原始也。小纲之下,明注各家之名,所以注实也。分注则各书人名,一则古今之出处不没,一则各家之是非有归,虽旧章似乎剖析,而支脉更觉分明。非敢僭越。

药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摄。合和宜:一君、二臣、三佐、五使。又可一君、三臣、九佐使也。药有阴阳配合,子母兄弟,根茎花实苗皮骨肉。

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凡此七情,合而视之。当用相须相使者良,勿用相恶相反者。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者。不尔,勿合用也。

李时珍:药有七情:独行者,单方不用辅也。相须者,同类不可离也,如人参、甘草,黄柏、知母之类。相使者,我之佐使也。相恶者,夺我之能也。相畏者,受彼之制也。相反者,两不相合也。相杀者,制彼之毒也。古方多有用相恶相反者。盖相须相使同用者,帝道也。相畏相杀同用者,王道也。相恶相反同用者,霸道也。有经有权,在用者识悟尔。

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

寇宗奭:凡称气者,是香臭之气。寒、热、温、凉是药之性。

李时珍:寇氏言寒、热、温、凉是性,香、臭、腥、臊是气,其说与《礼记》文合。

王好古:味有五,气有四。五味之中,各有四气。本草五味不言淡,四气不言凉,只言温、大温、热、大热、寒、大寒、微寒、平、小毒、大毒、有毒、无毒,何也?淡附于甘,微寒即凉也。

及有毒无毒。

岐伯: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又曰:耐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

王冰:药气有偏胜,则脏气有偏绝,故十分去其六、七、八、九而止也。

阴干暴干,采造时月生熟。

陶弘景:凡采药时月,皆是建寅岁首,则从汉太初后所记也。其根物多以二月、八月采者,谓春初津润始萌,未充枝叶,势力淳浓也。至秋枝叶干枯,津润归流于下也。大抵春宁宜早,秋宁宜晚,花、实、茎、叶,各随其成熟尔。岁月亦有早晏,不必都依本文也。所谓阴干者,就六甲阴中干之也。又依遁甲法,甲子旬阴中在癸酉,以药著酉地也。实不必然,但露暴于阴影处干之尔。若可两用,益当为善。

孙思邈:古之医者,自解采取,阴干暴干皆如法,用药必依土地,所以治病十愈八九。今之医者,不知采取时节,至于出产土地,新、陈、虚、实,所以治病十不得五也。

李时珍:生产有南北,节气有早迟,根苗异收采,制造异法度。故市之地黄以锅煮熟,大黄用火焙干,松黄和蒲黄,樟脑杂龙脑,皆失制作伪者也。孔志约云:动植形生,因地舛性;春秋节变,感气殊功,离其本土,则质同而效异,乖于采取,则物是而时非。名实既虚,寒温多谬,施于君父,逆莫大焉。

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

陶弘景:诸药所生,皆的有境界,秦、汉以前,当言列国。今郡县之名,后人所增尔。江东以来,小小杂药,多出近道,气力性理,不及本邦。假令荆、益不通,则全用历阳当归,钱塘三建,岂得相似。所以疗病不及往人,亦当缘此。又且医不识药,惟听市人,市人又不辨究,皆委采送之家,传习造作,真伪好恶,并皆莫测。所以钟乳醋煮令白,细辛水渍使直,黄芪蜜蒸为甜,当归酒洒取润,蜈蚣朱足令赤,螵蛸胶于桑枝,以虺床当蘼芜,以荠苨乱人参。此等既非事实,合药不量剥除。只如远志、牡丹,才不收半;地黄、门冬,三分耗一。凡去皮除心之属,分两不应,不知取足。王公贵胜合药之日,群下窃换好药,终不能觉。以此疗病,固难责效。

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亦有一物兼宜者,亦有不可入汤酒者,并随药性,不得违越。

陶弘景:按病有宜服丸、服散、服汤、服酒、服膏煎者,亦兼参用,察病之源,以为其制。

李杲:汤者荡也,去大病用之。散者散也,去急病用之。丸者缓也,舒缓而治之也。㕮咀者,古制也。古无铁刃,以口咬细,煎汁饮之,则易升易散而行经络也。凡治至高之病,加酒煎。去湿以生姜,补元气以大枣,发散风寒以葱白,去膈上痰以蜜。细末者,不循经络,止去胃中及脏腑之积。气味厚者,白汤调;气味薄者,煎之和滓服。去下部之疾,其丸极大而光且圆。治中焦者次之,治上焦者极小。稠面糊取其迟化,直至中下。或酒或醋,取其收散之意也。

欲疗病先察其原,先候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

李时珍:《素问》云: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中古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镵石针艾治其外。又曰:中古治病,至而治之汤液,十日不已,治以草苏荄枝,本末为助,标本已得,邪气乃服。暮世治病,不本四时,不知日月,不审逆从,病形已成,以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

寇宗奭:病有六失:失于不审,失于不信,失于过时,失于不择医,失于不识病,失于不知药。六失有一,即为难治。又有八要:一曰虚,二曰实,三曰冷,四曰热,五曰邪,六曰正,七曰内,八曰外也。《素问》言: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若患人脉病不相应,既不得见其形,医止据脉供药,其可得乎。今豪富之家,妇人居帷幔之内,复以帛蒙手臂,既无望色之神,听声之圣,又不能尽切脉之巧,未免详问。病家厌繁,以为术疏,往往得药不服。是四诊之术,不得其一矣,可谓难也。

若用毒药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

陶弘景:今药中单行一两种有毒,只如巴豆、甘遂、将军,不可便令尽剂,如经所云:一物一毒,服一丸如细麻;二物一毒,服二丸如大麻;三物一毒,服三丸如胡豆;四物一毒,服四丸如小豆;五物一毒,服五丸如大豆;六物一毒,服六丸如梧子;从此至十,皆以梧子为数。其中又有轻重,且如狼毒、钩吻,岂如附子、芫花辈耶。此类皆须量宜。

寇宗奭:虽有此例,更合论人老少虚实,病之新久,药之多毒少毒,斟量之,不可执为定法。

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饮食不消以吐下药,鬼疰蛊毒以毒药,痈肿疮瘤以疮药,风湿以风湿药,各随其所宜。

李时珍:气味有厚薄,性用有躁静,治体有多少,力化有浅深。正者正治,反者反治。用热远热,用寒远寒,用凉远凉,用温远温。发表不远热,攻里不远寒。不远热则热病至,不远寒则寒病至。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气之胜也,微者随之,甚者制之;气之复也,和者平之,暴者夺之。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折之,不足补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行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吐之、汗之、下之、补之、泻之,久新同法。又曰:逆者正治,从者反治。反治者,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又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以衰之也。此皆约取《素问》之精要。

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后服药;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药而后食。病在四肢血脉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饱满而在夜。

陶弘景:今方家先食后食,盖此义也。又有须酒服者,饮服者,冷服者,热服者。服汤则有疏有数,煮汤则有生有熟。各有法用,并宜详审。

李杲:古人服药活法:病在上者,不厌频而少;病在下者,不厌顿而多。少服则滋荣于上,多服则峻补于下。凡云分再服、三服者,要令势力相及,并视人之强弱,病之轻重,以为进退增减,不必泥法。

夫大病之主,有中风伤寒,寒热温疟,中恶霍乱,大腹水肿,肠澼下痢,大小便不通,奔豚上气,咳逆呕吐,黄疸消渴,留饮癖食,坚积癥瘕,癫邪惊痫鬼疰,喉痹齿痛,耳聋目盲,金疮踒折,痈肿恶疮,痔瘘瘿瘤;男子五劳七伤,虚乏羸瘦;女子带下崩中,血闭阴蚀;虫蛇蛊毒所伤。此大略宗兆,其间变动枝叶,各宜依端绪以取之。

陶弘景:药之所主,止说病之一名,假令中风,乃有数十种,伤寒证候亦有二十余条。病之变状,不可一概言之。所以医方千卷,犹未尽其理。惟张仲景一部,最为众方之祖,又悉依本草。

寇宗奭:人有贵贱少长,病当别论;病有新久虚实,理当别药。盖人心如面,各各不同,惟其心不同,脏腑亦异,欲以一药通治众人之病,可得到的机会少。何况贵豪之家,有形乐志苦者,衣食足则形乐而外实,思虑多则志苦而内虚。故病生于脉,与贫下异,当因人而治。后世医者,委此不行,所失甚矣。又凡人少长老,其气血有盛壮衰三等。故岐伯曰少火之气壮,壮火之气衰。盖少火生气,壮火散气,况衰火乎。故治法亦当分三等。其少日服饵之药,于壮老之时,皆须别处,决不可忽视。 BT6u6RFZKJbwUktR4WI4TFxvANreHvrA+q6o2t4WWiC4VQGh8Tnz6gz4mHcpUu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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