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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回忆讲小说史时,距今已垂十载,即印此梗概,亦已在七年之前矣。尔后研治之风,颇益盛大,显幽烛隐,时亦有闻。如盐谷节山教授之发见元刊全相平话残本及“三言”,并加考索,在小说史上,实为大事;即中国尝有论者,谓当有以朝代为分之小说史,亦殆非肤泛之论也。 此种要略,早成陈言,惟缘别无新书,遂使尚有读者,复将重印,义当更张,而流徙以来,斯业久废,昔之所作,已如云烟,故仅能于第十四十五及二十一篇,稍施改订,余则以别无新意,大率仍为旧文。 大器晚成,瓦釜以久,虽延年命,亦悲荒凉,校讫黯然,诚望杰构于来哲也。

一九三〇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之夜,鲁迅记。

注释:

①《题记》自“订正本”增,此后各版本与“订正本”同。

②《致台静农》(1932年8月15日):郑君治学,盖用胡适之法,往往恃孤本秘笈,为惊人之具,此实足以炫耀人目,其为学子所珍赏,宜也。我法稍不同,凡所泛览,皆通行之本,易得之书,故遂孑然于学林之外,《中国小说史略》而非断代,即尝见贬于人。但此书改定本,早于去年出版,已嘱书店寄上一册,至希察收。虽曰改定,而所改实不多,盖近几年来,域外奇书,沙中残楮,虽时时介绍于中国,但尚无需因此大改《史略》,故多仍之。郑君所作《中国文学史》,顷已在上海豫约出版,我曾于《小说月报》上见其关于小说者数章,诚哉滔滔不已,然此乃文学史资料长编,非“史”也。但倘有具史识者,资以为史,亦可用耳。

《两地书·一三五》(1929年6月1日):例如小说史罢,好几种出在我的那一本之后,而陵乱错误,更不行了。这种情形,即使我大胆阔步,小觑此辈,然而也使我不复专于一业,一事无成。

③《致汪馥泉》(1929年11月13日):关于小说史事,久不留心,所以现在殊无新意及新得材料可以奉闻,歉甚。

《集外集拾遗补编·柳无忌来信按语》:

我的《中国小说史略》,是先因为要教书糊口,这才陆续编成的,当时限于经济,所以搜集的书集,都不是好本子,有的改了字面,有的缺了序跋。《玉娇梨》所见的也是翻本,作者,著作年代,都无从查考。那时我想,倘能够得到一本明刻原本,那么,从板式,印章,序文等,或者能够推知著作年代和作者的真姓名罢,然而这希望至今没有达到。

这三年来不再教书,关于小说史的材料也就不去留心了。因此并没有什么新材料。但现在研究小说史者已经很多,并且又开辟了各种新方面,所以现在便将柳无忌先生的信,借《语丝》公开,希望得有关于《玉娇梨》的资料的读者,惠给有益的文字。这,大约是《语丝》也很愿意发表的。

《致增田涉》(1932年11月7日):我感到《小说史略》也是危险的。

《致增田涉》(1933年9月24日):你所提问题,当另函奉复,但现在出版《中国小说史略》,不会落在时代后头吗? jzLtJsQ+mb0YLNtz8pqxFF4WMxW3ZXL4SapeqqREz8IeeWEdAeLqPikBfFgPae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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