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创业有十八罗汉,刘庆峰创业的时候也有一个18罗汉团队——他们是由18个科大学生组成的。尽管没有什么社会经历,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要做的是向国际巨头挑战。1999年以前,中文语音市场几乎全部掌握在国外公司手中,且Microsoft、IBM、Motorola等众多国际巨头都纷纷在中国设立语音研究基地,国内语音专业优秀毕业生也基本外流,竞争形势非常危急。正是在这种背景下,26岁的博士二年级学生刘庆峰创办了科大讯飞。
刘庆峰当上CEO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整合源头技术资源。这也是他最骄傲的事情。正是因为从创业开始就重视整合源头技术资源,才有了现在“从源头占领技术高地”的底气。
科大讯飞在首次融资后利用公司的机制和产业优势,与中科院声学所、社科院语言所等在语音领域优势互补的科研单位建立了紧密合作,把大家局部优势整合起来,大大增强了民族语音产业在国际上的核心竞争力。这项工作对语音这样的交叉科学来说意义极大。
中科院声学所长期掌握着波形拼接技术,而科大擅长的是参数合成技术。两种技术其实是可以融合的。与中科院声学所联手之后,讯飞就可以研究出基于波形拼接的独特方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因为1999-2000年,国际上开始兴起一种运用新型波形拼接技术建立大语量库的方法。要赶超国际竞争对手,科大讯飞需要借助中科院声学所的力量。而社科院语言所,科大讯飞一直和他们有联系,此次整合是为了更加深入合作。
刘庆峰逼着自己做“长袖善舞”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向国际巨头发起挑战。1998年,IBM发布了语音系统,被评为当年科技界的TOP10大事之一。IBM ViaVoice98自带中文语音识别功能,无须键盘,只需要用嘴说就可以自动打字,其用意不言而喻:旨在拿下中国市场。很快,IBM、微软、英特尔、摩托罗拉等陆续开始在中国设立语音研究基地。国内语音专业本身就设置不多,优秀毕业生冲着这些外企开出来的高工资,纷纷为其效力。
在同样的薪资条件下,科大讯飞招不到合适的人才。当时刘庆峰在面试的时候很看好一位研究生,双方谈了很多,结果这位研究生最后还是去了摩托罗拉,这让刘庆峰很挫败。
从民族语音产业的发展来看,这种局面是十分不利的。另外,除了微软、IBM、摩托罗拉这些外企,科大讯飞还面临一个来自国内的强有力竞争对手——华为。当时,华为作为IT巨头,只要是电子计算机领域的人才全盘吸收,华为开出来的年薪起薪是7万,有些岗位高到13万,甚至比外企还高。而科大讯飞当时能提供的工资低至1600元。在这种情况下,科大讯飞要和这些IT巨头硬碰硬竞争,无疑是以卵击石,必须想法突破包围才行。
思前想后,刘庆峰做出整合大动作。有了中科大、中科院和社科院这三张名牌,就可以把有民族情怀的人才会聚到一起。刘庆峰深信,和自己一样富有民族情怀的科研人士不在少数,总会有人不为眼前的高薪所折服。
事实验证了刘庆峰的判断。科大讯飞真的签下了一大批有抱负和梦想的人才。他们专注于语音和人工智能领域,有的受到全球最好的专业训练,在毕业后选择回到中国,有的留在北京,有的来到了合肥。他们不为钱,只为梦想。因为有些人已经解决了个人的财务自由,他们只想找到一个梦想的支点,让自己获得生命的价值感。他们不想做别的事情,就想做语音技术。
刘庆峰幸运地吸引到了这样一群具备真正科学家精神的人才。他们不仅接受了1600元月薪,还和刘庆峰签了3年的劳动合同和保密协议,没有一个人提待遇提福利的。这些人之所以选择科大讯飞,当然也有刘庆峰的个人影响力。刘庆峰在技术上的名气、他为了民族语音产业而放弃出国机会,对于这些“同好”来说,无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合作必须是双方都有意愿才行。当时社科院语言所、中科院声学所也有冲破国际巨头垄断的需求。这两大语音技术研发机构,长期受国家863计划支持,一直想做出完整的系统,而且,他们辛苦培养的研究生都被微软、IBM、摩托罗拉吸引走了。这些国际巨头表面上是成立本土研究院,实际上是把中国语音技术人才一网打尽,从源头上让我们的语音产业发展不起来。当刘庆峰提出成为联合机构,提供研究经费,让科学家能安心地从事他们所擅长的研究,社科院语言所和中科院声学所举双手赞成。让两家科研机构面向市场做销售,确实也很难为他们。大家的目标很快达成一致,联合实验室负责研发产品,科大讯飞负责市场运作,在有效整合的基础上,加快赶超国际巨头的速度。
就这样,有了技术联盟和人才支撑,刘庆峰对挑战国际巨头树立了信心。在完成资源整合之后,他才终于有底气对外说:
中文语音技术应当由中国人做到全球最好,中文语音产业应当掌握在中国人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