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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台州文化精神的现代演绎

当代的台州人不仅对台州文化精神的认识在不断深化、不断趋向全面和完整,他们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中,也在不断发展、不断丰富着台州文化精神。从 50 年代的“垦荒精神”到新世纪的“抗台精神”,台州人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充实和丰富了台州文化精神的内涵,诠释和张扬了台州文化精神的活力。

一、垦荒精神

“垦荒精神”发源于台州的大陈岛。在 50 年代初期,这个岛仍被国民党军残部占据着。1955 年 1 月 18 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解放了一江山岛后,蒋介石见势不妙,从大陈岛撤走了国民党驻军,也带走了岛上全部居民,并将岛上所有的建筑物和各种设施爆炸、焚烧了,制造了闻名中外的“大陈浩劫”。

1955 年 11 月间,时任团中央书记的胡耀邦在视察温州时发出号召:“建设伟大祖国的大陈岛。”次年,来自台州和温州等地的 460 多名青年组成垦荒队,分成五批先后登上了大陈岛。他们以炽热的青春和满腔的热情、冲天的干劲,与驻岛部队一起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垦荒和建设,铸就了“艰苦创业、奋发图强、无私奉献、开拓创新”的“大陈垦荒精神”。1985 年 12 月 29 日,胡耀邦同志亲临大陈岛视察,高度评价了垦荒队员和大陈军民的“垦荒精神”,并号召全国人民学习大陈岛的垦荒精神。

“艰苦创业、奋发图强、无私奉献、开拓创新”这 16 字,丰富了台州文化精神的内涵,是台州文化精神在当时特定条件下的集中体现。50 多年来,大陈垦荒精神在台州大地上传承着,成为鼓舞台州人民不畏艰难、奋勇前进的不竭动力。

二、抗台精神

如果说“台州式硬气”的形成与台州的山岳之气密切相关,那么,台州的气候对形成“台州式硬气”的影响则更为恒久。台州地处浙东南沿海,历来是台风频繁侵袭之地,无休止的台风带来的风灾水害,锤炼了台州人抗台救灾的顽强斗志。自汉代至新中国成立的一千九百多年的时间理,台州发生风水灾害且有据可查的至少有 187 次,几乎每十年就有一次风水灾害。如宋乾道五年(1169年)夏、秋,“台州大水,漂田庐害稼,黄岩县为甚;台州夏、秋大风水凡三次,漂庐舍,溺人畜。临海县大风水,漂庐。坏田稼,人畜溺死者甚众,饥。仙居县大风,水漂民庐” 。明隆庆二年(1568 年)七月二十九日,“台州飓风挟潮,天台诸山水入城三日,溺死三万余人,没田十五万亩,淹庐舍五万余区,民上屋脊,敲椽拆瓦,号泣之声彻城,旧传台州仅留十八家,水未退,有在屋上生育者,裹尸者,或操舟市中者,水退,人畜尸骸满闾巷,埋葬数月方尽” 。清咸丰四年(1854 年)闰七月初五日,“台州大风雨海溢,太平漂没居民三万余人。黄岩淹死男妇五、六万计;玉环大水。闰七月,临海大水洪潮交作;十一月初五,海潮沸溢,历未申二时”

新中国成立以来,直接登陆台州沿海的台风也有 17 个,其中半数以上造成重大灾害。台风带来的风水灾害,是台州人的主要威胁,但台州人在与台风的长期抗争中,养成了面对自然灾害的不屈不挠的斗志。遗憾的是,长期以来只有记载受灾的文献,却没有文献记录或描述过台州人顽强的抗灾精神。

这种情况终于在进入新世纪后得到改变。2004 年第 14 号台风“云娜”过后,2005 年第 9 号台风“麦莎”又在台州登陆,而同年第 15 号台风“卡努”又接踵而至。面对强台风接二连三的侵入,台州人在抗击一场又一场特大的风灾中,表现出顽强的斗志,生动展示了当代台州人的精神风貌。这就是“尊重自然、尊重规律,以人为本、果断决策的科学理性精神;众志成城、团结奋战,干群同心、患难相扶的革命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精神;在困难面前不低头、不折腰,愈挫愈奋、顽强拼搏的精神” 。为了彰显台州人的抗台精神,台州市政府于2009 年发文,决定在这几次强台风的登陆地建立了 17 个台风地标。这些台风地标将与抗台精神一起,在台州世代传承。

三、四千精神

自然不仅考验着台州人的意志,它对台州人似乎也非常吝啬。台州耕地资源稀缺,人地矛盾尖锐。改革开放前,台州有许多人要靠外出闯荡,才得以养家糊口,却往往被困在生产队的土地上。改革开放赋予了台州人流动和经营的自由,大批台州人外出或务工或经商,以自己的勤劳智慧,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在资本积累过程中,台州人“走遍千山万水,说尽千言万语,想尽千方百计,尝遍千辛万苦”, 逐渐形成了那个时期台州独有的“四千精神”,它凝结了改革开放初期台州人的勤劳踏实、开拓进取的坚强意志。

在 2008 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后,台州市及时提出,把克服金融危机与实现台州经济二次腾飞结合起来。在努力完成双重任务的过程中,传统的“四千精神”得到了进一步提升。2009 年 2 月,省委书记赵洪祝到台州调研,在场的一位企业家提出,现在就要“千方百计提升品牌,千方百计保住订单,千方百计自主创新,千方百计加强管理”。赵洪祝书记非常认同他的说法,认为这四个“千方百计”反映了台州人民新时期不怕困难,勇于创新的精神风貌,他将之做了些微的修改,并称之为台州的“新四千精神”,即“千方百计提升品牌,千方百计保持市场,千方百计自主创新,千方百计改善管理。”

从“四千精神”到“新四千精神”,表明台州文化精神随着时代的进步越加成熟。如果说,当年的“四千精神”侧重于为积累资本、寻找市场而不怕艰难险阻的话,那么如今的“新四千精神”则侧重于为创新品牌、提升产业结构而勇于迎接全球化的挑战,反映了台州文化精神与时偕行的品质。

四、台州文化精神的升华

台州精神的不断演绎表明,它具有与时偕行的品质,而每一次的演绎,都使自己的内涵得到充实和丰富,都为台州文化精神的提升累积基础。

1997 年初,经全市上下反复讨论,台州文化精神的内涵首次被概括为 16 个字:团结务实、艰苦奋斗、开拓进取、争创一流。同年 1 月,台州市委一届四次会议通过了 16 字的“台州精神”。后来几届的市委领导集体又对“台州精神”进行了反复推敲、提炼,终于在台州市第三次党代会上,将台州文化精神的内涵确定为“敢冒险、有硬气、善创造、不张扬”。

“敢冒险”就是敢于挑战长期沿袭的旧思想、旧观念和老做法,敢为天下先,敢超前人的一种开拓和创新精神。“有硬气”支撑着台州人在没有区位优势、没有政策优势、没有资源优势下勇于创造的精神。“不张扬”,可以减少来自外界的干扰,可以集中精力干事业。不张扬既是台州人的一种淳朴秉性,是台州人的一种踏实作风,更是台州市委市政府对改革开放初期涌现的新事物进行保护的明智选择。

上述关于台州文化精神的各个方面是紧密联系的。在这个问题上,谢绍银先生做过迄今为止最为系统的阐述。他认为:“善创造”是台州文化精神的核心,“敢冒险”是“善创造”的基础,“有硬气”为“善创造”提供强大的精神支撑,“不张扬”为“善创造”营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随着台州社会转型的加速,完善台州文化精神,提升台州文化精神再次成为台州学界关注的焦点。金先龙先生强调了全面提升台州文化精神的必要性,并明确指出了台州文化精神需要完善的几个方面:

一是从“敢冒险”转向“善冒险”。他认为,“敢冒险”多少带有一些感情用事的本能冲动。这种本能冲动在需要冲破旧框框束缚的改革开放初期,确实为台州抢抓机遇赢得了先机,发挥了不可磨灭的积极作用。但在市场经济不断完善并与国际接轨的全球化时代,敢冒险不能超越法律法规,市场主体的市场行为需要以理性的规范取代感性的本能冲动。因此,台州人要从传统的“敢冒险”提升为“善冒险”。这就要在传统的“敢冒险”之中,要多一分理智,少一分冲动;多一分睿智,少一分盲目。

二是从“有硬气”转向“善合作”。当今时代是一个合作共赢的时代。谁具有更强的合作精神,谁就有更强的号召力,谁就有更强的创造力。一个台州人如此,一群台州人也是如此,一个台州地区更要如此。“善合作”要求台州人不断拓宽视野,具有全球眼光,与不同的人、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地区合作。但“善合作”不是要我们没有原则性的一味妥协退让,也不是要我们放弃自身的个性和独立性,而是要我们摒弃传统的保守观念,既要敢于竞争,又要善于合作,培养当代的竞合意识。

三是从“善创造”转向“善创新”。当一个时代的竞争变得愈来愈激烈的时候,唯有创新的行为才具有更高的价值,简单重复的制造只会导致资源的浪费。“善创新”,就是要善于学习先进地区的先进技术、管理和发展经验等,把它与自己的东西结合起来,实现创新。

四是从“不张扬”转向“善张扬”。“不张扬”是传统文化的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但在进入知识经济时代身处竞争大潮流中的台州,应该从“不张扬”转向“善张扬”。“善张扬”就是以自身的实力为基础,积极向外推介自己。因此,善于张扬,并不是骄傲,而是一种勇于竞争、善于竞争的表现,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目前,完善和提升台州文化精神已成为台州学者的共识,在台州的大地上,包容异见、宽容失败、和谐合作等文化氛围正在形成,这大大有助于激发台州人的创新精神,也有助于学者解放思想,全面深入探究台州文化精神的文化内涵,不断提升台州文化精神。 sT4OykyU6PHzvpHtymnkB6qMpdUgB9ejP4EHt8IiK5BPyiKtSA2y+rYTFn5LA0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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