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是毛泽东一向敬慕并给予崇高评价的伟大作家。在中国现代作家作品中,鲁迅著作是毛泽东最爱读的,毛泽东曾多次号召学习鲁迅,读点鲁迅著作。
1937年1月,毛泽东进驻延安后,他在陕西第四中学(设在延安)图书室发现有鲁迅的著作,如获至宝。他借了几本,读后再借,先后三次借阅,他读了这里所有的鲁迅选本和单行本 [1] 。1938年1月12日,毛泽东给当年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当主任教员的艾思奇写信,说:“我没有《鲁迅全集》,有几本零的,《朝花夕拾》也在内,遍寻都不见了。” [2] 深深的遗憾声里流露出系统渴读鲁迅作品的热切愿望。半年以后,1938年8月,他就得到了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在上海编辑出版的20卷《鲁迅全集》。这是二百套编号发行,标明“非卖品”的“纪念本”。通过中共地下党组织,从上海辗转到延安,毛泽东得到了一套,编号为第58号。他非常珍爱这套书,一直把它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尽管当时战争纷繁,工作忙碌,环境简陋,毛泽东还是忙里偷闲,抓紧时间,在低矮的窑洞里秉烛夜读 [3] 。后来新华社发表过一张毛泽东在延安枣园窑洞里工作的照片,那办公桌上放着3卷《鲁迅全集》。这套《鲁迅全集》,伴随着毛泽东度过了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从延安一直带进北京中南海。他曾对身旁的工作人员说:“这套书保存下来不容易啊!当时打仗,说转移就转移,有时转移路上还要和敌人交火。这些书都是给战士们背着,他们又要行军,又要打仗。书能保存到今天,我首先要感谢那些曾为我背书的同志们。” [4] 新中国成立后,无论是他出访苏联,还是在国内巡视,他都带着它,废寝忘食地阅读。1949年毛泽东率中国党政代表团出访苏联,他亲自挑选了58号这套《鲁迅全集》中的几卷带往苏联。他曾因读这几卷书而推迟进餐,并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就是爱读鲁迅的书,鲁迅的心和我们是息息相通的。我在延安,夜读鲁迅的书,常常忘记了睡觉。” [5] 1956年到195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相继出版了带注释的鲁迅著作单行本,毛泽东对这套新版的鲁迅著作也十分珍爱。他把这套书放在床上,经常利用夜晚和其他零星时间阅读。据逄先知介绍,1959年10月毛泽东外出前夕,指明要带走的书籍中就有《鲁迅全集》。1961年,他在江西的一段时间,还把新版的《鲁迅全集》带在身边。毛泽东逝世后,报刊上发表过一张他站在书柜前看书的照片,他手里拿着的正在翻看的书,就是新版《鲁迅全集》。到70年代初,毛泽东己近80高龄,体力、精力不济,健康状况越来越差,视力日见减退,但读鲁迅著作的兴趣有增无减。1972年9月,文物出版社出版了北京鲁迅博物馆编的线装本《鲁迅手稿选集三编》,这本书共29篇鲁迅手稿,都是从尚未刊印的鲁迅手稿中选出来的。毛泽东拿到这本书后,一有空就翻阅。1976年9月,毛泽东逝世前,他卧室的床上、床边的书桌上、书架上,还摆放着鲁迅的著作,或是翻开着,或是在某一页上折了一个角,或是在书中夹着纸条,或是在封面和题目上用笔画了圈,或是在有的文章旁边写了批注文字 [6] 。到晚年,身患重病的毛泽东还多次提议要党内同志读点鲁迅著作。1975年11月初,毛泽东对周海婴的关于出版带注释的《鲁迅全集》的信作了批示:请政治局“讨论一次,作出决定,立即实行。”
总之,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无论是出国访问还是在国内视察,毛泽东都忙里偷闲认真阅读鲁迅著作。正是通过系统地阅读鲁迅著作,毛泽东才有可能对鲁迅了解得相当深刻和透彻,才真正理解到“鲁迅的心和我们是息息相通的”。“我和鲁迅的心是相通的”。 [7] 而这正影响着毛泽东对鲁迅在中国文学史、思想史和革命史上地位的崇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