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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大部分水都顺着褚绪轮廓分明的下颔线给滑了一下。
苏眠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继续喂水还是给他擦水。
待一切收拾之后，苏眠极度疲惫靠在床栏一侧，一天没有吃喝不说，现在还要伺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病秧子。
目光沉沉地望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病秧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褚绪活着，她是生不如死活着。
褚绪死了，她不仅成了寡妇说不定还落得个克夫的下场。
现在她只祈求便宜夫君不要死的太早，她能接受自己成了一个寡妇，但是绝对不要背负上克夫的名声。
那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姑，咳。”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声音顿了片刻，继而道：“姑娘叹什么气呢？”
“我夫君就快要死了，我马上要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寡妇，不现在叹气什么时候叹气。”苏眠神情带了几分无所谓，下意识说出心底话。
待回过神来，又觉得哪里不对，惊恐的目光看向声音来处。
霎那间瞪大双眼，看着坐直了身子比女子更为娇弱的男子，惊愕道：“你醒了？”语气虽是疑惑却带了肯定。
褚绪颔首，虚弱道：“对，我醒了。”
闻言，苏眠尬笑两声，默默别开脑袋朝着褚绪身后走去，利落地将引枕放在褚绪身后，强颜欢笑望着褚绪。
她真是不应该啊！
新婚第一晚上就得罪未来，哦不，是以后最大的‘雇主’。
她嫁给褚绪成为他的妻子，女子出嫁便是将半生荣辱都放在朗胥身上，褚家又是皇商。
褚绪现在可不是她未来的大主顾。
“我去请大夫。”
苏眠颇为不自在的说着转身就想要离开。
谁知，绵软的手却被一把拽住，刺骨的寒凉瞬间涌入心头，意识到冰手的主人是谁之后苏眠便不敢使劲挣扎。
“别去。”
身后传来轻柔虚弱的声音，苏眠为自己搬了一个绣凳，坐在床边。
一想起方才发生的尴尬，只恨自己不能原地消失。
“那个，那个我之前不是故意的。”苏眠决意率先打破沉默。
褚绪勾了勾唇角，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
苏眠有些意外，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像我这样本应该早早死了的人，娶妻生子本就是奢望，害了自己不说，还害得姑娘你平白无故摊上我这样子的朗胥。”褚绪低声说着，低沉的音色染上几分愧疚。
苏眠一怔，心头不知作何感想。
“姑娘，你放心，咱们两个人的婚事是不作数的，待我身子好些之后，一定会让祖母取消我们之间的婚事。”
苏眠愕然。
又听褚绪继续道：“我也知一个好姑娘自然不会选择我这样一位朗胥，所以姑娘无需为我解释，婚姻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也得看你我愿意不愿意？”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苏眠是不愿意的，不仅苏眠不愿意，他自己也不愿意。
苏眠目光呆滞看这褚绪，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杯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诚然，褚绪的每一个字都说到她的心上。
可不知怎么一回事，她竟然生出几分愧疚。
也许，是因为她明白褚绪也不愿意这门婚事，还是说对褚绪的善解人意而感动。
低头的苏眠自然而然错过了褚绪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放在大红色床上白皙的手悄然抓住被子，生出几分褶皱。
“何况，我今天······”说着，褚绪飞快地看了一眼苏眠，又低下脑袋：“今天本应该是个好日子，更是姑娘你一生之中极为重要的日子。”
“我却······”
听着褚绪不停唤她姑娘，姑娘的，苏眠生出几分烦躁，开口打断他的话，“我姓苏，你随意称呼。”
“算了，你还是叫我苏眠好一点。”
褚绪一愣，面上浮现一抹喜色。
苏眠对褚绪的反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短短一天之内她只知道了太多太多，经历了太多太多。
身心都处在一个季度疲惫的情况之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新婚夫君。
苏眠正琢磨着说些什么，哪知半靠在软枕上的褚绪勾了勾自己的手指，继续道：“苏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这也算是他对她之间较为正式的道歉。
听了这话，苏眠并没有想要原谅褚绪的意思，他们二人都只清楚明白走到这一步不是他们所想。
“好了，褚公子你别道歉了。”
也许是听烦了，亦或是明白褚绪再怎么诚恳道歉也改变不了现状的原因，苏眠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