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也是,只要咱们有地盘,有枪炮,谁也不怕,谁来惹咱们,咱们就干谁!”
“我这就继续扩军,争取再扩充出一个镇的兵马出来!”
秦铭摆摆手,道:“光是扩军还远远不够,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军官的培养要重视起来,我要成立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军校。”
“办军校?讲武堂这种?”
秦铭摇头。“不,讲武堂这种太低级,所传授的战术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未来的大时代,一定是一个群雄争霸、逐鹿中原的乱世之局,军备、战术都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变革,我想筹办一家真正意义的培养战术、战役指挥官的军校,仿照美国佬的西点军校那样,学校只招收学习过新西式教育的青年人。”
办一所军校的念头,秦铭内心中酝酿了许久,通过这段时间的带兵,他明显的感知到部队中优秀指挥官的严重匮乏。
在他麾下,具备一定指挥能力的军官,除了江天策之外,就是一个许大有了。
现在部队规模不大,倒也感知不到怎样,倘若日后,部队扩充了怎么办?光靠他们俩是远远不够的。
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才,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甚好,还得是司令你啊,有着如此远见,看到了咱们淮海军的未来。”江天策竖起了大拇指。
“不看的远点不行啊,大争之世,征伐频频,倘若自身不够强大,一定会被其他势力吃掉,运气好点,可能会落个下野隐居,若是运气不好,怕是性命难保。”
不是我不想躺平,是时代催着我进步。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应该是活在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军阀都得明白的道理。
“司令,眼下还有一事需要跟你禀报一下,东瀛、美国,还有英国和沙俄的特使向军政府发来约见电文,看那意思是,都想拉拢咱们。”
“有意思,这就已经来了。”秦铭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世界上,凡是觊觎远东利益的列强都打着企图扶持话事人的算盘。
段祺瑞和东瀛眉来眼去,冯国璋背地里与英美暧昧不清,就连袁世凯本人,也是亲英美派系的。
本着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列强不会把宝全都压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多方投资才能均摊风险。
毫无疑问,在辛亥年爆发的革命战争中,表现极为亮眼的淮海军进入到了列强的视线之中。
你,秦铭,成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自然会向他抛出橄榄枝,试图拉拢。
“洋人都是狼子野心,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不,咱们回绝了他们,让他们滚蛋?”凡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恨洋人的。
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不都是洋人带来的吗?
洋人又在这块土地上横行霸道,欺压国人,然后官府只能忍气吞声,这是每一个血性男儿都忍受不了的屈辱!
革命的本质除了推翻清廷封建狗皇帝的统治之外,就是把洋人赶出去!
谁愿意跟他们合作!
洋人,都得去死!
“直接拒绝,不行,万一引火烧身怎么办?”得罪列强,这不是找死吗?
当然,也不符合秦铭的核心利益。
“对欧美,只接触,不拒绝。对鬼子,让他们滚蛋!对沙俄,不接触,不拒绝。”
对于这三种派系,秦铭给出了三种接触方案。
直接否掉了小鬼子跟他合作的任何可能!合作?合作个屁!等老子的势力壮大了以后,第一个就提兵灭了你东洋老家!
江天策虽然不太理解秦铭对东瀛为何会有如此的厌恶态度,但还是服从他的命令。
“船王鹿家的话事人,什么时候抵达徐州?”秦铭又专门追问了一句。
“据说就这两天了吧,估计马上就到了。我已经提前派人到火车站迎接了。”
“很好,到时候要大摆宴席,我要好好会一会这位船王前辈。”
秦铭对鹿家的态度与之前的四大家族完全不同,原因无他,秦铭专门了解过,这位船王鹿树森是孙先生的至交好友。
曾经也暗中出资支持过孙先生的事业。
自己既然以孙先生学生自居,当然得以晚辈后生之礼对待这位前辈先生了。
鹿家又有着极为复杂的欧美背景,所以,跟他交好关系,等于是多了一个同欧美联系的中间人。
在秦铭的外交规划中,鹿家占据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上海滩到徐州并不远,坐上津浦线的火车,不出一日就可抵达。
只是在前往徐州的列车上,并没有鹿家家主的身影,如今大局已定,此时的鹿树森仍滞留在金陵同孙先生叙旧。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前,摆放着一杯咖啡,鹿饮溪托腮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
“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兑现了承诺,果然为伤残军人开办了工厂,让退役的残疾士兵有了后半辈子的依靠。”
“大小姐,家主曾专门交代过,看人看物,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多用耳朵去听外面的其他声音才行。”陪同的管家提醒道。
“报纸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不过的东西,而撰稿人的笔杆子大多数都是为了钱财而写作的。”
“你所看到的东西,都是秦铭这个富有心机的人专门想让你看到的内容。家主说过,他是一个很精明的危险分子!”
话虽如此,可鹿饮溪仍有不同观点。“你们说他精明,工于心计,可我觉得,他这种行为叫心思缜密,面面俱到。”
一样的意思,不一样的成语,就能呈现出褒贬不一的既视感。
“你看哈,他为了安置伤残军人,专门成立了好几家工厂,给他们安排工作,有钱赚,有饭吃,没有让他们流落街头。光这种行为,胜过了多少人呢?你可以说他是个伪君子,可人家办成了实事呀!”
“他解除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没有贪图一分一文的抚恤金,还从地主手里收回了土地,发给穷人们耕种,惩治贪官污吏的同时,收获了民心,干的每一件事,都是于国于民有利的好事,就是说,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怎么能说他是个精明的危险分子呢?如果说,这都称不上是好人行为的话,那,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呢?”
面对大小姐的质疑,管家沉默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
看待问题的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当然各不相同了。
毕竟,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