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这便是二夫人手上胭脂铺子历年账目。”
褚管家放下手头的活计,又道:“二少夫人,怎么能来这腌臜之地?”
苏眠望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流,心中感慨道:褚家不愧是皇商,小小的胭脂铺子生意竟然如此好。
仅仅是她来这一段时间,来往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
“褚管家不来找我,我自然来拜访拜访褚管家,不是吗?”苏眠抬手掀开围帽一角,冷声道。
昨日她吩咐金刚让褚管家送来这几年二房名下铺子的账目,今天却是久等不来。
上不来见我,我自见山。
择日不如撞日,听说褚管家来了这胭脂铺子,她正好来瞧一瞧。
“奴才不敢。”褚管家恭敬道。
此话一出,苏眠在心底冷哼一声,要是真不敢,也就不会让她亲自来这胭脂铺子。
“二少夫人,还请您过目。”
苏眠抬手接过俯身看的细致,胭脂铺子账面同二房手上的账目对得上,证明掌柜的没有作假。
只不过,苏眠心底不大舒服,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在提醒她。
哪里不对劲?
好像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些。
从她开始接手二房的账目就顺利得让人头皮发麻,有时候太过顺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眠怀揣着疑心回了褚府,瞧见本应该坐立不安的人此刻十分悠闲躺在床上,丝毫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一个病患。
“娘子回来啦!”
褚绪欢快的语气不由得让她怀疑今天是不是什么好日子?
“夫君怎地这般开心?”
“今天是个好日子,难道为夫还不能开心吗?”
“好日子?近来也无甚喜事啊?”
褚绪拉着苏眠坐在一旁:“娘子,难道一定要发生点什么才行吗?为夫就不能单纯因为今个儿日头好,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吗?”
“夫君开心就好。”
“娘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褚绪凑近一看,发现娘子眉头紧皱。
苏眠仰着脑袋,侧眸看了褚绪许久,“夫君一点都不急嘛?”
褚绪仿佛听不懂苏眠话中意思一般,反问道:“急什么?”
“二房账目。”苏眠说的简单,她现在是被褚绪给弄糊涂了,当初是他着急让她掌管二房账目,现在也是他在悠闲度日。
闻言,褚绪深吸一口气,摊了摊手心:“娘子,这种事难道我着急就有用吗?肯定是无用啊!娘子也知道为夫身子骨不好,今朝脱了鞋和袜,还看不看得见明天的太阳都是两说?”
“而且,娘子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
苏眠觉得褚绪话里有话。
“说来听听?”
褚绪颇为悠闲躺在一侧,“想必娘子此番查账十分顺利,现下已将二房一切查的清楚明白。”
苏眠点头,“说重点。”
啰里啰嗦,浪费时间。
“重点就是娘子这只小狐狸斗不过千年老妖精。”
苏眠挺直腰板,“你是说我现在看到都是他们想让我看见的东西,而真正的早就被他们给藏起来了。”
褚绪颔首。
不愧是他亲手挑出来的媳妇,十分聪明。
苏眠眉头一皱,狐疑地眼神落在褚绪身上,困惑:“夫君之前怎么不说?”
褚绪双手撑着如玉似的脸庞送到苏眠面前,笑道:“为夫说了,娘子可就体会不到现在这一切了。”
苏眠猛地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她入褚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褚管家是个千年老狐狸定然提前想到这一切,早有防范,而她不过是乖乖落入他们提前布置好的陷进。
“娘子,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乖乖做你的褚家二少夫人,成为攀附褚家的菟丝花,二嘛······”
褚绪的话还未说完,苏眠毫不犹豫选择第二条。
她不愿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褚绪释然一笑,神态也轻松了许多,“好,为夫明日就为娘子请先生。”
“先生?”
“对,请先生教导娘子如何看账本,如何经营一家铺子,如何选品?”
“娘子出身扬州苏家,苏家亦是经商,不过根据娘子这几天的表现,想必也没有用心看过账本。”褚绪说的斩钉截铁,好似已经笃定苏眠的过完。
苏眠自惭垂头,她知道褚绪说的都是真的。
她虽出生苏家,爹娘从未传授商贾之法给她,至多不过是让她读些书懂些道理,如何管理后院。
毕竟,在爹娘眼中经商都是男子应该做的事情,和女子并不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