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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米茶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炒米的香气很难准确形容,它清香淡雅,又经久不散,能长久地留在你的嗅觉印象中;它浓烈炽热,又始终带着稻米的清冽甘润,有种空谷幽兰的脱俗雅致。

在河南,70后、80后大都知道炒米,这种米香四溢、焦脆可口的膨化零食,曾是很多人童年不可或缺的味道。

特别是在春节期间家里串亲戚时,主人会端上一碗香香甜甜的炒米茶,有时还在里面卧几枚白白嫩嫩的荷包蛋,让人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如春风般的温暖,如喝了蜜糖般的美好。

炒米,顾名思义,就是将大米在高温下不停地翻炒,使其受热膨胀,变成一种类似于爆米花的膨化食品。炒米的主料是大米,辅料只有水和盐,制作过程遵循着最原始、最天然的方式,因此也获得了绿色和健康零食的美名。

炒米是一种很特别的零食,小孩可以吃,大人也可以吃,自己在家可以吃,招待客人也可以吃。遥想二三十年前的孩子,不似现在的儿童,能接触到如此这般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零食。

那时除了一日三餐以外,也就是吃点花生、瓜子、饼干之类,水果一般也就是苹果、橘子、香蕉、西瓜等,哪有现在这么多种类,天南海北、国产进口……只要你想吃,世界各个角落的零食几乎没有什么是寻不到的,而且不分季节,大棚里的温度随意可控,冬天要吃西瓜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那个年代的炒米,算是一种正餐之外的零食,它带给了我们很多的欢乐和极大的满足。

用水将生的大米洗淘干净,控干水分,倒入铁锅之中,用中小火持续加热,不停地翻动。跳跃的蓝金色火苗轻盈忽闪,随之将热量传递给锅内的大米。渐渐地,色泽洁白、晶莹剔透的米粒儿开始变了颜色,从素白变成乳白、淡黄,甚至有个别的变成了金黄;其体积也增大了一倍,玲珑娇小的米粒儿慢慢膨胀,变成了中间滚圆、两头尖尖的橄榄球形状。

随着炒米在锅中似波浪一样不间断地翻滚,你甚至能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是米粒儿开花绽放的欢呼声。等到你闻见四溢的米香时,就差不多炒好了。炒米的香气很难准确形容,它清香淡雅,又经久不散,能长久地留在你的嗅觉印象中;它浓烈炽热,又始终带着稻米的清冽甘润,有种空谷幽兰的脱俗雅致。

米,这种直接来自泥土和田水的作物,应该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因为它被赋予了大地的芬芳、阳光的照耀和风露的精华,它质朴淳厚,是我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基本食物。

趁热抓一小把炒米,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感受炒米在牙齿间磨碎的过程,酥脆、香甜,又带着筋道挺拔的感觉,还有着空气充盈的新鲜和饱满,感觉一口气能吃下一大碗。

将炒米晾干冷却后,就可以放在塑料袋里密封保存,因为这样酥脆的膨化食物,最怕与空气接触,受潮就变得绵软,嚼不动,难以下咽,没有丝毫口感可言。想吃的时候,抓上一把干炒米,光是磨磨牙,解解馋,也觉得有趣。不过毕竟是纯天然无添加的食品,炒米还是要尽快食用,放得太久,味道就不新鲜了。

炒米可以用糖稀黏在一起,然后切块,就成了香甜酥脆的炒米糕,同样是甜蜜的食物,这也是当时小孩子们爱吃的零食之一。

炒米的另外一种吃法是泡入茶中。取一只白色瓷碗,用手抓一把炒米,记住,一只手能抓住的量就正好;放两勺白砂糖,用烧开的沸水冲泡,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制作出一道别致的美味。淡黄色的炒米缓缓地在水中舒展、晕开,一部分优雅自然地漂浮在水面上,那是因为它们质地稍微坚硬,没有吸收过多水分,从而保持了轻盈曼妙的身姿;一部分由于热水的浸泡而变得饱胀、沉重,慢慢地落入碗底。

拿起小勺轻轻搅拌,白砂糖晶亮透明的颗粒渐渐溶化,清水也不似最初时那般清澈透明无味,变得甜腻,还增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碗中出现了小小的旋涡,炒米均匀地列成圆形队伍,一圈一圈地旋转、游动,不知何时才会停止,也不知最后落在哪里,就像在人生路口徘徊晃荡的我们,不知道有着怎样的际遇。生活有时真的像一个谜。

炒米与糖、水由最初的邂逅到最后的融合,带着盘旋升起的热气和香味,形成了一种有着全新口感的美食。泡开的炒米多了几分柔软,但也没有完全失去酥脆之感,混合着甘美的糖水下肚,一直甜到肠胃深处。有时,还可以在炒米茶中加入荷包蛋,这也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经典搭配。

荷包蛋也是简单朴素的食物,却未必人人都能做好。想打出一枚完整不破的荷包蛋其实需要极大的耐心。我以前总是完不成,打出的蛋不是露出蛋黄,就是粘在锅底,用铲子一翻就碎了,煮轻了怕不熟,煮过了又太老。

直到后来我学会了一种神奇的方法:找一口小小的锅,添水,用大火烧开,待水全面沸腾的时候关火。拿一支干净的筷子,在锅里顺时针方向搅动,使水面形成一个旋涡。将打好的生鸡蛋对准旋涡的正中心倒下去,你会看见鸡蛋随着旋涡旋转飞舞。在这个过程中,蛋清迅速地包裹住太阳般的蛋黄,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圆形,正中间是蛋黄,四周是渐渐发白的蛋清。

旋转,旋转,这画面太美,我甚至看得忘记了盖上锅盖。盖锅盖的时候稍微留一条缝,以防水溢出来,等到鸡蛋停止了旋转的时候,再开一点小火慢慢地补充热量,等水再次沸腾的时候,荷包蛋就煮好了。

那是一枚完好无缺的荷包蛋,四周飞散着丝丝点点的蛋白,中间的蛋黄是近乎标准的椭圆形状,被一层薄薄的蛋白均匀地包裹着,微微透明。用筷子一夹,蛋黄颤颤巍巍的,挑破一个洞,就能看见里面的金黄柔红,外层的蛋黄酥酥的、沙沙的,里面的蛋黄接近于一种黏稠流质的状态,红红的、软软的,缓缓地流出来,散发着橙黄透红的光彩。吃一口荷包蛋,喝一口炒米茶,清甜爽口,甜蜜满溢。

最简单的食物,却往往带来最大的满足感。甜的食品总是让人觉得幸福,就像是小孩子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棒棒糖会高兴得眉开眼笑,女孩吃到了期待已久的小蛋糕会满足得开心冒泡,那种心情——愿望得到满足的小确幸,想法能够肆意横行的小任性——是一种被宠爱的撒娇。

那个允许你吃糖的长辈,给你买蛋糕的人,是在用自己的爱心实现你的心愿,给你温暖的拥抱和支持;那个给你泡炒米茶煮荷包蛋的人,一定是心怀诚意、笑脸相迎的人,让你觉得如沐春风,满心欢喜。

小时候常常想,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二十岁的我会在哪里?三十岁的我会做着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走在很多人生关键的路口,我们常常会不知所措,不敢选择,因为不知下一步会遇见什么。就像站在货品丰富的商场和超市,面对品种繁多的零食,常常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我们都希望所选择的是正确的,所付出的是有回报的,所遇见的是安稳静好的。连续挑灯夜读,换来了可圈可点的成绩,孩子的脸上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一顿疯狂的加班,得到老板的肯定和赞许,自己也觉得付出有回报。

有一次我粗心弄丢了先生的钱包,正发愁要如何挂失和补办那一大堆的证件和卡片之时,一个干净白皙的男孩轻轻敲门,把他在楼下捡到的钱包送给了我。

有一次坐高铁回家,女儿把一满瓶牛奶全部洒到了座位上,我抱着孩子手足无措,邻座的一位阿姨拿出纸巾麻利地帮忙擦拭干净,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只干净的塑料袋给我铺好,说没事了,快坐吧。

生活若是谜,我们都希望看到温暖美好的谜底。但如果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我们会不会有勇气面对,抑或重来一次?我的答案是会。因为总是会有一些温暖的小事,善良的心意,在时刻鼓舞着我们,让我们以正能量和积极的心态去看待生活,让我们觉得自己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就像作家水木丁说的那样:“做一个清醒者,冷冷地旁观这个世界,向世界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该抓住的抓住,该舍弃的舍弃,该背叛的时候就背叛,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够酷。”

炒米茶

炒米与糖、水由最初的邂逅到最后的融合,

带着盘旋升起的热气和香味,

形成了一种有着全新口感的美食。 i1DpIOJXndx9R8+h3czyuka8MStwiBPegNmI/b5duAEJ9qSa/DOt7Xs7rRJKg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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