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就连江天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知道该怎么去洗了。
司令,你好糊涂啊,怎么就上了袁世凯的贼船呢……
理亏了啊!
“你沉默了!无话可说了,是不是!果然,呵呵!秦铭利益熏心,终究还是禁不起袁世凯的诱惑,与北洋狼狈为奸,背叛革命!”徐少祯畅快淋漓的痛斥着江天策。
前面一直被压着怼,现在总算是抓住出气的机会了!
“徐司令!我敬你是个前辈,才一直忍你、让你!但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在我们淮海军的地盘上撒野!”
江天策一拍桌案,门外冲进来四个持枪的卫兵,把徐少祯围在了中间。
然而,面对着枪口威胁,徐少祯一脸无畏,反而一把拉过一支枪,把枪口直接对着自己的胸口。
他冷笑:“来!扣动扳机,朝这里打!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革命者!”
革命者,没有一个怕死的!
徐少祯的强硬态度,倒是出乎了江天策的预料,原本以为,用枪吓唬他一下,现在倒好,非但没吓唬住,反被人家给将军了一把!
这下子麻烦了!
“江天策!如果你们淮海军背叛了革命,那就一枪打死我!用我江浙联军总司令的人头去给袁世凯当投名状去吧!来吧!开枪!”
气氛陷入到了尴尬中,这让围着他的士兵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的目光看向江天策,而此时的江天策也束手无策了。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你们在这里吵嚷,这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咱们革命军内部同室操戈,相互火拼的话,岂不笑掉大牙?”
鹿饮溪端着茶水进门,打破了这里空气中的紧张感。
她朝着士兵们使了个退下去的眼色,士兵们这才如释重负,收枪走人。
“来,二位,尝尝我煮的茶,这是家父珍藏多年的普洱熟茶。就连秦司令本人在的时候,我都没舍得拿出来让他喝过呢,今天特地拿出来,给二位败败火。”
“难道,二位,不愿意给我面子嘛?”
鹿家的面子,徐少祯不得不给。
鹿树森是孙先生的老朋友,也是革命事业的支持者,就连徐少祯本人也曾受过鹿树森的支持。
“鹿小姐,你是鹿先生的爱女,掌上明珠,怎么能跟这帮北洋鹰犬们搅合到一起去呢?倘若鹿先生得知,多让他伤心!”
“呵呵,多谢徐司令关心,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兴许你与淮海军有着误会,在我看来,秦司令的为人绝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么坏,而淮海军也绝非北洋鹰犬。”
“哼!你也被他给洗脑了!秦铭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搬不走的大山,徐少祯认准了秦铭是革命异类,听不进去任何给他洗白的声音。
“他秦铭都成袁世凯册封的两江总督了!在他的心里,一定容不下江浙联军!等他从京城回来的那天,肯定是我们兵戎相见的日子!”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这番话也终于点明了徐少祯的真正心思。
他与秦铭确实是有点小摩擦不假,可长期以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但在徐少祯心中,始终对没有统一指挥权一事耿耿于怀!他这个江浙联军总司令,无法容忍江浙地面上存在着一支他指挥不动的部队!
秦铭这个自行成立的淮海军司令部,他始终不予承认,名不正言不顺!
之前的所有事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直到秦铭接受袁世凯册封命令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彻底坐不住了!
袁世凯是名正言顺的大总统,经过他册封的官员任职,也是名正言顺。
当秦铭合理合法的接任两江总督那一刻开始!
在徐少祯的心中就坏菜了,倒反天罡!江浙联军成了“非法武装了!”
倘若秦铭以总督之令解散江浙联军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服从,还是反对?
反对就意味着军事对抗!
为了江浙联军的前途,也为了革命大业的传承,怒火滔天的徐少祯单骑闯徐州,只为要一个公道!
心思不在这方面,多好的茶水也尝不出滋味。
徐少祯一口把茶水闷进肚子里,冷哼一声。“多说无益,我这次来,只为要你们一个态度!到底是北洋鹰犬,还是革命者!如果你们是革命者,那好,徐州淮海军接受江浙联军统一指挥,统一领导!”
“绝无可能!”江天策断然拒绝。
又是这一出,没完没了了!
啪——
徐少祯掏出手枪拍在桌面上。“如果你们不是革命者,归顺了北洋,那就用桌上的这支枪,一枪毙了我!”
摆明了这是一出逼宫的戏码。
“这是最后通牒吗?”鹿饮溪摇头微笑。“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徐司令,徐州淮海军自成一系,既不是北洋鹰犬,也不会归属于江浙联军指挥。徐州就是徐州。”
“淮海军,不接受任何地方势力的领导,除非是孙先生本人下令。可孙先生也曾明文告知过我们,徐州军务一切由地方自决,不必请示。”
鹿饮溪搬出了孙先生来压徐少祯。
他端茶碗的手一抖,眉头一皱,显而易见,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请徐先生过目。”
鹿饮溪拿出与孙先生来往的电文。
“孙先生竟然,真的给了徐州革命军的自治权……”他喃喃自语,神情中满是挫败感。
“徐司令,您别忘了。”江天策冷冰冰的在一旁补充着。“徐州革命军自从起义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是孤军奋战!不曾接受过一枪一弹的外来援助!”
“一直到组建淮海军那天,靠的都是自主、自强、自立!”
“淮海军,绝不容许任何人骑在我们头上撒野!”
徐少祯狠狠瞪他一眼:“好,很好,江天策,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们淮海军最好一直这么自主、自立下去!将来,可千万不要有着求到我们的这一天!”
“不劳徐司令费心了,淮海军的事务,我们徐州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